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种小型的炸药,威力大可以炸断人的腿,却不至于要了人的命。
军队中出现一个伤兵,对于军队来说,这就是负担,若是把伤兵丢在战场上不管不顾,那对士气还是一个很大的负面影响。
毕竟今天丢的是他,明天丢的就可能是你,也可能是我,这样的军队,谁还愿意给他卖命。
他要是不把伤兵留在战场上,那就得带回来,带回来之后就得浪费各种资源,浪费人力来抬伤兵,浪费药物资源来治疗生病,还得浪费医疗资源。
尤其是医疗资源,人就那么多,你治了,我治了他就不能治了,稍等一会儿可能就是血流干致死的下场。
血流干还算得上是比较幸运的死法,南罗地区潮湿闷热,最适合细菌滋生。
人的伤口一旦腐烂发脓发炎的话,那伤口就会以极其快的速度弥漫整个生痛患处。
要么刮掉腐肉,要么就得把伤口处整个卸下来一块,要处理不好的话只怕又是一个感染,又是一个腐烂。
总之把人痛痛快快地炸死了,对于敌军的士气和后勤保障不会有什么影响。
但如果把人炸伤了,只炸伤腿部让人不能自由行走的话,那对于敌军的士气和后勤保障就会造成非常大的压力。
这种阴损的招数,其实是有些违背人道主义的,不过还好,现在人道主义还没出现。
普林已经头疼得无以复加了,明明被夺走的疆域近在眼前,明明自己已经做好了近乎完全的准备,可是却被这漫山遍野的雷给挡住了。
普林手下的士兵对他的忠诚度极高,但是这种明摆着就是肉身去蹚雷,一开始还有人愿意站出来,觉得这种火药应该没有多少。
可他们的人都已经用肉身蹚出一条一二里的路了,依旧看不到尽头,这一二里的路是他们来时的血路。
这种一眼望不到头的绝望感,那不是一般人能承受得了的,忠诚归忠诚,绝望归绝望,可以绝望中带点忠诚,不冲突的。
南罗这边反攻计划毫无进展,与此同时,南罗国的隔壁邻国,飞燕国,也在向南罗派兵骚扰,一时之间南罗是腹背受敌。
陈望城已经开始轰轰烈烈的重新修建了,陈望城现在已经变成大云对南罗的第一道防线,而这道防线的负责人,叶平安则安排了白灵虎在此。
白灵虎作为女城主,在边境守城多年从未落败,简直是天下少见的防守反击型悍将。
最主要的是白灵虎听话,而且就算是对叶平安的计策有疑问,但只要叶平安不说她也不会问,因为她相信叶平安一定没错。
所以叶平安告诉了她哪里有蝴蝶雷哪里没有,特意留下地图画出了标记点,这张地图已然变成绝密,白灵虎将这地图贴身存放,绝对不许旁人观看。
站在城墙上,听着斥候的禀报。
“城主大人,敌军又被炸了,这一次已经炸伤二百多人了,以后南罗军队就出现二百多个残废了。”
白灵虎笑了笑。
“魏王殿下的办法真是好,两头堵着,南罗现在是上不去下不来,普林要是没问题的话,只怕也要有问题了。”
“魏王殿下说那个地方叫雷区,依我看叫雷池更适合一些,警告下面的弟兄们,还有迁移过来的百姓们千万不要走进有指示牌的地方,要不然炸伤了炸残了,就得自己给自己找麻烦了。”
斥候拱手说道。
“城主大人放心,一切都按照城主大人的安排。”
白灵虎瞪了那斥候一眼。
“是魏王殿下的意思,没有魏王哪有我们今天!”
此一战大胜,除了叶平安以外,所有人都得到了朝廷的封赏,官级也连跳三级。
白灵虎等一众将领,怎么能对叶平安心中不感激呢?
那斥候急忙承认错误,白灵虎摆了摆手,示意他可以下去了,那边斥候下去了之后,白灵虎看向南方。
“王爷说了,只要坚守半年他就会回来,等到王爷回来了就彻底拿下南罗。”
“普林啊普林,当年的仇终于被我等到机会了。”
……
另一边厉家母子俩火急火燎地出了京城,直奔清河而去。
所幸清河郡,和京城相距不远,只有三百里。
厉家母子俩一路走陆路,马都快跑死了,终于是到了清河郡。
厉夫人直接在这聘礼,这就登上了崔家的门。
既然是妇人到此,两家平常又没什么交情上的来往,自然是由妇人来接待。
虽然崔家的夫人大娘子对于厉家实在是看不上,可到底还是兼着礼节名声,这他们看不看得上不要紧,这面子很重要。
总不能让人家觉得崔家现在已经没有礼节,没有脸面可讲了。
崔夫人高高地坐在上面,虽然她已经极力地克制自己了,可依旧表现出了对厉夫人的不屑。
厉夫人赔着笑。
“崔家大娘子,您看咱们都是为了孩子们。”
“要我说咱们就趁早把这婚事办下来吧。”
崔夫人皮笑肉不笑地说道。
“厉夫人,我们崔家是世家,已经绵延百年了,我们这百年来出的一直都是读书的种子,读书人一向最看重礼法规矩,厉夫人这样做是不是有点坏了规矩!”
“虽然要娶的,不过是我崔家的旁支还是庶女,可到底是我崔家的姑娘,我崔家的庶女放到外面可比得上别人家的嫡女。”
“这还没嫁过去呢,你们厉家就这样下贱我们崔家的姑娘,这只怕不合适吧。”
穆夫人尴尬地笑着。
“崔夫人,您这是说的哪里话?咱们之前不是说得挺好的嘛,就是还没立婚约成婚。”
“咱们都是为了孩子着想,主要是我们厉家一直渴盼着崔家的姑娘,能够早日进门,也让外面那些人看看我们厉家并不是莽夫。”
崔夫人一听这话哈哈大笑,笑得很长。
厉夫人如坐针毡,厉臻平的脸色也越来越难看,想自己堂堂侯爷竟然被人折辱成这样。
崔夫人笑着实在不行喝了口茶水缓了缓,这才好了一点。
“厉夫人您可真幽默。”
“实话告诉你吧,这婚事咱们得重新商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