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明珠没有动这些书,怕行动中不小心损伤,所以在征得张如兰同意后,她将这些书放到了衣柜顶上,打算天气好时再拿出来晒晒。
忙活了一上午,总算将东西归置好。
然后,李明珠招呼几人进屋,开始分钱。
“我的儿,你哪来这么多钱?”李母要吓死了。
昨天李明珠给秋百龄塞钱时,李父李母正忙着搬东西没看到。
如今看着被李明珠放在桌上的盒子,李母吓坏了,赶紧起身关门,压低声音问:“你从秋家偷……呃……拿的?”
李明珠:……
娘,这可不兴说哈!
她拍拍李母的手,安抚道:“娘,这些钱其实是别人给姐姐的赔偿金。昨日姐姐受了委屈,对方为表歉意,自愿将这些东西赔给姐姐。”
听到“自愿”二字,张如兰默默看了李明珠一眼,没吭声。
李明珠另拿了一个小盒子,打开后里面是一些零碎的银钱:“我与姐姐一直有联系,她怕我手头拮据,所以时常给我送钱。这些钱我都没动,想着多攒一些,到时候为姐姐赎身。”
张如兰听到这话,又感动地眼泪汪汪:“小妹……”
李明珠握住张如兰的手,轻声道歉:“姐姐,是我太自私了,只想着自己,却没考虑你的难处,对不起。”
张如兰摇摇头,只觉得这辈子有李明珠这样的妹妹,死而无憾了。
李明珠之前偷偷往小箱子里放了十根金条,一根500克,也就是十两。
按一两金十两银算,一根金条就是一百两银子,十根就是一千两。
不算张如兰这么多年给原身的那些钱财,单看昨天周娘子给的那些东西,约摸有一千多两百两,牡丹虽然最终没有拿出五千两,但拼拼凑凑也有四千多两。
加起来,就是六千两。
对普通人家来说,这是一笔巨巨巨巨巨巨巨巨巨款。
如今大夏王朝进入倒计时,京城虽然没有其他地方混乱,但也已现乱象。
最明显的,就是物价飙升。
从前,在天子脚下,一个五口之家,不算红白之事,一年的吃穿用度约摸四十两左右。
如今,若是想吃饱些,没有六十两是万万不成的。
而李明珠目前手里的银子,却足够他们五个人吃穿用几十年。
当然,这是在局势还算稳定的情况下。
李明珠将小箱子,还有四千两银钱推到张如兰面前,剩下那十根金条,则放在了李母面前:“姐姐,娘,你们收好!”
“小萱,昨日若是没有你,我还不知是怎么个下场,这钱是靠你得来的,我不能收,还是你拿着吧!”张如兰推脱。
李母也道:“是啊孩子,我和你爹年纪大了,你还年轻,手头得有钱,日后若是再嫁,有这当你的嫁妆,你的底气也能更足!”
“别别别,”李明珠急忙摆手,“我才不要再嫁人,我就和爹娘姐姐,哦,还有五两,我们永远在一起!”
李母嗔怪,只当她在说笑:“傻孩子!”
在她的传统认知里,女人就是要嫁人的,若是不嫁人,那还叫什么女人!
倒是张如兰,对李明珠的说法没有什么意见。
在醉春楼这么多年,早就失去了对男人的期冀。
她见过太多人人称颂爱家爱妻的男人,猴急地抱着花娘亲热。
就拿牡丹那件事儿来说,事情明明是两个人干下的,但世人责怪的却都是女子。
还有李明珠,为秋父守孝三年,最后还不是被休了。
爱情,太缥缈。
婚姻,太脆弱。
如今,她张如兰,只想好好的,为自己活下去。
在李明珠的撒泼打滚下,张如兰和李母最终还是收下东西。
不过,她们都不约而同地拿出了一部分钱交给李明珠,美其名曰鸡蛋不能放在一个篮子里。
“你我姐妹,哪用得着分那么清?”
张如兰摸摸李明珠的脑袋瓜,眼中满是爱怜。
手头宽裕了,平日里的吃穿用度自然也高了一个度。
期间,秋百龄偷偷来找李明珠。
大小伙子做贼似的左顾右盼,从袖子里掏出一只钱袋,塞进李明珠手里。
“娘子,我本想将那五百两还给你,奈何……”秋百龄脸色发红,吭哧了半天说不出来。
不过他不说,李明珠也知道,那银票肯定是被秋母拿走了。
她也没说破,笑着扬扬下巴:“谢了!”
秋百龄没有久留,很快就回去了。
不过,他的到来,让李明珠想起了一件要命的事。
“什么?”
李母慌忙起身,原本放在腿上的簸箩掉落在地上,她却没有心思理会,只与张如兰一左一右抓着李明珠的手,不迭声地问:“你怀孕了?真的怀孕了?秋家知道吗?”
她急得眼泪都出来了,哭着说:“天打雷劈的秋家,你还怀着他秋家的骨肉,他们却还逼着你和离!”
李明珠很淡定:“哦,其实他们不知道我怀孕了!”
张如兰皱眉:“不行,这事儿得和秋家说!”
“别别别!”李明珠赶紧阻止,“都和离了,还说啥呀?如今正好,我把孩子打了,无牵无挂!”
李明珠的话把李母和张如兰吓了一跳,李母疯狂摇头:“傻孩子,这可使不得啊!”
好端端的,哪有随意打胎的道理?
张如兰摸了摸李明珠扁平的肚子,含泪道:“小萱……”
这里头的,也是我们张家的血脉啊!
早在接客之前,张如兰就喝下了绝育药,此生无法再生儿育女。
如今,李明珠是唯一能为张家留下血脉的人了。
然而,看着李明珠坚定的眼神,张如兰最终还是没有说出劝告的话。
在她心里,李明珠的心意是第一位的,那个还未出世的孩子自然不能和李明珠比。
而且,若是李明珠今后再嫁,没孩子总比有孩子更好。
不管其他人怎么想,李明珠心意已决。
她找时间去药店抓了草药,一碗药喝下去,当场就见了红。
李母哭成泪人,却已无济于事。
“若是这个孩子生下来,就有人叫我们外祖了……”李母抱着李父哭。
李父却也没奈何,只能抹抹眼泪,轻拍李母安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