卜江里此时真是受宠若惊到了极点。当听到牛安调侃他的名字叫“不讲理”时,他先是一愣,接着脸上露出一抹复杂的神情,有尴尬,却又因牛安的这份亲近而感到欣喜。
牛安那几下拍在肩头的动作,仿佛带着神奇的力量,让卜江里觉得浑身的骨头都轻了几分,仿佛整个人都要飘起来一般。
而当听到牛安说话如此直白时,卜江里更是目瞪口呆。他在官场摸爬滚打多年,听惯了官场上的官话、废话,那些弯弯绕绕的言辞。
他从未见过说话如此直白坦率的大官。在他的认知里,一般这样说话的不是官场愣头青,就是心胸开阔的坦荡之人。
牛安贵为皇亲国戚,卜江里自然不敢把他归为愣头青之类。他心中暗叹,牛郡马如此大度,又得皇帝如此看重,当真是士为知己者死。卜江里的声音哽咽,激动得浑身颤抖,颤声说道:“臣多谢陛下厚恩,多谢郡马赏识,臣肝脑涂地,万死不辞。”
此时的街道上,热闹非凡。景泰国迎接西阳国使团,百姓们纷纷涌上街头,想一睹这难得的盛况。
街道两旁店铺林立,彩旗飘扬,红的、黄的、蓝的,各种颜色交织在一起,仿佛一幅绚丽多彩的画卷。
人群中,有卖小吃的商贩在大声吆喝,那香气四溢的美食引得人们纷纷驻足。孩子们在人群中穿梭嬉戏,笑声如银铃般清脆。
牛安大摇大摆地进城,他所乘坐的轿子四周都有木板和帷幕,只能通过一个小窗口看到外面的世界。
牛安看着外面热闹的场景,心里痒痒的,不想再闷在轿子里,干脆走出轿子。
他一眼望去,街道上人头攒动,热闹非凡。那熙熙攘攘的人群,那充满活力的景象,让他心中涌起一股莫名的兴奋。
突然,牛安一个翻身,轻盈地跃到了轿顶之上。这一举动,不仅把周围守护的景泰国官员吓了一跳,那些官员们瞪大了眼睛,张大了嘴巴,满脸的不可思议。
甚至连周围的百姓都被牛安的这个举动弄得愣住了。稍一愣神之后,突然间爆发出一阵雷鸣般的欢呼声。
百姓们从未见过如此大胆的举动,在他们眼里,牛安的行为放纵、乖张,不可思议。但此刻,群众的热情高涨,欢呼声如浪潮一般,一浪高过一浪。
牛安学着后世领导人的派头,前后左右地摆手致意,脸上洋溢着自信的笑容。他仿佛成了众人瞩目的焦点,那高高在上的身影,在阳光的照耀下,显得格外耀眼。
在景泰国专门为西阳国使团准备的豪宅中,今日热闹非凡。申屠忠太师率领着浩浩荡荡的文武百官,前来为西阳国使团的牛安接风洗尘。
豪宅之内,张灯结彩,奢华无比。一张巨大的长桌之上,摆满了各种山珍海味,令人眼花缭乱。
那鲜嫩多汁的熊掌,散发着诱人的香气;珍贵的燕窝,在精致的瓷碗中显得格外晶莹剔透;还有各种奇珍异果,色彩斑斓,仿佛是一件件艺术品。
一旁的舞台上,一群美貌的歌姬正在翩翩起舞。她们身着五彩斑斓的绫罗绸缎,身姿轻盈如燕,仿佛仙女下凡。那优美的舞姿,伴随着悠扬的乐曲,让人陶醉其中。
牛安瞪大了眼睛,看着这些美貌的歌姬,口水直流,一副没有见过世面的样子。他的心中不禁感慨,自己这辈子总算享受到了如此奢华的待遇。
然而,在这热闹的场面中,却有一些不和谐的音符。一些官员对申屠太师怒目而视,心中充满了对他的不满。
他们借酒消愁,互相议论纷纷,暗暗讽刺申屠太师一手遮天,对皇帝不敬。
其中一位官员喝得满脸通红,站起身来,摇摇晃晃地指着申屠太师,大声说道:“申屠太师,你如此专权跋扈,难道就不怕遭天谴吗?”说完,便将手中的酒杯狠狠地摔在地上。
申屠太师的脸色瞬间变得阴沉起来,他对着侍卫说道:“此人醉了,给他带下去,醒醒酒。”
侍卫们立刻上前,将那位官员拖了下去。申屠太师环顾四周,眼神中透露出一股威严,对着四周说道:“还有谁醉了的,也跟随他一起下去,不要在贵人面前扫兴。”
群臣们听了,噤若寒蝉,不敢出声。他们深知申屠太师的权势,不敢轻易冒犯。
申屠太师这才满意地举起酒杯,继续喝酒。而牛安则在一旁,看着这一幕,心中暗自感叹景泰国的政治局势之复杂。
他不知道的是,自己此次前来,不仅仅是为了一场简单的外交使命,更是卷入了一场权力的斗争之中。
牛安在酒宴上喝得正起兴,可喝到一半时,不知怎的,情绪突然就崩溃了。他双手掩面,放声大哭起来,那哭声震天动地,仿佛受了天大的委屈。
申屠忠等人被这突如其来的一幕弄得不明所以,一个个呆若木鸡,片刻后才反应过来,小心翼翼地询问牛安发生了何事。
牛安抽噎着,缓缓讲起一路的经过。他声泪俱下地诉说着自己在海面上的惊险遭遇,说自己差点就死在了那茫茫大海之上。
而现在痛哭,就是为了那些死去的兄弟们伤心。“万事通”和“不讲理”一听,立刻心领神会,马上配合起来。
他们哭得那叫一个伤心欲绝,泪水如决堤的洪水般奔涌而出,真可谓是闻者伤心,见者流泪。好好的一顿接风宴,瞬间被这哭声弄得大煞风景。
申屠忠他们心中恼怒不已,可又不敢呵斥,只能硬着头皮假模假样地陪着哭,那模样仿佛死的是他们的亲爹一般,尽管死的并不是西阳国的将士,他们却哭得如丧考妣,好似那些将士是他们的亲人一般。
哭着哭着,牛安突然一顿,画风一转,怒指景泰国,大声说道:“景泰国卑鄙无耻!暗中下杀手企图暗杀西阳国的郡主,还不让使团进入景泰国,居心叵测,心思歹毒!”
景泰国官员们一听这话,立刻停止了陪哭。听到这些指责话语,他们当然不能承认。马上开始辩解,纷纷表示一定会彻查事情经过,给西阳国一个交代。
可“不讲理”卜江里却不依不饶,一口咬定就是景泰国干的,还说景泰国现在想找替罪羊摆脱责任。
只见卜江里涨红了脸,眼睛瞪得老大,一只手用力地挥舞着,大声说道:“你们景泰国别想抵赖!这事儿肯定是你们干的!我们西阳国有确凿的证据!”景泰国官员们纷纷摇头否认,双方陷入了僵持。
卜江里继续纠缠不清,他在酒宴上来回走来走去,对着景泰国一众官员大喊大叫“你们看看,我们使团遭受了多大的损失!这不是明摆着的吗?肯定是你们景泰国干的好事!”
他一边说着,一边指着那些受伤的使团成员。景泰国官员们无奈地看着他,不知该如何应对。
最后,申屠忠实在没办法了,只好询问牛安怎么办。牛安和“万事通”“不讲理”眼神交流了一下,然后开口说道:“一个死亡的将士赔偿一万两白银,受伤的赔偿白银五千两。”话一说完,全场寂静,包括“万事通”和“不讲理”都被这个巨大的数额惊呆了。
牛安其实对现在白银的价值没有多大概念,不知道一万两是多少。
实际上,这个时代白银的购买力还是很强的。一个国家的收入能有几千万两白银,但是每年官员的俸禄、国家军队的开支、国家社会基础建设的开支、水利赈灾等等的开支,每年几乎没有结余。
一个士兵的阵亡抚恤金最多几十两白银。而牛安一张口就是一个人一万两白银,这简直是狮子大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