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要收我为徒?”
沐彦神色骤然变的无比的异样,眼神也是无比的复杂,脸上浮现出几分尴尬之色。
慕容双目光何等的老练,面前年轻人如此明显的神情变化,他哪能看不出。
“你这是什么眼神,为什么会这么古怪,难道老夫说错了什么吗?”
要知道,若是有人把他的话给传出去,修行刀法的修行者,排着队跪到他面前也要求他收自己为徒。
而慕容双却发现,眼前的年轻人第一时间不是高兴,反而是带着微微的苦涩与尴尬。
“前辈,您还不知道我的名字,认识我也才还不到十分钟,您这样实在是太急切了些。”
慕容双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你说的很有道理,那么你叫什么名字啊?”
“前辈,我叫沐彦……”
“嗯,很好,沐彦你从今天开始,就是老夫的唯一弟子。”
沐彦:“……”
沐彦真的很无语,这位前辈就这么急切的要收自己为徒,就只是在一旁看了一会自己练刀,与聊了一段时间就要收自己做徒弟。
“前辈,您真的不了解我,您知道吗?我得到这套吐纳法门,已经有不长时间了,可却迟迟无法得炁,那位给我套吐纳法门的修行者曾给了我检查过我的资质,他说我不适合修行……”
“不适合?沐彦你走近一些来,老夫再给你看看……”
慕容双也觉的自己有些操之过急了,收徒毕竟还是很严谨的事情,至少,面前这个年轻人的资质还是要查探清楚。
“好,我可能会让前辈失望。”
沐彦一边说着,一边走上前轻车熟路的将手臂递了过去。
慕容双抬起苍老的手掌,犹如医者把脉,轻轻的将手搭在沐彦的手腕上。
一上手,沐彦立刻察觉到了这只手与卫道长的不同。
相比之下,卫道长的手温润如手,传来了奋发旺盛的而进的生生不息的力量。
老者慕容双的手却很是粗糙,犹如老松树皮,却是苍劲而有力,这双手因为要练刀,已经起了一层又一层厚厚的刀茧。
虽然这手比起一般人更加有力,可这只手的主人却已经是迟暮之年,垂垂老矣,哪怕是再风华正茂的人,在岁月之下也依旧会变成无力的老人。
属于慕容双的陌生元炁从他的干裂的手掌中流出,很快就流过了他的四肢百骸,元炁在他体内微微一荡。
慕容双的苍老的面庞,在刹那变的无比的精彩。
他的神情变化无比之快,从错愕到惊诧再到不可置信,此刻他的表情,正如当时卫道长在检测他的资质所露出表情一样。
“怎么样前辈,我说的没错吧,我的资质是不是很差?”
沐彦一脸苦涩的问道,对于慕容双的反应他已经是早有预料,很自然的收回手,反正他差不多已经习惯了。
慕容双神色复杂的看着眼前的青年,之后深深的呼出一口浊气。
慕容双沉吟了片刻,“你的资质……确实是差了些,不过老夫慕容双一个唾沫一个钉,说要收你为徒,就一定会收你为徒的。”
慕容双极为倔强的咬牙说道,他的语气从一开始的坚定,稍微有些变化变的有些言不由衷……
这也是很正常的事情,自己下定决心要收的徒弟不是一块镶玉,却是一块被火烧灼过的炭木,这种反差不是什么人都能接受的。
在沐彦看来,此刻,这位慕容前辈还能如此平静,就已经说明他的涵养很好了。
“前辈你真的确定?”
“沐彦,怎么你觉得老夫是教不了你?”
慕容双挑了挑眉,声线故意提了八度,似乎还因为刚才的事情生着闷气。
“这,那倒不是,只不过……”
沐彦犹豫了,他也不知道自己现在是什么心情,只感觉很矛盾,不知道该如何抉择。
从这前辈话语上来看,自己是他明确表示要收的唯一徒弟,这和蔼的前辈收了自己这个废柴做徒弟岂不是一世英名毁于一旦?
“小子,看来你是不相信老夫啊,那就让你看看老夫的实力!”
沐彦只感觉自己眼前一花,原本盘膝而坐在巨石上的慕容双已经站在他面前,紧接着,一道残影从他身边掠过。
当沐彦反应过来时,这位前辈已经出现在他身后,刚好是他面朝山脚迎着朝阳的东方。
沐彦回过头的第一眼,看到头发花白的慕容双背对着他,腰背挺的依旧笔直,他的面前是一块将近门板大小的三人才能合抱的岩石。
唰!
唐刀出鞘的那一刻,沐彦立刻明白,这是一把真真正正的宝刀,哪怕是之前对刀完全不了解,可此刻沐彦却是有种感觉,这是一丝很玄奥,冥冥之中的感觉……
快!
前所未有的快,唐刀出鞘的那一刻,沐彦连声音都没有听到,他甚至也完全没有看清慕容双的动作。
只是恍惚间感觉,这岩石从里到外,已经发生了什么他完全不能理解不可逆的变化。
锵!
突兀的,下一瞬,惊鸿唐刀重归于鞘!
一切仿佛什么也没有变化,沐彦却是清晰感觉到了什么。
沐彦心中有所明悟,原来这就是刀啊……
一秒、二秒……
噗噗噗噗噗!
一连串连绵不绝的声响从岩石中传来,一道道只有A4纸般厚度的整齐细缝出现在岩石上,仔细去数,从下到上竟有十多道同样的细缝!
轰隆!
屹立了不知多少岁月的巨石。缓缓的断成十几截,这不可思议的一幕就切切实实的在沐彦的眼前发生。
地面颤了颤,被切成石盘的岩石带着灰尘重重的砸在地上,切面断口无比的平整光滑,精细的就像机器切割打磨一般。
可就算是机器要做到这些,也是需要时间的,怎么可能在一瞬间做到这些?
沐彦已经惊讶的合不拢了嘴,他当然没有看到,在慕容双在收刀入鞘的背对他,还在伪装绝世高人的时候,他的身躯微微僵了僵,苍老的脸也变的无比难看。
这该死的噬心蛊,没想到老夫只是稍微活动了一下身体,心脏就会如此难受,如同被万箭穿刺而过一般。
这还只是过去了一个晚上,以这样的程度用不了五天,护住老夫心脉的元炁就会彻底失守,到了那个时候……
神仙也难救,老夫怕是真的时日无多!
关于蛊虫他并不是没有一点了解,至少他是知道,要想解除这蛊术需要找到正宗传承的南疆蛊师才可以。
依照那个风怀玉的描述,这蛊虫来历不凡,恐怕这世界上能解这蛊术的人也应该是寥寥无几。
……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