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小子,跑哪去了?”寻找着吴亦身影的阳月不解道,明明刚刚自己还感应到吴亦气息了的。
“算了,不管了,马上就又要回去了呢……”阳月一屁股跌坐在地上,躺了下来,打算在战场上直接摆烂。
空中,几个巨大的兵卒朝着地上的黑点砸了下去。
阳月望着电闪雷鸣的天空,眼瞳中的黑影越来越大。
“操!”阳月还没来得及站起身来,就被兵卒给砸入了废墟之中。
天空中,相停滞在半空,冷冷看着被砸进深坑的阳月。
“打赢了“兵”么?也不过如此嘛。”说罢,便要继续寻找“马”。
“慢着慢着,别走啊。高空抛物是犯法的,知道不?”
阳月没事人一般从废墟中爬了出来,瞬移到了相的旁边,拍了拍他的肩膀道。
相顿时愕然,然后回旋一踢,却被阳月轻松写意地用胳膊肘挡住。
“你竟然……没死?”相往空中遁去,但发现阳月再次早已来到了他的身旁。
好快的速度。相心中一片震惊,福利院的一行人,除了无名、付返外,这已经是让他感受到震惊的第三人了:
明明调查试探显示,阳月只有玄级不到的实力,可是面对地级天铠一段的自己,依然游刃有余。
“你不是阳月,你是谁?”相很聪明,反应过来之后,随即便朝着阳月问道。
“我呀,”阳月脸上霎时笑开了花,“终于有识货的了……”
“……你可以叫我之前的俗称。”
“什么俗称?”
“淮狴犴。”
相听完脸色都变了,现在哪里还想着找到“马”,当务之急是逃走才对。
在他急忙想要逃离此地的时候,不禁发现,天地之间的顺序已经倒了过来,两人的身型不断地朝着天外坠去。
“别跑嘛,”被淮狴犴附身的阳月说道,“我们来玩个游戏吧。”
“九宫格——兑金,艮木!”
数百根阴冷潮湿的藤蔓和碗口粗细的钢筋顿时出现在半空中,朝淮狴犴刺了过去。
“九宫格——乾金,震木!”
同时以相为中心,凭空生出了一棵温暖阳光的大树,还有钢铁也包裹上了大树,从而形成了一个密闭的空间。
“既然知道我是淮狴犴,你就该知道……”
一切都消失了,两人重新回到了贪字门,不同的是,眼前的贪字门焕然一新,没有半分刚刚废墟的样子。
“啪”淮狴犴打了个响指,两人的中间出现了一张桌子,上面还摆着一副国际象棋。
“来,坐啊,别客气。”
等相再次缓过神来,淮狴犴和自己早已经稳稳当当地坐了下来。
“喜欢喝什么茶?”淮狴犴坏笑地问道。
“随便。”相冷冷回答,他明白,自己此时可能早就陷入了淮狴犴的幻境之中了。
“行,那就给你来杯红枣枸杞……”淮狴犴给相倒了一杯温热的红枣枸杞茶,摆在了他的面前。
“……年轻人,就是要多补补。”
淮狴犴站了起来,从身后推出了一个年轻人,朝相介绍到:
“这是杨越,来,你们打个招呼。”
眼前年轻人双眼迷茫,木讷地挥了挥手。
“你到底想要干什么!”相再也忍不住了,气愤地站了起来,“大不了我引爆“将”令,给你来个鱼死网破!”
““将”么?”听闻这个名字,淮狴犴随便的态度也收了起来,表情开始变得极为严肃,“如果你把“将”喊过来的话,我的确拿他没办法,不过……”
“……这并不会改变你必死的处境。”淮狴犴冷冷地说。
“眼下这盘棋,你可能没见过,”他接着解释到,
“规则很简单,和象棋类似。我要让你做的无非就是和眼前这个年轻人对弈一把,赢者生,败者死。
你愿意么?”
相权衡利弊之后,还是决定赌一把,“行,那就开始吧。不过你先告诉我,规则是怎么样的……”
“唉唉唉……”见相答应了棋局,淮狴犴再次露出了笑容,“……有趣的地方就在这里了——你要在不知道规则的情况下,战胜他。”
“那怎么可能?”
“没有什么不可能的,很多时候,”
淮狴犴皱了皱眉头,仿佛想起来了曾经的一些事,
“博弈就是这么不公平啊。”
杨越仍旧是听的云里雾里的,他正专心致志地盯着棋盘,随即下出了第一步棋。
相见状也无奈,只好仿照着杨越的第一步跟着下出
——但这并不意味着他能全盘一直模仿着杨越,因为先手的优势,杨越总是会比他快一步的。他必须在杨越完成自己的布局之前,更快一步了解所有棋子的规则,然后布局才有机会赢。
……
半个时辰后,双方的较量都已经进入尾声,杨越在和相的较量中,居然还比不懂规则的相少了两子。
“下一步你可就被我将死了,只剩一个小兵,我看你拿什么来挡!”相不屑道。
的确,相从一步一步不懂规则,到现在即将反杀杨越,他确实有引以为傲的资本。
杨越不慌不忙,挪动着最后一个小兵匍匐前进,抵达了底线。
“将军,”杨越轻描淡写地说。
“?!”相有些不理解,小兵不是只能斜着走吗,怎么到底线的小兵可以跨越好几格来将他的军?
“小兵如果走到底线,是可以变子的哦~”淮狴犴解释说道。
“!”相发现如果按照小兵变子,变成皇后的话,自己怎么做都是被将死的。
“我认输。”相很崩溃,但仍保留一丝理智,他的手已经悄悄摸上了“将”令,准备和眼前两人来个同归于尽。
“好吧,既然你认输,那就算了。”淮狴犴又打了个响指,杨越和棋盘一并消失了,“不过友情提示你一下,将是可以出九宫格的。”
“什么?”相有些难以置信,“将……可、可以出九宫格……?”
“对啊,”淮狴犴想当然地接着说,“只是杨越没出,你以为不能出九宫格,也实属正常。”
“所以,你想告诉我什么吗?”好似是察觉到淮狴犴话里有话,相便继续问道。
“以天为棋,以地为局,以人为子,真的可以做到么?”淮狴犴喃喃道,“真的可以,破开这天地,逃出这九宫么?……”
淮狴犴转身面对着相,眼睛却看向了相背后握着“将”令的那只手。
“……可能,到头来只不过是幻梦一场罢了。”
他的声音突然响亮了起来,念诵起了一段奇怪的话,
“一路无虞,入林之际。君子执棋,欲主天地。棋逢对手,终有舍时。”
他自言自语,好像疯了一样,
“何人君子?何人棋?而谁,又要舍弃谁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