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雅眼看着男生越走越远,直到背影缩成一个点,慢慢地才反应过来:这不是大二下学期那年暑假,萧琢华来学校找自己的事吗?这……刚才是在表白?
按照萧琢华的意思,这枚胸针出现实是在高三毕业暑假,想送给自己结果没找到人;第二次是大一暑假去学校找他,他偷偷摸摸把胸针藏在自己包里面,结果阴差阳错又送还了他;加上这次,确实是第三次了。
难怪萧琢华之前说起这件事,明显的不自然,也知道为何他总是没安全感的原因了。
估计这次来新疆,也是没收到自己的消息才会着急吧,生怕出了什么意外。
“景雅,你终于醒了!你知道自己有多吓人吗?”
福宝突然从一旁的小树林里窜出来,头上戴着乱七八糟的花环,只是花朵早就蔫了,无精打采的堆在它脑袋上。
“福宝?你去哪了?”
福宝大手一挥,身边场景急速退去,只在几秒间就变成了它们梦中常见的情景。
“我在梦里睡觉啊,你昨天发烧了,宝宝好担心你。还是我给萧琢华发的消息,说你生病了让他赶快来。”
景雅捏住它的脸,说了一声好宝宝,问起刚才她看到的情景来。
“那个呀,就是你自己的记忆啊?你不记得啦?”
“不记得……萧琢华应该会记得吧?”
福宝围着景雅打转儿,说:“你昨天早上的时候,发烧发的口水流了一枕头,头上都是汗,全身像个拖拉机一样抖,我拖都拖不动。”
景雅一个爆栗过去,狡辩道:“我从不流口水,还不是前天晚上跟你出去吹风吹的。你倒是身上有毛,我不是啊。”
“但是我们的收获也很大,等到回去你赶紧催萧琢华和你那朋友装修,我还想多赚钱呢!”
“你说的对,等我醒了就说。”
随后两人又围在一起说了很多开蛋糕店的事宜,说到最后福宝实在撑不住趴在地上睡着了。
景雅不想一醒来就头晕眼花,索性等到打完点滴才醒,眼看着天色浓墨,才悠悠醒来。
醒来时依旧看到萧琢华对着电脑处理公务,不时地瞟一眼病床。
景雅看了一会儿,想起刚才的梦境,觉得还是对他再好点才行。毕竟......那时候他一定很难过吧。
“醒了?饿不饿?要不要吃点东西?”
萧琢华见她呆呆地,也不说话,叫来了护士量体温,倒了杯水在旁边坐着。
“我没什么事了,头也不晕,就是觉得身上黏黏糊糊,想洗澡。”
萧琢胡盯着护士,护士看了眼体温计,说:“已经退烧了,37.2度,再住院观察一两天就可以出院了。”
景雅扯着苍白的嘴唇,笑笑:“我就说我没事了,你要不回酒店休息吧。”
“不碍事,这里有陪护床。”
萧琢华喂了她一点水,说:“要不要吃东西?”
景雅摇摇头,她实在没胃口。
“你已经两天没吃东西了,就算输了营养液,多少也得吃点,不然对胃不好。”
萧琢华特地叫了外卖,景雅勉强吃了半碗粥,半靠在床上,拿着手机回复消息。
翻着翻着,居然有着叶景洲的消息:“景雅,我听说你生病了?”
他怎么知道的?
景雅回复道:“已经好了,谢谢关心。”
叶景洲很快就回了消息,说是等她回来了请吃饭。
又是吃饭......
萧琢华把垃圾收拾好,从行李箱里拿出干净的睡衣,说:“我带了新的睡衣,要不要换下?”
“要!”
景雅高兴地拿着衣服,深一脚浅一脚的去了洗漱间,还顺便用热水简单擦了下身体。
出来时见到萧琢华在倒水,还没等景雅过去,他就说话了:“我来的时候,和医生聊了一下,他说你有点肺部结节,以前应该得过与肺部有关的疾病,所以很容易感冒发烧。这次生病估计是吹了冷风,衣服又穿少了导致的。”
萧琢华拉着景雅回到病床上,给她盖好被子后,盯着她的眼睛,问:“我从来不知道你得过肺病。”
景雅一不小心咳嗽着,萧琢华到了嘴边的话又咽了下去,不停地拍着她背。
平缓了好一会儿,景雅才说:“那是很久之前的事情了,这么久也没什么......”
萧琢华听了一会儿也不见底下的话,也不勉强,捏捏她的手,说:“好,没事就好,既然这次住院了,索性就把这些小问题治好,我陪着你。”
景雅点点头,有些难以启齿,只觉得自己更虚弱了,“其实也不算什么大事情,就是高中毕业那年暑假,生了一场病,之后就这样了......”
萧琢华听得认真,“然后呢?”
“然后就忘记了很多事情......上了大学后就好多了,我之前不是还去你学校找过你吗?也没什么大事情啊?”
萧琢华脸上没什么笑容,倒是问了一个关键问题:“那年暑假我去找你,你是不是在住院,而不是在广州?”
景雅见他这样紧张起来,赶紧解释道:“我是真不知道你会来找我......那时候我因为咳嗽发烧在住院,奶奶她......”
景雅忽然就不说话了,而是反问他:“你为什么想问这个问题?”
萧琢华眼里闪过一丝心疼,笑笑,说:“我总得知道你是什么时候的事情吧?这样医生问我也好答。”
“哦......”
“你睡觉吧,有事情就叫我,我睡旁边的陪护床。”
“好。”
景雅还是不太放心,看了萧琢华若无其事的给她倒水、洗衣服,心里很是忐忑。
他是不是知道了什么?
但转念又想,他现在知道也没办法了啊,都是过去的事情了......
但是过去的事情,真的会因为时间的流逝而消失吗?会遗忘吗?
有些人显然不是。
萧琢华坐在沙发上,听到景雅平稳的呼吸后,才站起来到床边小心地摸摸她的额头,把她从上到下慢慢地看了一遍,忍不住吻吻她的唇。
有些苦。
他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