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世英这话一出,众人纷纷点头,对着高娥指指点点。
这些不过因为高娥是女子,在他们的认知里女子就不该出现在这里。
段世英看所有人都向着他,顿时有了底气:“谁知道你用什么手段让焘儿拜你为师,也可能是我那妹夫糊涂。”
“不许你污蔑我师父。”陈焘立马冲到高姨身前。
段世英更来精神了:“大家都看到了,若非她蛊惑,焘儿小小年纪怎么会顶撞自己舅舅。”
许博彦在外面叹气,这高娥真是分不清形势,这种情况下她只要出现就输了。
“是啊,陈公子,那可是你亲舅舅。”人群里有人提醒。
“你舅舅再怎么说都是自己人。”
“这高氏也不分情况,真是胡闹……”
……
段世英心底得意,这次他看高氏还有什么话说。
陈焘着急:“你们都闭嘴!”
高娥按着陈焘的肩膀:“越是纷乱的时候,越是不要急。”
“可是……”陈焘看着所有人都针对他师父,他怎么能不急。
“焘儿,难道你真不相信舅舅,要相信一个外人吗?”段世英痛心的说。
“那只能说段老爷在陈焘这里还不如一个外人可信。”高娥直接说。
段世英盯着高娥:“如今这么多人看着,你休想再蛊惑焘儿。”
高娥转身对着陈向越的令牌起誓:“我,高娥,在陈向越灵前起誓,以师之名照顾陈焘至陈焘接手陈家,若贪陈家丝毫产业,不得好死!”
高娥说出最后四个字的时候所有人都一个激灵,这样的毒誓是断了自己的后路。
尤其是逝者灵前起誓。
段世英压根没想高娥会突然之间发这样的毒誓,最起码之前说一声,他们再争执一下。
实在争执不下了再发毒誓才正常。
怎么就直接发毒誓了?
高娥发完誓看向段世英:“段老爷敢吗?”
众人看向段世英,看段世英表情有些尴尬。
“你一个妇人,这等毒誓不算什么,我才不和你一般见识。”段世英生硬的说。
高娥冷笑:“那就是不敢!”
段世英不敢应这句话。
周围的人也没想到高氏会对自己这么狠。
“今天有这么多人做见证,谁也别想胡搅蛮缠,我高娥虽是女子,但是坦坦荡荡。陈焘是我徒弟,只要有我在,他就有家人。”高娥掷地有声的说。
站在外面的许博彦看不到高娥,只能听到他慷慨陈词,眼眸变的越来越阴沉。
有些事情已经过去很多年了,听到高娥的话,他好像又回到了那个时候。
后来他会嘲笑自己,觉得那个时候做的不对,也许会有更好的选择……
可是……哪儿有什么不对,只是没有能力还要去坚持。
段世英目光闪烁,他没想到高氏会为陈焘做到这个程度。
高娥看向众人:“诸位,死者为大,还请退出灵堂,让人进来吊唁。”
众人都看向段世英,想看段世英有什么反应。
这个时候白浩在外面大叫一声:“许大人前来吊唁陈老爷。”
灵堂里的人听到许大人来了慌忙让了出来。
段世英也是一个激灵,他现在实在摸不准这个许大人的性子,不敢贸然冲撞。
许博彦在众人恭敬行礼中走进灵堂,陈焘亲自过来递香。
许博彦倒是严肃,插了香恭敬一拜:“陈老爷放心,高氏的承诺本官可以做见证,你可以安心了。”
高娥意外的看向许博彦,他什么意思?
这是把这件事敲定了,让别人不敢再生什么心思?
许博彦在帮她?
在高娥这样想的时候,许博彦看了高娥一眼,心想真是个出力不讨好的蠢女人。
众人听到许大人这样说果真都收了心思,最起码许大人在合县这段时间,没人敢明面上拿高娥是女子说事。
因为许博彦的到来,段家偃旗息鼓,所有人也都安生下来。
停灵三天出殡,一切都是顺顺利利的。
高娥让莲心回去把段玉萍给她的那个册子拿来,打算用这个东西和许博彦谈个事情。
这天晚上下着雨,有些许的寒意,白浩去了覃州城,许博彦温着酒一个人喝的实在无趣。
“爷,高氏来了。”朱墨禀报。
“让她进来。”许博彦说着在对面摆了一个杯子。
高娥和莲心一起过来,在走廊里收了伞,莲心拿着伞站在外面,高娥一个人进去。
“陈夫人深夜来访,真让人意外。”许博彦斜看着高娥。
“民妇多谢许大人那日解围。”高娥距离许博彦三步之遥恭敬行礼。
许博彦嗤笑了一下:“不过是遇到了一个蠢人,想取笑一下。”
高娥心想狗嘴里还真吐不出象牙:“如此也算民妇的荣幸。”
许博彦笑着点头:“你倒是识趣。”
“民妇今日来是想和许大人谈一笔交易。”高娥说着拿出册子。
许博彦看了册子一眼:“和我谈交易?你出得起价?”
“之前民妇说过段家小姐嫁给益顺伯做妾的事,她之所以死于非命就是因为这个册子。”高娥直接说。
许博彦看着那册子:“我凭什么相信你?”
“大人愿意相信就相信,不愿意相信就不相信,咱们之间,能凭什么?”高娥说的坦荡。
“那你之前为什么不说?”
“我为什么要说?”高娥反问。
徐博雅点头:“说到底,你不信我。”
“我不过是一个村妇,根本不知道许大人的立场,而人的立场又会因为利益不断的改变,我怎么知道这些东西会不会突然之间要了我的命。”
“那为什么又说了。”许博彦有些嘲讽。
高娥沉默了一会儿:“对于我们这种普通人,不过是两害相侵取其轻。我相信许大人要冒风险,但是条件谈成了,我会解决一个麻烦。”
“你倒是算的精细。”许博彦有些可惜,若她不是女子,可能成一代枭雄“说吧,你要换什么?”
“把段家赶出合县。”高娥直接说“我不会让许大人为难,只要许大人秉公执法就行。”
许博彦听笑了:“所以在你眼里,让我秉公执法是一件很难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