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到你拿到莲子,我自会请福禄真君动身,在秘境入口处候着,护送你回来,因而秘境之外的安全不必思虑。”
云玄策道:“至于怎么去这道秘境?我会给你详细的路线,再布几道障眼法,自可骗过禾道宗的眼线。”
“毕竟他们只知晓我需要某些特定的结婴灵物,但具体是什么,却想不到,天下结婴灵物何其多?若是我真要寻那几样通用的灵物,【蓬莱仙城】金丹修士的拍卖会倒还真是极好的去处。”
云玄策道:“禾道宗只会在咱们玄策门周边布下天罗地网,妄想截住玄镜,只要你能冲出这一层包围圈,那直到你进入【弥尔山遗址】前,应当都不会有什么问题了。”
“我这边倒是无妨,只是云笈道友、公孙道友那一边,俱是金丹初期的修为,又不怎么精擅斗法,恐怕还有些波折。”
荆雨沉声道:“倒是圆寂大师底牌众多,战力惊人,门主怎得不将他派出去?”
“呵呵,玄镜还请放心,公孙上仪与云笈一定会安然无恙地返回山门!”
云玄策似乎早有谋断:“只不过他们带回来的东西有没有问题就不得而知了……”
荆雨也是一点就透,闻言恍然大悟:“原来……”
“不过故布疑阵罢了。”云玄策淡然道:“【化婴丹】虽然珍贵,可并非是什么稀世难求的物事,今日冥土道或禾道宗截下了这一枚灵丹,明日我自可去求福禄真君或伏华真君穿梭太虚来护送一枚过来,有什么意义?”
“倒不如拿回一枚掺了些料子的假丹,也好安定冥土道之心。”
“是了,门主原来早就备好了化婴丹!”荆雨点了点头:“云笈去取的这一枚反倒是故意给机会教人往里面下毒或掺假了……”
“只是可惜了这枚化婴丹的花费了……”荆雨颇有些肉痛道。
云玄策闻言却笑了起来:“无妨,待到本门主成婴,便算是有了作棋手的资格,自可拿着这枚假丹药去【禾道宗】兴师问罪,届时耗费了多少灵资,要那【灵禾真君】双倍吐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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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个时辰之后,数艘长途商船自玄策门疆域起航,承载着一箱箱货物飞往不同的仙城或山门。
其中有一艘挂着【万合商会】旗子的商船走的是北上的航线,看路线似乎是打算去中州北部的【丹鼎道】、【均天观】势力范围交易货物。
在商船行驶了数日后,一道火红色遁光脱离了大部队,自商船中飞了出来,稍稍偏离了方向,往靠近【丹鼎道】治下的地盘遁去。
遁光中的修士是个形貌猥琐的中年男修,筑基后期修为,留着一抹八字胡须,下巴处还留个了碗大的痦子,看着极不美观。
这筑基修士晃晃悠悠遁行了好一会儿,却迎头撞一面无形的屏障,将遁光逼得一停。
下一刻,一道煊赫的气息自远处的山林间透出,一位白袍老者突兀出现在了筑基修士的面前。
此人凌空虚度,灵压几乎凝成实质,威势之隆,几乎远在寻常金丹修士之上!
“假婴真人!”
那八字胡修士神色一凛,面色一变,连忙惶恐道:“下修无知,冲撞了大人仙驾,还望大人手下留情!”
那假婴真人面色不变,悠然道:“玄镜小友何必装腔作势?我既然降临至此,自然是早已堪破了你的形藏……”
八字胡修士闻言沉默了一瞬,原本躬起的腰杆渐渐挺得笔直,手一抹,便将脸上的伪装抹去,露出了那张英武不凡、棱角分明的真容。
荆雨淡淡道:“道友如何称呼?”
“【禾道宗】济云子。”
“原来是【禾道宗】的假婴真人。”荆雨言道:“玄镜自问易容变化之术还是有些造诣,竟被道友这般轻易堪破了形迹。”
济云子微微笑道:“玄镜小友的变化之术的确精妙无方,可惜老道有一桩【寻气之术】,最擅追踪修士气息,你可以改变形貌、甚至压低修为,却怎么也遮掩不住本身的气息,自然逃不脱我的手掌心。”
“不过小友这敛息之术倒是也厉害得很,老夫一双灵目看了过来,怎么看都是筑基后期的修为,这法门当真不凡啊!”
荆雨没有接茬,倒是打了个哈哈,岔开了话题:“济云子道友是来截停我的?”
济云子指了指天穹,言道:“上面有些大人不想玄策真人结婴,特意派老道我来盯着小友,小友丹成金紫,前途无量,何必在玄策门这样的破落户吊死?若是现在肯加入【冥土道】,自有大好的道途,过个数百年的工夫,老道也要称一声【大人】了!”
荆雨心中嗤笑:“你一个假婴真人,寿元只怕所剩无几,再过几百年坟头草都三丈高了,还称什么大人!”
面上却道:“玄镜好大的面子,竟然能令【禾道宗】出动一位假婴真人在半路截留……”
济云子微微眯了眯眼睛:“小友毕竟是丹成金紫的盖世天骄,尊重些也是应有之义。”
“也就是因着小友如今只是金丹中期,若是换成了【剑阁】的楚静生、【玄音阁】的燕归鸾、【松风阁】的齐白胜这样金丹后期的金紫天骄,那至少要出动整整三位假婴真人合而围之,方才有七八分留人的把握。”
荆雨听了此言,心中对结成紫气金丹的天骄能否以金丹后期的境界抗衡假婴真人也算有了数。
若是一对一,金丹后期的金紫天骄不说定然可以面对假婴真人战而胜之,但至少平分秋色或自保的问题应当是不大的。
否则也不至于要出动整整三位假婴真人才有七八分的把握留下金丹后期的金紫修士!
济云子见荆雨不说话,面色微微有些不耐:“怎么,小友这是要顽抗到底了?”
“还不展露修为!”
济云子浑身法力涌动,气势勃发,忽地大喝道:“今日领教一番金紫神通!”
说罢,手中捏了个术法印记,化为一道冰锥,仅作试探打了出去。
可这冰锥竟然毫无阻滞地就这么穿过了荆雨的身体,在他的胸口处留下了一个透明的洞口。
那“荆雨”对着济云子诡异一笑,随即竟身形一散,竟原地化为了一滩脓血,就此没了声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