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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生的律者…”

德丽莎看着由乃的惨状,不由得吐出一口浊气,没有继续说下去。

由乃的半张脸已经完全消失,被皮下蠕动的藤蔓所代替,这残缺的皮肤一直延伸到锁骨以下,被校服遮挡,如果没有猜错,由乃的身体恐怕早已经支离破碎。

德丽莎并没有主动出击,而是先判断此刻由乃的情况。与她们预想的相同,由乃本来是拟似律者,却因崩坏能的聚拢而强行升格为律者,甚至还没有时间凝聚出律者核心。

这种情况只能说是好坏参半,没有律者核心,就代表由乃不属于成熟的律者,她的力量必然远不及正常的律者。另一方面,没有律者核心,也就代表没有任何事物可以约束由乃那律者级别的力量,如果任由其爆发开来,很有可能会因此引发第四次大崩坏!

“嘎…哈…啊”

由乃发出阵阵难以辨析的呻吟,不知是她正因痛苦而挣扎,还是那紧紧缠绕在她脖子上的藤蔓触及了她的声带。

“很痛苦吧…崩坏能侵蚀了身体,意识却没有消散?”

德丽莎咽下口水,眼神变得坚定而锐利起来。她将犹大砸在地面,教室的地面瞬间出现了蛛网状的裂痕,犹大随即向两边展开,如同一支加大加强版的瑞士军刀,各种武器纷纷展露出来。

金色的长矛从犹大中飞出,瞬息间来到德丽莎的手中,没有丝毫的犹豫,德丽莎挥动长矛,向由乃的心口刺去。

“嗤!”

德丽莎穿透了由乃的身体,她的手却颤抖起来,撕心裂肺的痛苦通过神经传至大脑,让她的意识在迷蒙与亢奋间不断游走。

血液沿着德丽莎的后背滴落,染红了那件修女服,德丽莎努力睁着眼睛,在她的视野里,由乃缓缓抬起了头,如此近的距离,德丽莎终于分辨出那蠕动藤蔓所组成的表情。

她在笑,笑的是那样开心而灿烂,如同孩子得到了他心仪已久的玩具。

“谢谢你,彻底杀死了她……”

染血的藤蔓从德丽莎的胸口中抽出,血液瞬间从她的口中喷涌而出。德丽莎的意识愈发模糊,她听到了声音,是由乃在说话吗?还是死亡终结前的幻觉呢?

德丽莎瘫倒在地上,她最后所看到的,是她那不停抽搐的手指,生命的气息正在消散,她感到有什么把她抱了起来,是藤蔓吗?不知道,只是…好温暖。

‘可恶啊…大意了……早知道就不接这个任务了。’

‘不过…至少能去见她了吧?塞西……’

‘我命令你,活下去。’

莫名的声音于德丽莎的脑海中响起,瞬间驱散了她眼前的阴影,将她的意识唤醒,让她的思维变得清明。德丽莎记得那声音!那是她无数夜晚曾梦到过的声音,噩梦也好,美梦也罢,她熟悉到不能再熟悉,而伴随着这声音一起的,总是有一场永不停歇的暴风雪,总是有一个,无论如何也留不下的背影。

德丽莎转过头,看到面前的少年,不由得苦笑一声,又吐出一口黑血。

“黎彦,你总是不听话…”

——十分钟前——

“可恶!臭黎彦,你有没有感觉崩坏兽越来越多了?”

琪亚娜手中的双枪转动,一束强光穿透一只突进级崩坏兽的身体,将其击的粉碎,她高高抬起腿,用脚跟将近身的死士踩在地上,补上几枪让它死的不能再死。

“喂,臭黎彦!”琪亚娜转过头,却发现黎彦一副心不在焉的状态,眼睛时不时瞥向千羽学院的方向。

自从德丽莎进去后已经过了一段时间,根据奥斯维森测绘出的地形图来看,崩坏兽正从四面八方涌来,几乎将他们包围于此。他们的求援信号已经发出,却如石沉大海,得不到任何回应,这不得不让黎彦怀疑阴影中的蛇是否已经露出它的毒牙。

“别愣神!”

奥斯维森的声音从黎彦身后传来,黎彦视角猛然转向,渎神之锋还未抬起,一支黑色地刺矛拔地而起,瞬息间将已经逼近的死士刺穿,化为灰烬飘散于空中。

“你去支援德丽莎,这里我来守着。”奥斯维森抬手,几座一人高的双管炮塔塑造于其身后,为前线的几人提供了无与伦比的火力支援,暂时减轻了琪亚娜她们的压力。

“你……”

“放心,我有办法对付蛇!”奥斯维森压低声音。

“嗯!注意安全。”没有过多的犹豫,黎彦点点头,冲向千羽学院方向。

奥斯维森望着黎彦离开,嘴角微微勾起,转过身,全心全意投入到对抗崩坏兽中。他一手按着耳根的按钮,打开队内通讯器,“呼…这里是奥斯维森,所有人听我调动,现在公布最新命令,防线更改……”

……

“咳咳咳……”

德丽莎咳嗽不停,大概是血液呛住了气管,黎彦一时也不敢喂她喝恢复药水。说来也怪,这么严重的伤德丽莎居然能撑得住,黎彦不禁暗叹S级女武神的身体素质,还是有一点真本事的。

“好…好冷……”

德丽莎嘟囔着含糊不清的话,身体蜷缩,像是一只受伤的小猫,紧紧团在一起,让本就因单手战斗不便的黎彦更落下风。

“变的和我一样吧……”

由乃的声音变得极为阴森而沙哑,像是多年不开口的老头,她的嘴角咧到一种不可思议的地步,无神的瞳孔紧盯着黎彦,让黎彦感到后背一阵发凉。

‘必须先撤退才行…’

黎彦正这样想着,由乃的攻击便已抵至面前,绿色的藤蔓如同海啸般铺天盖地向黎彦涌来,将挡路的桌子全部撞开,发出一阵刺耳的巨响。

“不好!”

黎彦挥剑,纵使渎神之锋锋利异常,在面对如此庞大数量的藤蔓时亦显得尤为无力,他一次次将藤蔓砍断,而藤蔓又一次次生长出来,源源不绝,最终将黎彦和德丽莎整个吞没,化作一枚翠绿色的“茧”。

“嘻嘻…嘻嘻……”

由乃被藤蔓束缚在空中,如提线木偶般靠近那枚由藤蔓构成的茧,用那还算完好的手指从表面慢慢滑过,像是一位慈祥的母亲正端详她还未降世的孩子。

然而下一秒,刺眼的白光如利刃般瞬间切开手腕粗细的藤蔓,由乃瞳孔骤缩,她抬起手,更多的藤蔓一拥而上,将那茧包的严严实实。

“很美好的愿景,不过…”

“「炬骑士·星焰」!”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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