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素恩,我觉得你其实没必要放弃事业。”
江流憋了半天才憋出这么句话来。
但他其实老早就想说了。
既然当初如此执着的坚持,那为什么苦尽甘来后要放弃呢?
“目标满足了就会追逐下一个目标。”
“那你下一个目标就是躺平休息吗?”
江流不是抗拒躺平,是他觉得这件事发生在林素恩身上。
怎么想怎么奇怪。
很显然林素恩和岫岫不一样。
岫岫是那种给她一个靠湖的小房子和几亩菜地,再养两只小狗小猫,就能悠闲的过上一年半载的人。
岫岫这辈子唯一玩过的游戏就是星露谷。
她是真有那个耐心,也真能沉浸式的享受躺平生活。
但林素恩肯定是不一样的。
但这份不一样具体表现在哪里。
江流有点说不清楚。
他至今无法完整的拼凑出关于林素恩的性格模型。
“素恩,我们在一起喝过酒吗?闲来无事小酌一杯那种。”
\"没有。“
“喝一杯?”
...
“我看了江流的病情报告,我不认为一个患有严重精神疾病的人有资格作为继承人存在。”
江家的一个小别院里,除了院子中心的茶台外空无一物。
但坐在这里的人却很齐全。
骑墙派几乎全员到场,七哥就是骑墙派的发言人。
要说天底下根本就没有取错的外号,骑墙派这名字起的就不赖。
家宴的时候,七哥还很支持江流回归呢。
这会完全一副江流罪大恶极的样子。
“你说我儿子是精神病?”
“白纸黑字写着的东西还能有假?”
“你说我儿子是精神病?”
江老三翘着二郎腿,坐在石台上目光不善,脸上还有旧伤未愈,都是魔都一战留下来的疤痕。
听到七哥这番话后,走过去手重重往桌子上一拍。
七哥的肢体不自觉的颤抖了一下,但面色仍旧镇定自若。
他说:”老三,暴力根本就是没意义的行为。“
”老子的暴力都是对外用的,窝里斗这种事老子干不出来。“
江老三斜着眼笑了笑,一屁股坐在茶台上,溅起的水珠飞在了七哥脸上。
他说:“七哥,你说得对,可除了流子以外,还有别人吗?”
“江夏这不是回来了吗?“七哥一把推开茶台上的江老三,朝着身后的江夏摆了摆手示意他过来。
并严肃的对江老三说道:
“比起江流,江夏有很多优点。”
“说来听听。”
“履历光鲜。”
“废话,你从江家随便找个孩子出来都比江流的履历光鲜。\"
这话就等同于废话。
豪门大院里的孩子,履历肯定比江流一个牛郎要好得多。
“履历重要吗?”
“重要,因为江流优秀与否是你们嘴里说的,但履历是摆出来服众的。”
主观和客观的区别。
这点没什么好辩驳的,江老三赶紧摆了摆手。
“还有吗?”
“年龄合适。”
“又是放屁,江夏都三十了,年龄肯定合适。”
说是这么说。
但这两项本身就是因为欲加之罪才弄出来的词,江老三本人也清楚。
因为家族和寻常企业最大的区别,显然是由于血缘关系所带来的凝聚力。
家里这些人内部聊聊就把事定了。
能定好事也能定坏事。
“我儿子不是精神病,少罗嗦这些没用的东西。”
“老三,现状就摆在这里,有更能符合家族利益的人选,何必还死抓着江流不放,大不了病治好了再还给他嘛。“
“说的好听,到时候你们指不定又从哪里弄出个真真假假的报告来。”
江老三扫了眼病例报告。
就是当初江流车祸失忆时医院给出的诊断,最大的问题就是失忆。
“失忆而已,跟家族继承有什么关系?”
“你敢保证江流不会出现再次失忆?”
“你当失忆是流感啊,得了一次还来第二次。”
“既然有这种情况就不得不防。”
派系之间的拉扯大多属于一种道德制高点的拉扯。
虽然都是以谋求个人利益为目的,但大家总不能堂而皇之的把目的说出来。
那未免太小家子气了。
所有能被说出来的理由都冠冕堂皇,要么为了整体利益、要么为了弱势群体。
总之不能说为了自己。
毕竟大众支持谁,谁就赢。
在家族里摸爬滚打的多年的江老三,显然也深谙这个道理。
他恰逢事宜的选择了闭嘴。
因为大门口,披着大衣的江老二走进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