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阳赿来赿红,趆来赿低,而沧海之上的战斗也趆来赿激烈。
怀吴水军十二艘战舰冲入趆国船队之中,不断的发动远程攻击,却是绝不靠近敌船。
床弩与投石机,是这个时代的战船最主要的远程打击武器。
不同于陆上所使用的床弩与投石机,战船上用的对精度的要求更高,射程也更远。
相应的,这些床弩手或石炮手,也更难培养,特别是只凭经验的积累。
但是,怀吴水军官兵的培养,可不仅仅是只凭经验的积累,更注重数术与格物的应用。
因为怀吴水军成军太晚,特别是与海战这一方面,更是没有多少经验,只能摸索前进。
例如同样是射击十几丈外的敌船,趆军经验丰富的床弩手或炮手,仅凭感觉就可以做到数发一中。
而怀吴军的床弩手,却需要反复的计算,才能做到近十发才中一箭。
双方的战斗,几乎是一边倒的局势。
怀吴水军船少船小,又没什么作战经验,完全处于劣势。
不过,怀吴水军的战舰,似乎是比趆军的战船更灵活一些。
这十二艘大小不等的战舰,在趆军的船队中东游西荡,不停的发动远程攻击,却一直在避免接舷战。
在闹腾了好一阵后,这十二艘战舰在天黑之前,冲出了趆军船队,四散而逃。
“这帮无耻的水耗子,难道说就只是为了捣乱来的!”
“来人啊!升令旗,放快舟传令,去让最离敌船最近的战船跟上去!”
“想跑?……可没那么容易!”
仇腾恼怒的下令道。
他没理由不恼怒:
刚才还到半个时辰的战斗中,虽然这些水耗子并没有给自己造成什么实质性的伤害,但是却狠狠的打了自己的脸。
什么时候,这些水耗子变得这么胆大妄为,竟然敢无视自己的庞大船队,就这么直愣愣的冲上来扇自己的脸。
更重要的是,这些水耗子扇了一巴掌之后,还就这么跑了,连一艘船也没有被自己留下。
奇耻大辱啊。
“一定要追上去,抢了他们的船!……他们船上配置的人数!远少于咱们自己的船!”
“用系绳重矢咬住他们,用接舷战夺了他们的船!”
最后,仇腾还不忘做出了战术提醒。
天黑了下来,给了李冲甩掉尾巴的机会。
现在,他的舰队,已经全部被打散,谁也不知道谁去了哪里。
这是事先约定好了的,一旦战局难以支撑之后,各舰就各自寻机逃命,无需再统一行动。
只要保证至少有三艘以上的战舰能够北逃回去报信就成。
但很不幸,他的这艘战舰没能够找到向北逃跑的机会,反而是从南面跑了出来。
再又跑了近三个时辰之后,他还是没有甩掉身后的尾巴:三艘赿军战船。
而且,赿军的战船距离自己也越来越近。
此时,这艘孤舰上原有的两百多人,只剩下一小半的人还能操帆控船,其余的人,要么受了重伤,要么已经精疲力尽。
虽然人员伤亡并不算太大,但主甲板以上的上层建筑却是损坏严重,就连三根主帆,一根的帆布被毁的破破烂烂,一根更是被直接被砸断,仅剩下一根还能勉强可用。
至于床弩与投石机,也是大半被摧毁了。
望了望西面若隐若现的海岸线,然后又抬头望了望头顶上的星空,最后又望向东面正在吞噬星空的那片乌云。李冲叹道:
“老子真是点背!怎么就跑到南面来了!”
“若是再往南走,岂不是就要跑到越国的地界!”
“往西走也不行,这里应该是震泽大湖以南了,全是赿军的占领区!”
“看来!还是得向东而行,进入沧海深处,借助龙王的发怒才能甩掉那些赿国人!”
“只是!龙王发怒!……据说可是恐怖的恨!”
“狂风!巨浪!一个不留神,就可能舰毁人亡!实在是太冒险了!”
“可若是不冒险!只怕老子就真的回不去怀安了!”
“这险!不冒也得冒啊!”
“唉!这在船上打仗虽然够刺激,够过瘾!可也是更艰苦更危险!不但要与人斗,还要与龙王斗!真比不了庞渊、慕容率他们!”
“至少,这两个家伙能够安安稳稳的睡个好觉!不像老子,晃来晃去的,睡个觉都好像是在打秋千!”
不久之后,那被打的破破烂烂的船帆被重新补好,并与另一根尚且完好的主帆调整方向,并在副帆的配合下,让这艘满载三千石的战舰转而向东,向沧海深处驶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