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玉瑶刚刚买过小白楼,手里的现金已经没有多少了。再买门面房显然根本不够。
而她敢于提出金条交易,这一点沈玉瑶心里是有数的,她提前打听过,这也是目前在一些人群中流通比较广的一种交易方式。
毕竟如今刚刚运动结束,好些人家平反后以前没收的东西都归还了,这其中自然包括收走的金银珠宝。
另外,总有一些人通过各种方式将家里的钱财藏匿了一部分,此时也在悄摸摸的拿出来使用。
而沈玉瑶还有一个身份,原身过世的母亲是大资本家留在大陆的子女,那她也就是大资本家的外孙女。
虽然她那个便宜姥爷无情无义,临走的时候没给她妈留一点钱,但是这个名头还是可以借用一下的。
有这样一个资本家姥爷,沈玉瑶空间中的一些东西就可以拿出来使用了。
例如那些金条,还有小金锭子。
显然吴正军对于使用金条的接受度也很良好,他直接说:“可以,咱们按照银行的市价来计算。”
沈玉瑶和他约定了交易日期,就打算离开了,而乔安在这时候却忽然开口问:“小吴,我听说路口那个大房子也是你们家的,那房子你卖不卖?”
沈玉瑶朝乔安手指的方向望过去,然后就看到了一个房门紧锁的小四合院。
那院子从外面看应该不大,但从那镶嵌着石雕的门头,还有紧闭的房门,她觉得这房子应该相当不错。
至少肯定全收回来了,不会有产权纠纷。
她的眼睛也亮起来,灼灼地看向吴正军。
吴正军没有想到她们两个还看上了那个院子,当即摇头:“不卖。那院子我打算给我妹当嫁妆呢。”
乔安笑:“你妹妹还缺嫁妆啊?我看你是恨不得把半个京城都给她做陪嫁了。这样的姑娘,将来的对象压力得多大啊!”
吴正军听后也没有反驳,他跟着也笑了笑,语气里带出了一抹很明显的宠溺。
他说:“我妹妹值得这天下最好的。”
听了这话,沈玉瑶不由得又深深望了吴正军一眼。
因为之前乔菲和刘玉红闹的那个幺蛾子,沈玉瑶对吴正军兄妹俩其实感觉很一般。
后来在魏教授家门口相遇,她的印象好了些,觉得这两人教养很好,但也仅限于此。
可此刻,看着这男人说起妹妹时的那份温柔,沈玉瑶不知道怎么的,就从他的身上看到了一点自家男人的影子。
程立言提起南熹时,和吴正军提起妹妹时,这语气简直一模一样。
一个能如此疼爱妹妹的人,应该不会太坏吧?
沈玉瑶对吴正军的感观又好了一些。
和吴正军告别也差不多到了午饭的时候。
今天程立言带着两个小家伙出去玩了,之前就说好了中午不回来吃饭。
所以沈玉瑶就拉着乔安跟她一起下馆子。
她们找了一个面馆,然后一人要了一碗炸酱面。
坐下后,沈玉瑶问:“那个吴正军看着对他那个妹妹很好啊!”
乔安点头:“是,他们家据说就只剩下他们两个了,所以兄妹俩是相依为命一起熬过来的。”
沈玉瑶有点好奇:“吴家兄妹到底是个什么来头?之前我看乔菲和刘玉红对他挺巴结的。如果只是商人家庭,应该不至于这样吧?”
乔安解释道:“吴正军的爷爷是部里的领导。”
她说着,指了指上面。
“他爸在运动前也是非常有前途的后备干部,说起来也是高干家庭了。
但他母亲家里以前是经商的,是资本家家里的大小姐。
但吴正军外公是爱国商人,据说抗战时期为部队做了很大的贡献。
解放前虽然一家子都出国了,只留下吴正军的母亲,但因为他外公的身份,家里的家业基本都保留了下来。
国家只征收了工厂,还有一些酒楼之类的。
这种情况,在运动期间会怎么样你也知道,反正最后一家子就只剩下了他们兄妹两个。
吴正军比他妹妹大了十多岁,说是带妹妹,我看啊,他跟带女儿也差不多。”
看乔安对吴正军一家的情况这么了解,沈玉瑶更好奇了。
而乔安也没瞒着她。
“之前乔菲她们在招待所丢了大人,这事儿肯定瞒不住。吴正军的爷爷和我爷爷以前也有点渊源,相互是认识的。
他就用这份关系找到了我们家。
然后我们才知道,原来刘玉红帮他找房子,还有中间发生的那些冲突他之前都是不知道的。
刘玉红为了攀上他们家的关系,之前这些都瞒着他。
等他得到消息就立刻上门来道歉了。”
“是个聪明人。”沈玉瑶说。
“是啊。”
乔安端起茶水喝了一口,笑了下:“聪明人好啊,和聪明人打交道不累,大家都省心。”
“这倒是。”沈玉瑶深以为然。
“对了,你怎么会有那么多金条的?你外公联系上了?”
因为关系好,乔安并没有避讳。
而且沈玉瑶的身份,别人不知道,作为曾经师部的政治部主任,冯长远肯定是很清楚的。
而且,沈玉瑶所表现出来的书卷气,这是根本没法遮掩的。
在熟人中早就有人偷偷评价过,说她不愧为大家闺秀。
自小接受的教养绝非小门小户所比。
所以,对于沈玉瑶说用金条结账乔安并不觉得违和。
她只是好奇沈玉瑶是不是找到了多年没有联系的亲戚。
毕竟在乔安的意识里,能够找到亲人是一件值得庆祝的事。
“没。这是我妈给我留的,之前一直藏着。”沈玉瑶随意的解释了一句。
听她这么说,乔安也不问了。
还遗憾地劝了她半天,说如今政策好了,很多海外的国人已经试着与国内联系。
她和她外公一家,早晚有团聚的一天。
沈玉瑶自然微笑应着。
可心里却觉得,那样一家人,不见也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