“紫衣男爵”的封号可不是皇帝随心所欲定下的。
那日的议政殿里,只有知晓海船图的几人。皇帝已经预见未来十年内,仁见海军的崛起,玛拉国的俯首称臣,和玉和国海上纷争再也不用忍气吞声,就龙心大悦,准备赐封仁见朝建朝以来第一位女亲王!
仁王父子并未提出异议,这份涉及国力壮大和利国利民的功劳,受得起亲王的封号。
裴瑜上前道:“皇上,此事不妥。”
“有何不妥?”
裴瑜撇了撇嘴,认真道:“陈东家今年芳龄二十又四……”
“???”
忽然皇帝想到什么,一拍大腿,“陈圆润是个待嫁老姑娘!”
“自蓝蓉事件后,她的凶名已在皇城无人不知,若再授予亲王封号,怕是……嫁不出去。”
裴瑜目光拐到了紫昱延的身上,“当然,同样是未来亲王身份的世子们倒是匹配。”
如此大杀器,应当招揽成自家人才对!
仁王爷把自家儿子摒除在外:“裴小子,看什么看!我仁王府未来的女主人可是要温柔娴淑,此等凶兽消受不起。何况,似乎没有男人愿意被妻子压一辈子的。”
头衔,武力,完全是碾压,谁特么喜欢自虐呢。
陈圆润这老姑娘,想嫁人,难!
“王爷此言差矣,将军府的陈南似乎对陈圆润有意,他们和陈府向来关系匪浅。臣以为,可以小赏赐,待她姻缘定下,再厚赏,一个亲王头衔,未婚前足以吓退不少郎君,若是成亲后有了子嗣,爵位世袭三代,夫家也会对此感激不已。”
皇帝若有所思,“说得有道理,那丫头不是喜欢阿延吗,二弟,又不是你挑媳妇,温柔娴淑还是孔武有力,由阿延说了算,陈圆润这带刚刺的馍馍,嫁入我们皇家最适合不过了!双亲王,何等美谈啊!”
“不可能!这丫头来历不明,我不怀疑她忠君爱国,但是谁知道她周游列国十年惹了多少仇家。”
“堂堂仁见王府还怕这些不成。”
仁王爷幽怨地看了皇帝一眼,“以她的水平,你觉得她的对头会是虾兵蟹将?!”
大家默契地保持沉默。
他们没想到的是,陈老大已经打遍天下无敌手!仁王爷完全是杞人忧天。
紫昱延这时候插了一句,“皇伯,你为何不封她个公主……”
皇帝若有所思,对啊!他怎么就没想过封她为公主呢!
裴瑜:“以她的能力,公主封号不匹配。”
陈圆润的亲王爵位目前虽然没有什么实权,但是可以去议政殿打个酱油,参政议政什么的,武艺超群,上战场拼军功都没啥问题!这么强悍的实力,当金丝雀般的公主,太特么大材小用了!要跟汉子一样,头可断,血可流,为国发光发热!
紫昱延满头黑线,得,你们压根就没把她当成女人来看!已经打算把人家当牲口来使!
全皇城的人包括陈府以为陈圆润得了破天的赏赐,殊不知这只是开胃菜,等她成亲后,亲王的爵位还蒙着面纱,偷偷地向她招手!
陈老大已得知紫昱延回城,埋伏在仁王府必经之路。
双宝惊觉有人突袭,正出手,黑影已经飞上马车,看清来人,他们的手立刻停在半空中。
陈圆润自顾掀开车帘,进了车厢内。
戴着面具的紫昱延,神色未明。
“紫昱延!我封爵了,紫衣男爵,不再是小小的商女,我觉得我更加配你了。”
一帘之隔的双宝:……
不知道为什么,他们有些同情陈东家。
“又一年过去了,明年我就二十又五,家里催得紧,不如我们早日定下终身大事?”
紫昱延的心乱撞,语气却依旧冰冷:“没兴趣。”
“紫昱延,你讨厌我哪儿?我改还不成吗!”
紫昱延皱了皱眉头,我讨厌你随便让女人摸胸,我讨厌你和女人贴身热舞,一点都不矜持,一点儿都不自尊自爱!还有……
等等!他在想什么!
没错!就是讨厌你能引起我情绪波动,让人格外烦躁,他希望能恢复到以前冷静自持的状态!
所以,“我喜欢你离我远点。”
双宝:……
果然如此,感情一片空白的世子爷发现自己不对劲,第一反应就是逃避!
世子这颗白菜还没读懂自己的心呐。
这话对陈圆润来说却是万箭穿心!
他对她一丁点儿情谊都没有吗!
即使仁王府的马车离开了很久,也没有看见双宝眼里的同情,她丢了魂似的站在大街中央,孤零零地站了好久……
回到王府的紫昱延也没好过到哪儿去,莫名的烦躁,不知从何而起。
以前,完成皇伯的任务后,他就可以闲适地泛舟八宝湖,或是躲在别院,躺在摇椅上,一边欣赏美玉,一边把自己完全沉浸在短暂的安宁中,整个人都是平静安逸,最近确越来越烦躁,越来越不像以前的自己。
他从床头柜中拿出罕见的寒玉匣,除了一些裹着油纸的药丸,里面还静静地躺着一束紫色兰铃花。
“都怪你,为什么你总让我安静不下来,你是不是找人对我下了蛊,或是罕见的毒,”,他拿着兰铃花,迷茫地呐呐自语,“作为暗影的统领者之一,我怎么可以失去冷静理智的心……”
他咬咬牙,举起兰铃花想丢出窗外,挥舞的动作,重复了几次,最终长长叹了一口气,把花又放回到寒玉匣,苦恼地仰倒在床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