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快快。”贺衡恩催促着程筝上楼。
出了旧房子的门,再到进到复式的门,程筝抽搭抽搭,全程没被贺衡恩留出自主发言的空闲时间,注意力转移法在他身上具有极佳的效果,拿到三只猫的时候,他早已把坏情绪抛之脑后了。
三只小猫来到新环境,一个两个都站在门口不愿走,熟悉了一会儿,还是小灰率先迈开步子,接着是小橘猫还有大灰。
或许是有自己主人的陪伴,它们没多犹豫,全部冲向了程筝给他们准备的猫爬架上,还有巨大无比的猫房、钉在墙上的爬梯和太空舱,每一样都足够它们充实自己的生活。
就像它们在充实程筝的生活一样。
楼上的一间房被贺衡恩允许程筝拿来改造,贺衡恩和他共同为超大号的全自动猫砂盆填猫砂,倒猫粮,准备湿粮配餐,小猫跑过来争抢食物,蹭过他们的裤腿,他们是快乐和幸福。
“诶诶。”程筝把一头栽进猫碗的小灰提溜到一边,“一人一碗不能抢。”
贺衡恩也蹲下去,在程筝身边静静看它们吃饭。
“你想好叫什么名字了没?”贺衡恩的手心盖在小橘猫的脑袋瓜上,慢慢下滑顺了两把。
程筝头疼得直嘶气:“我真不会起名。”
“看出来了。”
贺衡恩看着正大口吃饭的那两只一只通体白色,一只穿着白鞋戴着白围巾、白口罩,棕黑白相间就是没有灰色毛的猫说。
它们都叫大灰小灰了,贺衡恩还能怎么办。
“要不然,这只你来起名字吧?”程筝说。
“你不想叫小橘了?”前两天晚上,程筝想到取名这件事,兴奋度飙升,大喊大叫着,说要为它取名为,小橘。
一个和大灰小灰有着异曲同工之妙的名字。
“我——”程筝尝试为自己伪装,“我可没定下来,还是你来吧。”
“叫……”贺衡恩拿出手机看日历,“不如叫十一,十一月捡到的。”
程筝没停顿直接举双手双脚赞成,至少这名字比他自己起得好多了。
走出房间和贺衡恩下楼,程筝恋恋不舍的关了门便直接沉浸到了喜悦的情绪中,几节楼梯让他哼着不成曲的调子走完,这边哼着那边手动作着,拉着贺衡恩的手就想返回卧室,还说过两天要把那只大熊送去洗干净,然后把它摆在他们的床上。
还是贺衡恩及时刹住车,在冰箱里拿到冰块,回去用毛巾给他裹起来敷眼睛。他完全明白程筝开心的点究竟在哪。
他们带着新成员新衣服旧物件回家了。
—
程筝躺在贺衡恩的胳膊上,缩着身体贴着贺衡恩的胸口,两只手乖乖扶着眼上的毛巾,用脑袋轻蹭贺衡恩的脸,说:“如果我今年没回来呢?”
“不知道。”
“那你还要去几次呢?”
“不知道。”
“你不会要一直去吧?”
“开什么玩笑,最多到三十岁。”
程筝把毛巾拿开,抱着他的腰和他轻轻地吻着。
—
安逸的空间和气氛让程筝舒服得睁不开眼,冷不丁想起白天的事情,他和陈一提及的投资,他想自己得赶紧告诉贺衡恩。
贺衡恩正合眼轻拍他手臂,程筝枕在他肩窝,在他的耳畔聊起了自己的想法,他说他想开一家很大,很漂亮很有感觉的玩具店,要做北京种类最多的玩具店之一,要自己去当老板。
可贺衡恩的反应不在他的预期,他不觉得突然不觉得意外,认为这件事对程筝来讲,再正常不过。
程筝一骨碌爬起来:“你怎么一点都不惊讶?你和陈一一模一样。”
贺衡恩躺平,把双手枕在脑后:“陈一不惊讶是他见多了,我不惊讶是我有预感,这是很适合你,你也会喜欢的一个职业。”
“因为我知道你讨厌被束缚,不喜欢每天都要打卡上班的生活。”
“你。”老天爷,他在贺衡恩的心中,像根泥鳅,光溜溜,内脏摆在哪贺衡恩都清楚,“那你,那你不会都猜出我想开玩具店了吧?”
“那倒没有。”贺衡恩说,“毕竟你是程筝,开个什么饮料店,雪糕店,甜品店,都不出乎意料。”
“……”程筝倒回去,“你觉得我能行吗?”
“你是已经决定要去做了,还是在犹豫?”
“我……”程筝挠头挠了半分钟,很奇怪,白天他都是下定决心的,被贺衡恩这样问,他就不知道怎么回答了。
“不要想能不能行,要想自己要不要做。”
“如果要做,那就去干,这没什么难的,难道是要你去当集团董事长吗?”
程筝听到最后,乐了。他听出贺衡恩的意思,也明白他是在说那天回家的事。
当时午饭中,徐锦婳知道他是学工商管理的,猛地想到这档子事,追着他问对贺铭城的公司感不感兴趣。
吓得他差点被饺子噎死。
贺衡恩说:“相信你自己,开个店肯定没问题,现在当老板,用心才能获胜,不要怕事,我会给你兜底。”
程筝把嘴唇咬得泛红。
“那我要开。”
“行。”
贺衡恩给他大致讲了讲办理营业执照的流程和需要准备的材料,告诉他如果要做,当下就要利用时间收集一些经销商和生产商的资料把品牌和一些北京精尖的店铺了解透彻,知己知彼,快的话,明年过完年不用太久都能开业了。
“没事,我相信肯定没有问题,谁让我手握一名非常优秀的律师。”程筝说,“一定不会踩坑的。”
贺衡恩用两根手指夹住他的嘴巴,夹出了个鸭子嘴,在上面碰了碰。
平躺在床上,程筝也枕着双手注视天花板,他往贺衡恩那边挪了挪,抓起他的一只胳膊抱在怀里,贺衡恩忽然开口:
“我也有件事情要说。”
“啥啊?”程筝问。
“就是,叔叔知道咱们两个的关系了,在回北京的那天晚上。”
“……”
“啊??”
“啊???”
平地一声比惊雷还炸的惊雷,程筝仿佛一段弹簧撞地,险些因为弹跳栽倒在贺衡恩身上。
贺衡恩扯下他弹跃起来的身体,让他在床上老实下来。
“啊啊啊啊!!!”程筝双手抱着脑袋大叫,“你快说啊贺衡恩!什么时候说的?说什么了?我爸没骂你吧??”
程筝翻身趴过去抓着贺衡恩的肩膀摇晃,他真的要崩溃了!这种事贺衡恩怎么不早告诉他!
“我说我说……你别急……”贺衡恩眼冒金星地推开他的双手,“我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