蔡琰初时觉得有趣,可慢慢便被故事中的情绪感染,眼中隐隐泪珠滚动。
“吾有异能,可初窥未来也!此乃汝之命数,吾不忍一代神女坠入深渊,故甘冒天下之大不韪,潜入此处,只为告知。不知昭姬有何想法?”
“呜呜呜呜…”
夏凡醒悟过来,赶紧把手拿开。
蔡琰先是用力喘了几口大气,然后白了夏凡一眼,恢复往昔冰冷神态,说道:“夏公子,可否先坐好再谈?”
夏凡尴尬不已,从她身上离开,坐到一旁。
蔡琰理了理思绪,问道:“夏公子可否哼唱一遍《笑傲江湖》曲?”
“甚么?此诚危急存亡之秋也,怎可……”夏凡急了,都什么时候了,还顾着聊爱好!
蔡琰却不紧不慢道:“于蔡琰而言,闻好曲而不得,日日牵肠挂肚,不啻于处以极刑。婚姻之事,乃父母之命,蔡琰无力抗拒。听曲弹琴,如此方寸之间,皆由蔡琰掌握,夏公子可否明白?”
夏凡闻言直感眩晕!
难道你们搞艺术的真就这么偏执吗??真的要为艺术而献身?
夏凡来之前想的各种方案,此刻全部化为无用。
“夏公子,夏公子?”
见夏凡愣神,蔡琰轻声呼唤。
夏凡叹了口气:“此时此地此情,实在不合不宜,改日吾会奉上曲谱。蔡姑娘……保重罢!”
说罢,狠心转身离开。
直到房门关闭声传来,蔡琰才回过神,喃喃道:“父母之命,媒妁之言,自古皆然……不好!其言父亲大人于数年后为王允所杀,如之奈何?若直言相告,父亲必不相信,这可如何是好?”
……
蔡宅之外。
典韦等人有惊无险的接应到了夏凡,一路不敢作声,迅速溜回住处。
一进屋后,典韦便迫不及待问道:“主公,此行如何?”
“落花有意,流水无情……也罢,我等问心无愧矣,不必强求。”
夏凡也是看开了。
夕阳最美时,也总是将近黄昏。
世上有很多事都是这样子的,尤其是一些特别辉煌美好的事。
所以你不必伤感,也不用惋惜,纵然到江湖去赶上了春,也不必留住它。
因为这就是人生,有些事你留也留不住。
你一定要先学会忍受它的无情,才会懂得享受它的温柔。
蔡昭姬,若有缘,再相见吧!
“哎,殊为可惜!”张幻也一声感叹。
“夜已深,诸位受累辛苦了,且好生休息!”
“主公,客气了!”
众人退下,夏凡躺在床上,思考了一番后,也沉沉睡去。
翌日,夏凡先是城中采买一番,然后往太守府一行,辞别杨慎,便带领众人出城往襄水岸边赶去。
一行人走了不久,走在前面开路的陈永前来禀报:“主公,前方有三人拦路,一小儿、一青年、一老者。殊为怪异!”
“哦?竟有此事!待吾前去一观。”说罢,夏凡和典韦便来到队伍前方。只见路中间,有一老者身穿葛布宽袍,轻摇羽扇,正笑眯眯地盯着夏凡。
“夏凡拜见庞德公!不知公久候于此,有何吩咐?”
这老者竟然是荆襄名士,庞德公!
文澜阁上,虽未言语交谈,但这位大佬之模样风度,早被夏凡深深记住。
庞德公似笑非笑道:“夏公子行色匆匆,莫非昨夜行宵小之事,心虚也?”
夏凡面色大变,心中大惊:“莫非昨晚潜入蔡宅,被识破了?”
嘴上当然不承认,托词道:“庞公莫要说笑。吾与部众要事在身,故不敢耽误时日。”
庞德公“哈哈”大笑,不紧不慢道:“想不到流萤才子,竟也不知礼法,行偷香窃玉之举,若此事传出……”
夏凡心道:“完了,果然被发现了!”
“咦,不对!如果是兴师问罪的话,为什么昨晚不抓现行呢?而现在庞德公只身前来,也根本拦不住我这几十号人啊!”
想到这,夏凡恢复了冷静,拱手道:“庞公在前,不敢胡言。凡只是与蔡姑娘言语几句,并无其他,还请庞公明鉴!庞公如有所求,凡必竭力应之。”
“不愧是流萤才子,当真机灵!”庞德公手捋胡须,点头赞道。然后便起身往一旁走去。
夏凡不知就里,但猜到庞德公可能要跟自己密谈,于是只好紧紧跟在其身后。
“老夫有一问,若夏公子不吝赐教,此事便可揭过,如何?”
夏凡应道:“庞公请说!”
庞德公停下脚步,双眼紧盯夏凡,突兀问道:“汝并非此世之人,是耶非耶?!”
轰!
夏凡脑中巨震,险些把持不住回道“窝草,你怎么知道?”
自己这个穿越者的身份,聪慧如戏志才都不相信,庞德公又怎会知道?
诈我,一定是诈我!
但,能有此怀疑,庞德公真乃神人也!不愧是能教出诸葛亮的存在!
一瞬间后,夏凡眨了眨眼,故作嗔怒道:“庞公此言何意?莫非咒吾早亡乎?吾乃钟公门下弟子,生于幽州广阳郡,今年十三,大汉之人无疑!”
庞德公微笑摇头:“汝之反应,便是明证。若寻常人遇此问,当生疑惑;而汝之眼神,初闻时震怖有加,骗不得老夫!”
夏凡颓然惨笑。这老登,从没想过听我的回答,只是想看我的微表情!
哎,果然,能在三国时期留名的人,个个都是人精!
眼见得到自己想要的回答,庞德公也不废话,直接下了逐客令:“夏公子,请了!”
“且慢!”
“哦?夏公子欲辩解一二?”
夏凡压低声音上前,自信笑道:“庞公,既好老庄之道,可知如何得道?可知路之演变?可对彼世风光有意乎?”
“甚么!?这……”
庞德公原本离去的脚步,再也抬不起来了!
片刻后,夏凡南下的一行人中再添三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