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艘孤舰,向北航行。
舰上原本的三根主帆,现在只剩下了一根,而且船帆还是破破烂烂,虽然经过了抢修,这仅仅是能够勉勉强强提供行行的动力。
这就是李冲的战舰。
在风暴区的边缘也不知道折腾了多少个时辰,但总算是捡了一条命回来。
又不知道航行了多少个时辰,等到重新见到太阳,发现已经到了正午时分。
此时,这艘破破烂烂战舰来到了一片刚刚结束战斗不久的海域。
十几艘大大小小,有敌有我,残破不堪,已经失去了航行能力,且离沉没不远的舰船,在海面上苟延残喘。
在这些即将沉没的破船上面,还有一些暂时幸免遇难的人们,正在祈求奇迹的出现。
对于那些怀吴水军的官兵来说。奇迹无疑是出现了,因为他们认得这是几方的战舰 。
于是,他们兴奋的高声呼喊!
而对于那些越国的水师官兵来说,似乎是噩梦已经到来。
可他们又不甘心就此葬身沧海,成为鱼儿们的口中餐。
于是,他们也祈求怀吴军能够救他们一救。
“快!快!快救起咱们自己的弟兄们!”
李冲大声下令。
“还有那些俘虏!也不要放过!这些可都是战功 !”
不久之后,近五百人被李冲救到了舰上,其中他的战友,有近三百人,其余的则是越国人。
“将军!咱们救这些王八蛋干嘛!他们可是害了咱们不少的弟兄!”
他的部下大多不解,更是有人直接问了出来。
“干嘛不救!咱们的船这么大,又不是没有地方!”
李冲为了安抚部下们的情绪,不得不耐心的解释:
“再说了!这里已经到了吴地的海域!离清江已经不远了!还怕他们翻了天不成!”
“这些个家伙可全都是宝贝!”
“一来可以作为人质,在遇到越国战船的时候,咱们就可以拿他们当做护身符!”
“二来,若是能将这些家伙劝降一些过来,岂不是更利于咱们水军的发展!”
“再不济!只要咱们能把他们运回去!不愁内卫府的那些家伙问不出一些有用的东西来!”
“这买卖不亏!目光要放长远些!”
“可是!咱们就不去助战了吗?”
“听弟兄们说!现在前面正打的热闹呢!”
又有部下问道。
李冲摇摇头:
“不去了,不去了!咱们这战舰如今只剩下了一根主帆,而且帆还破损了近一半!”
“舰身又破了好几个大洞!还不知道能不能回到怀水!甚至能到清江都有些悬!”
“再加上咱们船上的床弩与投石机也已经被暴风雨全部摧毁!就算是去了,也已经帮不上什么忙了!”
“咱们还是赶紧往家里赶吧!”
“希望!咱们这次都能平平安安!”
或许是前两天的狂风暴雨,将李冲的霉运全都带走了,接下来几天中,他的这艘破舰,竟然真的有惊无险的,平平安安的回到了清江入海口的北岸。
其间,他又救上来近百人,依然还是既有怀吴人又有越国人。
可也就是因为他救上来的数百趆国人,在一次碰到越军的战船时,才能化险为夷,避免了被击沉或捕获的厄运。
正如他所说,这几百趆国战俘,成了他的人质,他的护身符。
以这几百战俘他性命为要挟,拖延了时间,等来了友舰。
当与友舰汇合后,他才知道了那一日决决的战况。
那一天,当仇腾在围杀那七艘怀吴战舰的时候,他的主力船队,也在遭到怀吴水军主力的围杀。
阮流波以七艘有伤的战舰为诱饵,调走了仇腾的战船主力。
然后,他再率领自己的主力舰队,去迎战仇腾的主力船队。
二十九艘战舰,就是他的主力。
而他的对手,是五十一艘运兵船,以及六艘战船。
正如仇腾所说,运兵船虽然主要的用途是用来运兵及物资,但也不是没有自卫的能力,也有一定的远程攻击手段,只不过是比不上专门的战船。
而若是接舷战,这些运兵船可是一点也不怵战船,因为它们上面的兵更多,也更善于肉搏战。
但是,阮流波利用己方战舰要远比这些运兵船更加灵活轻便的优势,又岂会与这些运兵船进近战。
而且在此战中,他将火矢火球集中使用,专门用来攻击那些运兵船。
结果,行动笨拙的运兵船根本就很难逃脱怀吴军的远程攻击,一艘接一艘的被击沉,一艘接一艘的被引燃。
当仇腾率领战船主力赶到时,已经有近半的运兵船被击沉,另外还有一小半也在燃烧着熊熊大火。
阮流波见吴军战船主力赶了回来,也就见好就收,开始撤军。
仇腾自然不甘心,率部追击。
决战就此告一段落。
随后的数天里,双方又是你追我赶,边跑边打,一直打到了清江入海口附近,原吴军水师赶来助战,仇腾这才率部南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