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兮能不知道丁梨是冲自己来的?
她都应付五年了。
肖鹿才到牧场,就被白江缠着伺候小马驹。
没多久,这匹奶牛纹的小马驹就多了个名字叫“哞哞”。
白尧等人在牧场休憩的厅堂里坐着,听得红豆回来学了,笑作一团。
吴量和白江年龄相仿,没多久两人就打成一片。
前日宴席上惹丁梨不快,今天肖鹿不太敢接近丁梨,索性在白江身边待着,抽得机会偶得一眼,就已心满意足。
小鱼问过其他守卫,给几位端上热茶和瓜果,退下给丁梨张罗靶场去了。
祁兮不脱手套,象征性抿过两口茶水,瓜果一概不吃。
不过一炷香时间,侍女小鱼又进来了。
小鱼与丁梨耳语过,丁梨起身到白尧面前,拉住他的手,柔声道:“尧哥哥,靶场布置好了,你跟我过去吧!”
“梨儿有心。”白尧起身与众人道,“梨儿都安排好了,我们一起过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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众人来到靶场。
靶场远处并列放着两个靶架。
靶架上头描了繁复装饰,装饰上挂着被染红的牦牛尾随风飘扬。两侧画着火红的仙鹤图腾,衬托着靶架正中挂上新的靶心。
靶心用笔分成了外、中、里三个大圈,最里头用红色画了一个圈。凑近了,就会发现这红圈漏了个指甲盖大的小白点,不是实心的。
站在距离靶架百余步远的距离上,白江问丁梨:“表姐,这回又是什么规则?”
丁梨经常玩这类游戏。
双手抱胸,丁梨看着远处的靶子,满意笑道:“准备还是仓促,这回就不需要什么规则啦!大家各自选好对手,比就是咯!”
“真是稀罕,头一回见表姐不要赌注。”白江很是惊讶。
丁梨嘿嘿一笑:“当然要赌注!没有赌注的比赛叫什么比赛!”
白江啧啧:“又要二哥出血了?”
“你二哥?那才不要呢!你二哥的钱都在城外那墙上堆着呢,上次薅了半天也没几个子!”
白尧打圆场:“行了行了,难得出来玩,赏钱我来出!”
丁梨摇头:“不行!”
白尧困惑:“你想要谁出?”
吴量低声揶揄:“总不能叫我家姐姐出吧……”
声音再小,还是被丁梨听见。她不置可否,目光转到祁兮身上。
“你家姐姐?”
皮手套加皮草围脖,清丽苍白的人儿裹在裘衣里暖暖和和。
丁梨嗤笑道:“你家姐姐能出得起什么?”
“你……”吴量正要理论,被祁兮制止。
祁兮笑了:“丁大小姐说的是。”
丁梨翻了个白眼,不再看祁兮。
她说:“各自选好对手,自行协商赌注,三局两胜,如何?”
旋即丁梨伸手指着祁兮,俏声道:“对手我选德宁公主,都没意见吧?”
白江嚷:“表姐欺负人!”
丁梨笑:“阿江你怎么说话的?我和德宁公主可都是女孩子!我年纪比她小,她名号比我大,怎么就是我欺负人了?”
丁梨一说,白江有些懵。细细想来,表姐也没说错。场上还真没有比丁梨更合适做祁兮对手的。
总不能是他自己吧?
不行不行,这太欺负人了!
十三岁的小王子皱着眉,满脸严肃,是一会儿摇头一会儿点头,直到吴量在他面前行了个礼道:“白三公子,我能当您的对手吗?”
白江贵为白家幼子,自幼被保护得极好。除了两位兄长和丁梨表妹,也就允知叔叔愿意同他玩耍。
这吴量,虽说只是德宁公主的小小侍从,却是难得不敬畏他的同龄人。今天两人只相处一会,就相见恨晚。
如今吴量主动亲近,白江欢喜还来不及,点着头,嘻嘻笑道:“来呀来呀,我可不会让着你!”
“丁梨表妹,你和德宁公主比试可以。”白河冷不丁道,“你可不能得寸进尺。”
“二表哥,你说什么呢!”丁梨不悦,“比个武而已,怎么就得寸进尺了?”
白河淡然道:“你想赌什么?不该是世子妃的名分吧。”
众人倒吸一口冷气。
这两人真是,一个敢问,一个敢说。
丁梨一怔,干笑几声:“二表哥未免想太多!况且我也不觉得她配做尧哥哥的王妃。”
白河向来不喜争论。
这番话与其是说给丁梨,不如说是说给白尧的。
白尧这些年世子也不是白当的。他知此事利弊,只是不知该如何拒绝丁梨,一时间左右为难,说什么都不是。
气氛有些僵,红豆忽地开口:“我有个提议!”
“说说看。”
“大家选完对手后,再分为两队。小比分叠加算大比分。比分低者输输,输者筹码全部给到赢的队伍。每个人的实力都能让队伍翻盘,这样岂不是更有趣。”
“可以可以!我同意!”丁梨雀跃道,“可若是这样,小鱼就不得凑数!——去当裁判记分好了!”
小鱼低头应声。
她可不会射箭,不能拖小姐后腿。
丁梨这边将众人逐一数过,又叫住小鱼:“你去把肖鹿喊来,我找他!”
“表姐不恼他了?”白江啧啧。
“他不在,我们这就七个人,怎么玩?”
“这不有小鱼姐姐在么?”
“下人不作数。”
“可是,”白江有些困惑,“祁兮姐姐也让吴量上场了呀。”
丁梨翻个白眼,唬道:“我可得和你说清楚,我们可是一队的!你不希望有人拖你后腿吧?”
“对哦!”小王子恍然大悟。
他比赛又不是为了输!
双手一拍,白江觉得丁梨所言有理,当下不再计较。
他嘴里喊着“肖侍卫”,跟上小鱼步伐,往牧场里头请肖鹿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