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
我出生在北方一个不起眼的小村庄,村里的人大都沾亲带故。我的闺蜜翠花,是我堂姑的女儿,按辈分我该喊她表妹,但我们却像亲姐妹一样。
翠花有个弟弟叫柱子,比她小三岁。在我童年的记忆里,翠花经常带着柱子,跟在我屁股后面玩。我们一起捉迷藏、过家家,有时候也去村后的小河里摸鱼捞虾。
翠花的爸爸在柱子三岁那年因病去世了,留下了孤儿寡母三人相依为命。翠花的妈妈既要种地,又要照顾两个孩子,日子过得很艰难。
在我十岁那年,翠花的妈妈带着翠花和柱子改嫁了。继父是个老实巴交的庄稼汉,名叫王大山,因为家里穷,一直娶不上媳妇。
王大山对翠花娘仨很好,尤其对柱子,那真是捧在手里怕摔了,含在嘴里怕化了。每次去赶集,王大山都会给柱子买好吃的,却舍不得给自己买一件新衣服。
柱子也改口喊王大山“爸爸”了,一家四口其乐融融,日子过得有滋有味。
两年后,翠花的妈妈又生了个女孩,取名小花。王大山乐得合不拢嘴,对妻子更是疼爱有加。翠花和柱子也很喜欢这个新出生的妹妹,有啥好吃的都会留给小花。
转眼间,翠花初中毕业了,她考上了县里的重点高中。可是,翠花的妈妈却犯了愁,因为家里没钱供翠花读书。翠花知道家里的情况,便主动提出辍学,去镇上的一家服装厂打工挣钱。
柱子初中毕业后,也去了镇上的一家汽修厂学徒。翠花和柱子打工挣的钱,都交给了妈妈补贴家用,一家人的日子虽然清贫,但也算过得去。
后来,翠花经人介绍,嫁给了邻村的一个小伙子。柱子也学有所成,在镇上开了一家汽修店,生意还不错。
翠花的妈妈和王大山在家里种地,照顾小花。小花在父母的呵护下,无忧无虑地长大,成了一个亭亭玉立的大姑娘。
02
翠花结婚后,回娘家的次数就少了。我因为一直在外地读书工作,也很少回老家。只有柱子,因为离的近,经常回家看望父母。
小花大学毕业后,留在了省城工作。她谈了个男朋友,是省城本地人,家里条件很好。翠花的妈妈和王大山都很高兴,觉得女儿有出息了,将来能享女儿的福了。
小花和男朋友谈了两年的恋爱,就到了谈婚论嫁的地步。男方家在当地买了房子和车子,彩礼也给的不少。小花结婚那天,王大山和妻子都哭成了泪人,他们既为女儿高兴,又有点舍不得。
小花结婚后,只有逢年过节才回家。翠花的妈妈经常念叨小花,担心她在婆家受委屈。王大山总是安慰妻子:“小花嫁的近,想她了我们就去看看她,你就别瞎操心了。”
翠花的妈妈听了丈夫的话,才稍微宽慰些。
小花结婚的第二年,翠花的妈妈突然病倒了。王大山带着妻子去了县医院,检查结果出来后,王大山差点晕过去。翠花的妈妈得的是脑血栓,需要马上住院治疗。
王大山给翠花和柱子打了电话,兄妹俩很快就赶到了医院。他们看到躺在病床上的妈妈,都忍不住哭了。
翠花握着妈妈的手,哽咽着说:“妈,你一定要坚强,我们一定会想办法治好你的病。”
柱子也红着眼眶说:“是啊,妈,你一定要挺住,我和弟弟妹妹都离不开你。”
王大山也安慰妻子:“你放心吧,有我在,我不会让你离开我的。”
翠花的妈妈看着眼前的三个人,眼里满是泪水。她知道,自己这一病,给这个家带来了多大的负担。
翠花的妈妈住院期间,翠花和柱子轮流照顾,王大山也在医院陪床。小花因为工作忙,只请了几天假,回来看了看妈妈,就又回去上班了。
翠花的妈妈的病情得到了控制,但留下了后遗症,右半边身子不能动弹了。出院后,翠花的妈妈只能躺在床上,生活不能自理。
王大山悉心照顾着妻子,每天给她翻身、擦洗、喂饭。翠花和柱子也经常回家帮忙,给父母送吃的穿的用的。
小花每个月都会给父母寄钱,但她回来的次数却越来越少。王大山和妻子虽然嘴上不说,但心里还是很想念女儿。
03
去年冬天,翠花的妈妈病情突然恶化,送到医院后,没抢救过来。王大山抱着妻子的遗体,哭得撕心裂肺。翠花和柱子也哭成了泪人,他们不敢相信,妈妈就这样离开了他们。
翠花的妈妈去世后,王大山一下子苍老了许多。他经常坐在院子里,发呆地望着远方,嘴里念叨着妻子的名字。翠花和柱子看在眼里,疼在心里。
他们劝王大山去他们家住,但王大山却不愿意离开这个充满回忆的家。翠花和柱子只好每天轮流回家看望王大山,给他送饭洗衣服。
小花也回来了,她看着满头白发的父亲,心里五味杂陈。她知道,自己这些年对父亲的关心太少了。她决定把父亲接到省城去住,但王大山却拒绝了。
他说:“我就不去给你们添麻烦了,我在这里有柱子他们照顾着,挺好的。”
小花拗不过父亲,只好给他留下了些钱,又叮嘱了柱子几句,才依依不舍地离开了。
王大山自从妻子去世后,身体就每况愈下。柱子担心父亲一个人在家出意外,就把他接到了自己家里。翠花也经常来看望父亲,给他买些吃的穿的用的。
王大山在柱子家里住了一段时间后,突然提出要去小花家住一段时间。柱子有些意外,他知道父亲一直不愿意去小花家住,怎么突然改变主意了?
王大山看出了柱子的疑惑,他说:“我想小花了,想去她家住一段时间,你们就别管我了。”
柱子只好给小花打了电话,小花听了很高兴,马上开车回来接父亲。
王大山在小花家住了一段时间后,气色明显好多了。小花每天下班后,都会陪父亲聊天散步,给他做好吃的。王大山看着孝顺的女儿,心里很欣慰。
然而,好景不长。三个月后的一天,小花下班回家后,发现父亲躺在床上一动不动,她赶紧上前查看,发现父亲已经没有了呼吸。
小花哭得死去活来,她不敢相信,父亲就这样抛下她走了。柱子接到妹妹的电话后,也马上赶了过来。他看着躺在床上的父亲,心里一阵悲痛。
他们给父亲办了后事,处理完后父亲的后事后,小花和柱子在整理父亲的遗物时,发现了一个存折和一张纸条。
存折上竟然有二十万!纸条上是父亲的字迹,上面写着:“小花,这二十万是我这些年攒下的钱,你拿着吧。柱子他们都有了自己的家,我不担心。我最放心不下的就是你,你一定要好好照顾自己。”
小花看着纸条和存折,哭得不能自已。她终于明白,父亲为什么要来她家住一段时间了,原来他是想把自己攒下的钱留给她。
04
柱子知道后,也很感动。他说:“妹妹,爸爸最疼你了,这钱你就留着吧。”
小花却摇了摇头,她说:“哥哥,这钱我们不能要。爸爸一生都在为我们付出,现在他走了,我们更应该好好生活,让他在天堂里也能安心。”
柱子听了妹妹的话,觉得很有道理。他们决定把这笔钱捐给村里的学校,用来改善教学条件。
王大山去世后,小花和柱子的关系更加亲密了。他们经常打电话聊天,互相关心着对方的生活。翠花也很高兴看到弟弟和妹妹关系这么好,她觉得父亲在天之灵,也会感到欣慰的。
今年春节前夕,小花和柱子一起回老家过年。他们给父亲上了坟,烧了纸钱,又在家里贴了对联和窗花。
晚上,小花和柱子坐在院子里,看着满天的星星,心里思绪万千。他们想起了父亲生前的点点滴滴,心里充满了怀念和感激。
柱子突然对小花说:“妹妹,你知道吗?我小时候偷喝过你的奶粉。”
小花愣了一下,她没想到哥哥会突然提起这件事。她笑着说:“是吗?我怎么不记得了?”
柱子不好意思地挠挠头,说:“那时候我太小了,不懂事。我看到你喝奶粉,觉得很好奇,就趁你不注意的时候,偷偷喝了几口。”
小花听了,哈哈大笑起来。她说:“那都过去这么久了,你还提它干嘛?”
柱子却认真地说:“妹妹,其实我一直想跟你说声对不起。那时候家里穷,买不起奶粉。我知道你一直想让爸爸给你买奶粉喝,但我却偷喝了你的。”
小花看着哥哥愧疚的眼神,心里一阵感动。她说:“哥哥,你别说了。那时候我们都小,不懂事。现在我们都长大了,有了自己的家庭和生活。我们应该珍惜现在的生活,好好照顾自己,让爸爸在天堂里也能放心。”
柱子听了妹妹的话,眼里满是泪水。他紧紧地握住妹妹的手,说:“妹妹,谢谢你。有你在我身边,我觉得很温暖。”
小花也握住哥哥的手,说:“哥哥,我们是一家人,永远都不要分开。”
他们就这样坐在院子里,聊着过去和未来,直到深夜。
春节过后,小花和柱子都回到了各自的工作岗位上。他们虽然各自忙碌着,但心里却始终牵挂着对方。
每当夜深人静的时候,小花都会想起父亲和哥哥,想起他们曾经一起度过的那些日子。她觉得,自己是最幸福的人,因为她有爱她的家人和朋友。
柱子也经常想起妹妹和父亲,他觉得自己有责任照顾好这个家。他更加努力地工作着,希望能让家人过上更好的生活。每天,无论是面对繁重的工作任务,还是解决生活中的琐碎问题,柱子都从不言苦,从不言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