始皇独自一人,脚步略显沉重地来到了骊山脚下的皇陵。
望着眼前这座自己曾经耗费无数心血,为自己精心准备的偌大阴陵,他的心中犹如打翻了五味瓶,心绪复杂到了极点。
想当年,为了修建这座皇陵,可谓是举全国之力,召集了数不清的能工巧匠,从选址到设计,再到一砖一瓦的修筑,每一个环节都倾注了他对身后之事的期许,盼望着即便身故,也能在这地下的世界延续大秦的威严,享受着无尽的尊崇。
可谁能料到,世事难料,如今竟要给自己的替身下葬到这座原本属于自己的安息之所,
而且一旦下葬完毕,那个逆子赢长生便要堂而皇之地登基称帝了,这等局面,是始皇无论如何也万万不想看到的。
他在皇陵前徘徊了许久,眉头紧锁,眼神中满是挣扎与不甘。
那曾经威震四海、说一不二的霸气,此刻也被这无奈的现实消磨了许多。
最后,犹豫了良久,始皇仰天长叹一声:
“也罢,不是朕的,朕便毁了他。”
这一声长叹,仿佛用尽了他全身的力气,也宣告着他做出了一个极为决绝的决定。
说罢,始皇缓缓抬起双手,调动起体内全部的天人真气,只见他周身光芒涌动,那强大的真气汇聚于掌心,形成了一股毁天灭地般的力量。
紧接着,他猛地朝着皇陵的断龙石机关所在之处拍出一掌,伴随着一声巨响,那机关瞬间被打得粉碎,断龙石轰然落下,扬起一片尘土。
至此,整个皇陵的入口被彻底封住,再也无法启用了,这座象征着大秦最高规格丧葬之所,就这样被始皇亲手断送了它原本的使命。
而另一边,赢长生正带着一众官员和侍从,浩浩荡荡地回到了咸阳城。
他按照之前的计划,挑了个诸事皆宜的吉日,准备将始皇的替身死尸风光大葬,也好给天下人一个交代,毕竟这关乎着大秦的体面和传承。
可就在一切都准备妥当,只等下葬仪式开始的时候,李斯急匆匆地赶来禀报,只见他脸色煞白,额头上豆大的汗珠不停地滚落,声音都带着几分颤抖地说道:
“公子,大事不好了呀,那皇陵……皇陵被破坏了,如今根本无法使用了啊。”
李斯这话一出口,在场的百官们听闻这个消息时,都吓得面如土色,大气都不敢出,心里别提多害怕了,一个个都在暗自揣测,这赢长生平日里看着虽是个好说话的主儿,可如今遇上这等关乎始皇下葬的大事,要是发起火来,那可如何是好。
他们战战兢兢地偷瞄着赢长生的脸色,生怕他会因此而动怒。
未曾想,赢长生听了这话后,只是微微皱了皱眉头,随即轻轻摆摆手,一脸淡然地说道:
“那便随便挖个新陵,埋了便是。回头等皇陵修好再迁过去。”
那语气轻松得就好像在说一件无关紧要的小事一般,丝毫没有因为这突发状况而有半分恼怒的样子。
见此情形,百官们都不禁愕然,一个个瞪大了眼睛,满脸的难以置信。
在他们心中,始皇下葬那可是天大的事儿啊,关乎着国本,关乎着大秦的运势,本应是庄严肃穆、按部就班地依照祖制来进行的,怎能如此儿戏般地就随便找个地方埋了呢?
这实在是太不合常理了呀。
而此刻,在咸阳宫外悄悄偷听着里面动静的始皇,听到赢长生这番话后,却是气愤不已,忍不住口中直骂:
“不孝逆子,竟敢如此对待朕的身后之事,简直是大逆不道!”
他气得脸色涨红,胸膛剧烈起伏着,可骂归骂,一想到那即将下葬的反正是自己的替身,心里又觉得好像也没必要太过较真了,便只能强忍着怒火,眼睁睁地看着那下葬的队伍抬着替身的棺椁,朝着临时选定的地方走去,心中满是无奈与悲凉。
后面,赢长生又提出要到自己的庄园视察一番,他心里想着,这段时间把王翦、李斯、扶苏这些人留在咸阳城这边,也不知道他们都做出了些什么成果,正好趁此机会去看一看,也好心里有个数。
听到这个消息,李斯等人又是吓了一大跳,心里那叫一个紧张。
他们心里清楚得很,庄园那边如今虽说也有了些建设成果,可毕竟时间有限,大多还都只是初具雏形罢了。
就拿那玻璃大棚来说,目前也只是个大概的架子,里面的各种设施还不完善,很多技术细节也还在摸索改进当中;
而那铝金工厂呢,规模尚小,生产出来的产品质量也只能算是比较低等的,和黑龙城那边相比,简直就是天壤之别。
这要是让十三公子来视察,看到这般模样,那岂不是要让他看尽笑话了?
最主要的是,这让陛下如何自处?难道让陛下在庄园迎接十三公子的视察?
李斯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赶忙拉着王翦、扶苏等人凑到一块儿,焦急地商量着对策。
王翦皱着眉头说道:
“这可如何是好呀,如今时间紧迫,也来不及做太多改进了,要不我们挑些看着还不错的地方,重点带公子去看看,其他的就尽量遮掩一下?”
扶苏却摇了摇头,一脸担忧地说:“这样恐怕不妥吧,公子向来心思缜密,若是被他发现我们刻意遮掩,反而更不好了呀。
倒不如我们如实相告,把目前遇到的困难和取得的进展都汇报给他,说不定公子还能给我们指点一二。
另外,要不要让父皇藏起来?不然我怕....”
众人你一言我一语地讨论着,却始终拿不定一个好主意,一个个眉头紧锁,心急如焚,只盼着赢长生来视察的时候,可千万别出什么岔子才好。
而始皇在一旁听着他们的讨论,也是紧张不已,心里暗自盘算着,等会儿要是那逆子来了,
他是该站出来迎接,还是躲起来?
那个逆子不会知道朕的身份了吧?
不然怎么下葬这么潦草,又专门指向来朕的庄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