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这次——
“你怎么会知道湉湉遇害这件事的呢？”薄宴臣敏锐地抓住了关键点。
尽管萧叶凡再聪明也毕竟只是一个孩子。
这句话顿时让他慌了神。
萧煜翰的脸色变得异常阴沉，仿佛明白了一切，不过还是解释道：“可能是我回来时不小心透露出去的吧。”
听了这个答案，温子茉心中一片冰冷。
“萧煜翰，为了护着你的宝贝儿子，真话谎话都说得出口啊。”
“这么明显谎言都听不出来吗？就算他是你的儿子，可湉湉是我的女儿啊！”
“你们不是说我没有教育孩子么？不是说韩欣欣比我行吗？那她所谓的更行之处就是教会了一个擅长撒谎的人？”
说着，温子茉的眼泪忍不住夺眶而出，身体也在颤抖。
薄宴臣连忙把她揽在怀里安慰，并为她温柔地擦拭脸上的泪水。
“你不准备给湉湉一个合理的解释吗，萧先生？”
萧煜翰咬紧牙关，明显很不安。
见到温子茉哭泣的样子，他自己也乱了阵脚，但他还是坚持自己的立场。
“为什么偏偏认定凡凡？只因为他不喜欢那个小女孩儿？出了事儿你就自动认定是他做的？”
薄宴臣没有再跟他们纠缠，直接将一部手机扔到茶几上。
视频里显示的内容清晰无比：萧叶凡确实走进过湉湉所在的病房，在里面停留几分钟后才狼狈离开。
录像结束后，刚才气势汹汹的萧叶凡现在却像泄了气一样。
即便看着自家母亲因为那个小丫头的事生气难过，此时此刻他也无法继续保持强硬态度，只能拼命摇头。
“不是这样的、真的不是那样……我没伤害她……我只是去看她而已——”
韩欣欣轻轻地拍着他的背安慰道，“凡凡不过是去看看妹妹的情况吧？”
她的语气极具诱导性，萧叶凡闻言咽了口口水，重重地点点头。
“没错，我只是去看看我妹妹，什么也没做。我当时就是不想让她发现我，所以一见她快要醒来就急忙走了。”
温子茉没有说话，只是缓缓起身，一步一步向萧叶凡走去。
“你——”一声清脆的响声。
韩欣欣的话还没说完，就被温子茉一个耳光打断了。
这一幕让萧煜翰也措手不及，立刻站了起来，想要把温子茉推开，但下一刻他看到薄宴臣已经护住了温子茉。
“你这是干什么？不分是非地动手？”萧煜翰怒道。
“欣欣为你做这么多的事，你这个妈妈当得不合格。每次不都是欣欣在帮你吗？你有什么权利打她？”
温子茉冷冷一笑，觉得自己确实没什么资格去说这话。
但她今天的来意并不在此。
她稳住身形，眼神中透出一丝冷酷，轻蔑地看着韩欣欣。
“如果你想演戏，那就去找他们俩陪你，我没工夫看。”
她接着对萧叶凡说道，“我只想知道那天你到底看到了些什么。”
“现在你可以逃避问题，但如果所有的监控录像都被找回来后，那就是你犯罪的确凿证据。你和湉湉，都是我的亲生骨肉。”
面对母亲的质问，萧叶凡心中升起了一丝后悔之意。
张开嘴，本打算说什么，但那天偷听到的话再次在他的脑海里回响起来：“只要那野孩子死了，温子茉就不会高高在上了……”
“除了回家过日子还能干啥，她在律师界取得的成绩本来就不该属于她……”
他也承认，这些话语让他动摇了。
是啊，如果湉湉不在了，那么妈妈只会属于他一个人。
以前自己太不懂事了，以后变得懂事一点，让妈妈只喜欢自己一个不就好了吗？
听欣欣阿姨说，他妈妈之所以不喜欢他是因为外边有了其他孩子，那么就别让孩子再来争夺妈妈的爱吧。
妈妈只有一个儿子就行——
这种恐怖的想法在他心头疯狂生长，原先眼中的歉疚逐渐变成了冷淡。
“那时我心里很紧张，并不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
“难道进病房就成了我被怀疑的理由吗？”
温子茉深深吸了口气，心里明白从这之后她与萧煜翰以及萧叶凡之间可能再也没有任何关系了。
她挺直身子，带着不可一世的姿态看向眼前三人。
“好吧，从这一刻起，你和我已经断绝关系了。”
“至于湉湉的事情我会追查下去。周一之前，只要你主动坦白事实或描述当天所见所闻，我也愿意考虑给你一个悔改的机会。”
话至此，温子茉不再停留，拿起包径直离开了，连一眼都没有给两人多瞧。
而薄宴臣呢？
只听见他轻轻地嘲笑了一句，视线定格在韩欣欣脸上时，那份意味深长的眼神令人捉摸不透。
“有人说过一句话很有道理：以韩小姐的能力，教不出好孩子也是正常的。”
“我想萧先生心中已有决断，咱们不需要着急。我们可以通过正规渠道解决这件事，但我作为一个旁观者，还是提醒一句。小孩子其实并没有什么心机，但他们的好恶很容易被引导。当这些情感转化为行为时，也许背后有成年人的教唆存在。”
薄宴臣说完话，便大步走出别墅，追上温子茉一同离开。
出门前，他给夏恺发了一条消息：【百花山度假村的项目，萧氏不干了，让郭辰来接手。】
温子茉坐上车，目光有些茫然地望着窗外。
心情颇为复杂，不打算再去律师事务所，薄宴臣便直接带她回家了。
回到家后，她坐在沙发上，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手里被塞了杯热茶。
“在想着这件事？”薄宴臣坐在温子茉身旁，轻轻地抚摸着她的头发，轻声问道。
“我是在想，这孩子是什么时候变成这样。”
“如果真是萧叶凡做的，我要怎么办。”
薄宴臣轻笑一声，靠沙发上喝了口茶，随后缓缓说道：“孩子的第一位老师是家长，而且父亲的行为影响很大，儿子也会模仿学习。”
“你为萧煜翰做了很多事，可在他眼里这些似乎都是理所应当的，自然而然萧叶凡也这么认为，见萧煜翰对韩欣欣格外照顾，他也觉得她是特别的。”
薄宴臣的话让温子茉陷入了沉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