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场比试在第二天的早上到来。
陆昭昭此次的对手是个熟人。
“陆姐姐,我可不会手下留情的哦!”
面前比她矮了半个头的白远舟笑眯眯地说,语气中满是自信。
看着他青春朝气的模样,陆昭昭不由得也被带着心情愉悦,笑着说:“我也会全力以赴的。”
“哈!我要出招了!你可当心啊!”
白远舟大喝一声,将手中的竹牒抛到空中,片片竹牒横排开来,看起来颇有威慑力。
陆昭昭被他这一喊逗得哭笑不得,哪有人在攻击前还提醒对手的啊。
但玩笑归玩笑,面对空中一字排开的竹牒,她是一点也不敢掉以轻心。
白远舟是白远师的弟弟,白家两兄弟一人拜在了不律真人座下,一人则被文渊书院的掌门青松子收作弟子,因而他们既是兄弟也是师叔侄。
没有人会怀疑青松子的弟子的水平,哪怕他目前只是一个稚气未脱的幼童。
竹牒从上而下以轻盈而迅猛的速度上下平滑摆动着,似被风轻轻吹拂掀起波澜的锦布,它们像柔软的布匹将来者包围,但出在场上的陆昭昭却能清晰地看见边缘处锐利的尖刺。
竹浪朝陆昭昭袭来,白远舟的声音从包围圈外传入:“陆姐姐,我这招叫竹浪波云,上一关那个大块头可就是被它打败的哦!你可不能倒在这里啊!”
他兴奋地喊着,格外激动。准确来说,他从金阙宴开始起就格外的激动,毕竟年纪小,又常年在书院中,头一次见到这样的大场面,不免收不住心。
场外被师尊指派来看着师弟的越淙羞愧地扶额,这个小子从开赛开始每一场都这么的聒噪,场外的人当然不会介意一个小孩子的吵闹,但无一例外都会把目光投向同在场外的越淙,探究着传闻中的文渊书院弟子沉着冷静的形象莫非是谣传,偏偏他又有任务在身,想走都走不了。
陆昭昭显然也不会计较他的兴奋,看着越来越近的竹牒,她轻笑一声,找准了一点,将真气灌入逆业剑,而后借着阳光,剑身一闪,下一刻,一道长达数尺的攻击直直冲向了竹牒。
“哗啦。”
竹牒被集中一点攻击,很快就受不住,散了开来。
见到此景的白远舟却也不意外,他可没想着用这一招就能拿下名声远扬的陆师姐,真正的后招,还在后头呢!
一只竹影隐藏在先前叠成的竹帘后,在被陆昭昭打散的同一时刻,借着落下的竹牒作为掩体,破空一声朝陆昭昭刺去。
“哐当!”
剑身和竹影碰撞在一起,陆昭昭握着剑抵挡住,看着速度慢下来从而露出形状的竹牒,心中暗叹,真不愧是文渊的弟子,这一击的时刻一分不差,若非她早有准备,只怕真要被捅个对穿。
竹牒的威力不小,陆昭昭退后两步才稳住了身形。
白远舟看准时机,借着落下的竹牒为媒介,不断拉近着两人间的距离。
他的五指间都夹着锋利的竹牒,脸上带着势在必得的笑容。
“不愧是陆姐姐,方才一刺名为破晓,接下来这一招,叫断魂!”
他的声音如鬼魅般在周围响起,陆昭昭眼神一凛,就要横剑防御,但白远舟更快一步,先于她收剑的动作来到了她的身后。
“陆姐姐,剑太长了有时候也不太好呢。”
他的语调上扬,眼下的场面这是他意料之中,接下来,就是拿下这一局的时候了。
“陆姐姐,抱歉了。”
白远舟将真气注入手中竹牒,竹牒发着光,被他掷出,朝陆昭昭飞去。
竹牒近在眼前,就在所有人都认为陆昭昭躲不过去,惋惜她这一场一直被压着,甚至都没能施展出自己的本事就要止步于此。
可就在此时,场外越淙的眉头突然皱了,他盯着陆昭昭的方向,观察着她的表情,如此危急的时刻,她竟然还面带微笑。
难道是知道无路可走决定放弃了吗?越淙不相信这个可能性。
下一瞬,陆昭昭的身影在原地消失,又一眨眼,出现在了白远舟的身后。
“白师弟,想打败我,你的能力还不够。”
白远舟的眼睛猛地睁大,下一刻,他的后背被剑身猛地一拍,一道罡风将他掀飞,重重地摔在地上打了几个滚。
陆昭昭执剑追去,白远舟自是不甘心就这么落败,咬着后槽牙撑起身子。
逆业的剑光就在眼前,他躲不过去,但他不愿意轻言失败,于是,他在这一刻汇聚了全身的力气,将散落一地的竹牒催动,朝着自己的方向刺来。
“疯了!停下!”
越淙看出了他的想法,他这是伤敌八百自损一千,这竹牒不仅的伤害范围不仅有陆昭昭,白远舟也被覆盖在内。
这样危急的时刻,他也忍不住大喊出声。
陆昭昭感受到了身后破空的声音,但她只是冷笑一声,并不理会。
剑光落下,白远舟的脖子前就是逆业,很显然这一局的胜负已分,但身后的威胁还没有消解。
所有人都屏气凝神,紧紧看着场上的情况,千钧一发之际,就连呼吸声都听不见了。
但出乎所有人的意料,那些来势汹汹的竹牒打在了陆昭昭的身上,并没有对她造成一点伤害,反而纷纷落地,发出清脆的声音。
“怎么可能……”白远舟失神地看着这一幕,眼中满是不可置信。
陆昭昭挑了挑眉,白远舟发动这些攻击时虽然仓促,但也是有些威力的,可惜,他们之间的修为有着差距,再加上陆昭昭修炼了那般霸道诡谲的炼体术,这些伤害于她而言不足为惧,正是因此,她方才躲都不躲。
“白师弟,你败了。”
陆昭昭淡淡地宣告了这一场的结局。
白远舟垂下脑袋,吸着鼻涕,也不知道是不是在哭,嘴里喃喃着:“我……败了?”
越淙见状,立马上台,快步走到白远舟身边,陆昭昭见势也将剑收回,正想着要不要出言安慰。
越淙朝她摇摇头,她立马意会,点了点头就离开了。
越淙将白远舟扶起,轻声说了什么,白远舟乖乖靠在他身上,搀扶着一步步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