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
离开荆棘监狱还需要理由吗?
被关在这里的人,应该每天都想破了脑袋计划着怎么越狱吧?
光是这个馊味大列巴,贝栗就一天也待不下去了!
想到在离开荆棘监狱前,自己每天吃的食物都将会是馊味大列巴,贝栗的嘴角就忍不住疯狂抽搐。
不过对待敏感的反派男五,她还是耐着性子沉吟着认真思考了一会。
她伸手往少年的方向摸了摸,摸到他略微冰冷的手后,她反手握住少年的手掌,将手心的温度传递。
“你感受到什么?”
她引导着提问。
少年语气茫然地回答,“温……温暖……”
“那你喜欢这种温暖吗?”
“嗯、嗯……”
贝栗笑了笑,顺着对话循循善诱,“你离开后,每天都能睡在这样温暖的床里。”
所以明白了吧,比起屁股下这破铁床,为了那温暖的大床,还不想跟姐姐走吗!
“我……还、还是……不明白。”
黑暗中,少年轻声回答。
“他、他们说……咳……我属于……这里。”
他的声音带着迷茫。
贝栗:……
贝栗有点晕。
她开始严重怀疑这反派男五还在跟她演。
他问为什么时,若是没说出他想听到的那个答案,那么今天这个话题就别想绕出去了。
贝栗深吸一口气,仔细思考一番后回答道:
“因为我们是朋友,我不会把朋友留在监狱里,我想让你跟我走,可以吗?”
贝栗看不到少年的表情。
她只是猜测这样说,少年也许喜欢,喜欢了也许心情就会变好,心情变好了也许就顺便答应了。
“如、如果这……是你的……愿望……”
黑暗中,铁床发出咯吱的声响。
温热的气息喷散在贝栗的耳廓,少年在她耳边低语,夹着两个不知名的词汇,说道:
“……我同意。”
好好好,所以这反派刚才果然在跟自己演着是吧……
贝栗扯了扯嘴角,勉强地笑道:“我记下了,你可不能反悔。”
-
‘叩叩叩……’
少校安斯艾尔敲响了荆棘监狱狱长办公室的门。
“尤利塞斯狱长,我是少校安斯艾尔。”
“进来。”
得到允许,安斯艾尔推开办公室大门。
看到巡逻士官马洛正在汇报,而办公桌后的尤利塞斯狱长紧紧皱着眉,似乎正在遭受困扰。
通常来说,安斯艾尔应该先等马洛士官将情况汇报完毕并离开后再说明情况的。
但是他手中粘着金羽毛的信件,足以高于眼前一切事物。
“尤利塞斯狱长,这是皇城送来的加急敕令。”
看到那封金羽信,尤利塞斯连忙搁下一切,一脸恭敬地拆开信封查看。
看完金羽信的尤利塞斯对马洛士官道:
“国王陛下在宫殿里待得无聊了想找些乐子,所以今年的荆棘游戏要提前办,你马上去挑三十个人,皇城的马车马上就到广场了。”
“遵命!”
马洛士官接下命令,随后又迟疑地问,“尤利塞斯狱长……那几个死掉的贵族要怎么处理……”
“死掉的贵族?”
少校安斯艾尔忍不住惊呼。
“是的少校,有几个新来的贵族昨夜在各自的狱房中死亡了。”
尤利塞斯无奈地解释。
虽然这些贵族身体娇气,偶尔有那么一两个承受不了荆棘监狱的恶劣环境而突然去世是常有的事,但是昨夜那几个心脏都被掏空了……
这个消息如果传到那些人的家族去到时候恐怕会闹得厉害……
“先压着吧!”尤利塞斯道。
“遵命!”
-
车厢内。
空气沉闷而潮湿,外面隐约传来车轮碾过石子路的声音和马蹄声。
从浑浑沌沌中醒过来。
困惑……茫然……
贝栗的意识似乎还停留在狱房中对小反派循循善诱,计划着要一起离开荆棘监狱。
这之后的她是怎么来到这个地方,脑袋还被黑布袋罩住,四肢也被沉重的锁链束缚,其中的过程她是一点印象也没有了。
这种情况更像是被突然迷晕了?贝栗也不确定。
挣扎着挪动身体,用头侧反复磨蹭着身后倚靠的墙壁,贝栗将罩在脑袋外那层令人窒息的黑布从眼前胡乱蹭了下来。
恢复了视野后,她迅速环顾四周。
她发现自己似乎坐在一辆正在行驶的马车里。
本该是车窗的位置也被铁板封了起来,只留下一条缝隙让车内的人不至于缺氧窒息。
微弱的光线勉强透过这狭小的缝隙散进车厢里,她看到数十个同样被蒙了眼四肢被沉重的锁链缠绑的人。
脑海中闪过无数个猜想,她喉咙发紧,心跳加速,开始在人堆里寻找亚舍拉的身影。
黑布袋下露出一小段银色发丝,露在衣料外的皮肤苍白如纸,身形纤薄。
被挤到角落位置的少年,正是他。
看到反派也在,少女瞬间感到安心。
“亚舍拉……亚舍拉……醒醒……”
贝栗试图挣脱铁链,同时压低声音唤他。
被挤在角落的少年听到她的声音缓缓转动脑袋,朝贝栗所在的方向‘看’了过来。
黑布袋下传出几个贝栗听不懂的词语。
另一边,也不知是不是贝利的声音惊醒了车厢内其他的人,恢复意识的人越来越多。
他们不安地挣扎着,铁链碰撞的声音此起彼伏,有的人甚至已经开始低声哭泣。
气氛瞬间变得压抑。
突然,行驶的马车猛地向前一倾,然后停了下来。
马嘶声和粗鲁的喝骂声传来。
车厢的门被人从外面打开了,一束阳光射了进来,贝栗不由得地眯起了眼睛。
车门外站着几个身披盔甲的男人,他们脸上戴着黑铁面具,左手持盾,右手握着长矛。
其中一人举起盾牌砸在被铁片封住的车窗上,低吼道:
“都下来!快点下车!”
马车里的所有人都被赶下了车。
贝栗慢吞吞地趁机挤到了亚舍拉身后,跟着他从马车里跳了出来,冷冽的寒风瞬间将她吹得寒毛竖起。
“你头上的袋子呢?”
其中一个男人指着贝栗大声地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