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晨,黄平被肚子疼醒,肚皮咕咕咕的,好像肠子空了在叫唤。
黄平现在很后悔昨天做抓鱼的蠢事,这么能挨饿的身体,好不容易养成的一天饿一次的生物钟,被自己昨天打破了,这还有一个早上,不得饿冒烟。
看看天色,夜空中繁星灿烂,太白是最醒目的,像婴儿拳头那么大的一个白色玻璃珠,散发着白色泛蓝的光辉。
往远处看,大地上的一切显得更黑了,什么都看不到,能见的只有周围朦朦胧胧的10来米。
想起黄大不让自己和张三走,黄平脑洞一开。
“冀州,六月下旬,启明星挂在六七十度的斜上方天空,大地最黑暗的时候,那不是离五点天亮还有一个半小时吗?若是现在摸黑走……”
想到这里,黄平立马摇醒旁边的张三,说了自己的计划。
张三也是天不怕地不怕的,两人各自收拾自己的家当,提上长矛就走。
看着天上的太白金星,往东边的大道走去。
黄平准备沿邯郸到曲粱的官道走,至于为什么对路线这么熟悉。
黄清死后那个空间存不存在黄平不清楚。
但是在那里面,黄清一生的记忆无数次刻画在黄清的怨念上,又无数次消失。
黄清的不甘,对付那不停吞噬自己的虚无的办法,就是无数次重复刻画自己的一生。
好歹享受997福报之前的黄清,也是从重点高中考上的211本科,13岁到18岁那段无敌天神般的时间,他还是看过很多书的。
无数次人生重演的过程中,把自己看过的东西一点一点的想起来刻进自己的信念中,完全没问题。
而狗子接受到的思维冲击,是直接打印进脑海。
这样强行开发一个九岁孩子的脑海,狗子生病一点都不奇怪,营养跟不上,当初狗子没有只剩头和胃,还是因为如果没有手脚帮助,大脑就完全断了能量来源。
所以狗子意识混乱,肌肉萎缩,瘦到了皮包骨。
融合后,黄清的三观替代了狗子不成熟的三观,黄平出现了,他既是黄清又是狗子:
他的九岁前是狗子,九岁的时候又活了黄清的一辈子,现在他给自己改名叫黄平,愿望是世界和平。
想起这些,黄平也是感慨,灵魂到底是怎么产生的,如果是电磁信号?
那么就可以把人看成一个碳基智能机器,但是这种智能和混沌算法明显太高级了。
如果……
算了,继续跑路,黄平甩甩头,继续往选好的路线走。
这个天色走路只能慢慢地挪,幸运的是不需要注意地上发亮的地方,因为黑夜地上发亮的多是泥塘,但是几个月没下雨的路,绝对不会出现泥水塘。
沿着星光下微微比杂草亮一点的路走,只需要注意别踢在石头上和踩进坑里,踢到脚趾头和崴到脚。
对于他们两个的赶路计划来说,是最容易遇见也最难解决的问题,必须小心翼翼。
……
就这样半个时辰后,太白金星不知什么时候消失了,天空中的繁星也是从东到西快速黯淡隐去,好像天公的大手从东到西一拂,就把繁星尽数收走。
地面比刚才亮了一些,好像大地自己散发了光芒,但是很淡,可见度拉远了,近处反而没有刚才在星光下清晰。
置身这种昼夜交替过程之中,黄平大受震撼,停下脚步深吸一口带有水汽的新鲜空气。
“宣!真宣!”这是差点儿被打断施法的黄平的真实感受,但是中二病发作的时候,自带疯狗被动,他还是喊出了那句。
“天地与我共生,万物与我为一!”
张三问:“还有这么牛批的人?”
黄平回道:“哥不像吗?”
张三:“……”
……
没多久,天已经蒙蒙亮了,两人见到前方有个大村子,这条路正是穿过村子的。
进到村子,才发现这个村子没受多大灾的样子,两人都有点奇怪,难道他们的庄稼没受灾?
直到看到路边好几家的院里都有超出正常人家数量的小案桌,还有村里有些房屋还是破烂了。
黄平懂了,因为交通方便,有些人家也是干出了客栈的雏形,户籍制度的禁锢屏障在生存压力下,慢慢被打破消除。
这些人家开发了出了新的收入来源,于是扛灾能力有所加强,靠着服务过路商贾生存了下来。
至于,房屋破损,一看就是没有人居住的房子,房主应该也是逃荒去了。为什么不像黄村村民一样互帮互助?
经济的发展,以获利为目的的经济思想可能和传统的亲情观是对立的,经济发展会让人不经意间就丢掉这些。
经济上,在你附近的人不是你的牟利目标就是竞争对手或者牟利工具(合作伙伴)。所以其他活不下来的居民肯定离开逃荒了。
黄平和张三路过一大户人家的时候,看门的家丁正在打盹,他的佩刀竟然掉在一旁的地上。
黄平心中默念“不拿群众一针一线,他还不是我的群众。”
说服了自己,黄平轻轻地走到家丁旁边,抱起刀慢慢缩回来,反应慢半拍的张三伸出的手尴尬地竖个大拇哥,像白云机场那位一样。
黄平点点头,走在前面,张三跟在后面,两人轻手轻脚地往前走,一直到走过三户人家,心脏都跳得厉害。
也不敢停留玩心跳了,直接往前跑。
……
两人又是跑了一刻钟,可能也就跑了两里路,回头还能看到那村子的轮廓。
不过两人都没力气跑了,也不敢跑了,要是没有一丁点力气走路,找到下一次的食物补充,那就只能在这路上饿死。
或者祈祷老天保佑,刚巧有个大善人路过救他们一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