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当众人以为随着成余的败退,这场风波即将归于平静之际,天际却猛然间被一道清澈如水月的剑光撕裂。
伴随着一声沉稳而有力的低喝:“住手!”
这突如其来的变故,让所有人的目光瞬间聚焦。
百里筠秋闻言,嘴角勾起一抹淡然的微笑,目光转向那剑光来处,心中已明了。
此刻还能为成余出剑之人,也就唯有宋燕回一人。
“你确为难得一见的剑胚,只可惜生在了无双城。”她的话语中带着一丝惋惜,但更多的是对宋燕回潜力的认可。
“今日之事,就到此为止吧。”
说话间,百里筠秋从怀中取出一张精致的请柬,手指轻轻一弹。
那请柬如同被无形之力牵引,不仅轻而易举地化解了宋燕回凌厉的剑气,还准确无误地落入了他的怀中。
“不久后,学堂将举行大考,李先生有意再收关门弟子。我亦惜才如命,若你有心向学,不妨天启城一行。”
她的声音温和而坚定,透露出对未来的期许。
末了,她微微颔首,目光深邃地望向宋燕回,“记住我的名字,我是学堂李先生门下弟子,百里筠秋。”
“若你决定前行,天启城,我等你。”
这番话,不仅是对宋燕回个人的邀请,更像是对整个江湖年轻一代的期许与召唤。
然而,此言却令雷梦杀等人愕然,他们对此事一无所知,唯有柳月于轿中浅笑,心中自有计较。
原来,天启城中那位公子的书信早已抵达,只是他出于某种趣味,并未将信中内容透露给众人。
“看来,师姐之意,与我所想不谋而合。”
柳月心中暗道,语气中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忧虑:“但世事难料,一切真能如此顺遂吗?”
柳月的思绪,百里筠秋无从知晓。此刻的她,已再次挥动霸岳剑,气势如虹,将成余重击至石壁之上,几乎令其命悬一线。
“滚回去告诉无双城的那些老家伙,活了这么久,难道还未看清,这江湖早已是属于年轻人的了吗?”
她言罢,身形轻盈一闪,重归温壶酒身旁。
面对众人依旧聚焦于她的目光,她淡然抬头,望向高台之上,对魏长风说道:“魏先生,这柄不染尘,当归我家小弟了吧。”
“啊?哦,当然!”魏长风这才从愣怔中回过神来,山庄内的众人也都反应过来。
他们望着魏长风将不染尘剑细心地插入剑鞘,随后双手捧剑,恭敬地递向百里东君。
“希望下一次听到百里公子的名字之时,是公子名扬天下之时。”
百里东君笑容满面地接过宝剑,随意地挂在腰间,随后踉跄着步伐,兴冲冲地向姐姐百里筠秋和舅舅温壶酒的方向奔去。
然而,在即将到达的那一刻,他脚下一滑,险些失去平衡,引得一阵虚惊。
但这一次,四周的江湖人士没有一人发出嘲笑之声。
只因他们深知,这位看似稚嫩的少年,乃是西楚剑歌的传承者,他的未来注定不凡,或将搅动天下风云也说不定。
温壶酒无奈地扶住差点摔倒的外甥,摇头笑道:“真是难以置信,如此精妙的剑舞,竟是出自你手。”
“此间事已毕,我们该离开了。”百里筠秋语气中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决,随即转身欲行。
温壶酒招呼不打一个,便带着小百里来到这名剑山庄,这笔账,还没算呢。
三人离去的背影,让在场的英雄豪杰们面面相觑,却无人敢轻举妄动。
成余脸色阴沉地站在一旁,目光如刀,冷冷地注视着那三道远去的身影,嘴角挂着一丝鲜血,心中满是对宋燕回的失望与愤怒。
他狠狠啐了一口血沫,随即带领无双城弟子愤然离去,临走前还不忘对魏亭路的方向投去恶毒的一瞥。
“我们今日的举动,无疑是与无双城结下了梁子。”魏亭路沉重地叹了口气。
“名剑山庄,乃是铸剑师之圣地,非趋炎附势之所。父亲,您可曾见过剑心冢主动巴结过谁?”
魏长风的话语犀利,直接揭露了名剑山庄面临的核心问题,也表达了他对家族传承的坚持与信念。
魏亭路闻言,心中五味杂陈。
他二十三岁时铸就三柄云天品名剑,接手名剑山庄至今,若全心铸剑,何以至今未能再铸一柄仙宫品之剑?
离开名剑山庄后,百里筠秋与温壶酒二人身法轻盈,真气涌动,瞬间向山下疾驰而去。
不久,他们便稳稳落地于山脚,然而,眼前景象却让他们意外——一辆装饰华丽的马车静静等候,由一匹纯白骏马牵引,显得尤为高雅。
马车前端,一名身着青衫的侍女倚着车厢边缘,似乎正小憩之中。
温壶酒见状,神色一凛,误以为是敌袭,正欲采取行动,却被百里筠秋及时制止。
“舅舅,您先带东君离开,我稍后就到。”百里筠秋言语间,已轻盈跃至马车前。
青衣侍女被惊动,手中马鞭瞬间举起,待看清来者后,动作戛然而止,连忙恭敬道:“百里姑娘,我家小姐有请。”
百里筠秋微微颔首,步入马车之内,轻声道:“可有了决断?”
马车内,一阵温婉柔和的声音透过白纱传来,带着几分未定的迷茫:“尚未决定,但或许我的心已先行一步,只是我尚未洞悉其意。”
玥瑶虽以白纱遮掩面容,却更添一份神秘与雅致,令百里筠秋也忍不住心生好感。
‘若是东君真能将她娶入府中,倒也称得上一桩美谈。’她心中如此想道。
“既已踏入北离之境,何不前往这世间最繁华的城池,喝最美的酒,见最绝世的人?”
百里筠秋轻笑,递上一张精致的请帖,“想好了,便来吧。”
言罢,她步出马车,只见温壶酒正牵着百里东君在不远处等待,眼神中满是关切。
百里筠秋简单点头示意,随即再次施展轻功,返回名剑山庄迎接宾客之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