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逸直接开启套话模式,人在最狂妄最得意的时候,往往是没有防备之心的。
而刚才听到范明忠那狰狞猖狂的狞笑声,整个大殿的哭声戛然而止,只有抽泣声还在大殿上回荡,但已经不影响唐逸的声音传开了。
因此二楼房间中,听到唐逸的话,范党一众范明忠的同谋,直接吓得魂飞魄散。
范明忠你大爷的,唐逸是在特妈诈你,是在故意诱你说出我们的名字,你可千万别上当啊!
你要上当了,会坑死我们的。
然而此时的范明忠早就飘了,觉得唐逸必死无疑,怎么可能还有防备。
听到唐逸的话,他走到台上拖了一把磨得铮亮刀,扭腰抖肩很嘚瑟地向唐逸走了过来:“唐逸,我知道你想干什么?想要套我的话?对吧!”
“不得不说,咱们的唐大人,是真敬业啊!”
“这都快死了,还非得要知道案子的真相,知道朝中有哪些人涉案。”
“怎么?想要化为厉鬼,回来向我们索命啊!”
“哈哈哈哈……”萧琮和宇文封也都大笑起来,盯着唐逸的目光,已经像是在看一个死人,肆无忌惮了。
只是唐逸此时看着猖狂的三人,脸皮都在轻微颤动,差点就笑场了。
反派死于话多,说的就是你们三个,要不是要捉贼捉赃,老子早劈死你们了好吧,还需要忍着你们上蹿下跳啊?
哎,命苦啊,戏还得继续演……唐逸收敛了一下心神,满脸嚣张:“你们也太看得起自己了,套你们的话?有这个必要?”
“不过,不知道也好,这样就算今日死了,老子也能死得瞑目了,做个糊涂鬼似乎也不错。”
范明忠这种狂妄自大的人,就喜欢反着来,你越求着他,他越不会说,你要不想知道了,他又求着你知道。
一个字,就是贱!
果然听到他的话,范明忠铮亮的大刀指着他,狞笑道:“哈哈,你想做个糊涂鬼,想要良心过得去死得瞑目?老子偏不如你愿。”
“你不想知道,老子偏要告诉你,我们就喜欢看你恨不得杀了我们,却又拿我们无可奈何的样子!”
听到这话,范党很多人彻底绷不住了,蠢货,你还真上当了啊!
皇帝在这里呢,你敢在这里点我们,谁都活不成。
齐文道通体冰凉,吓得双腿都在颤抖。
这要真被范明忠点了,那范党一下子得折一半人,可不是损失惨重四个字来形容的。
丞相范庸离开京都时意气风发,归来时要带着他们将炎文帝从皇位上拉下来,然后扶持太子这庸才上去,以挟天子以令诸侯。
要是真让唐逸得手了,范庸归来不仅儿子没了,连党羽也被铲除了,而他成了孤家寡人了……
想想那场景,齐文道就不寒而栗。
不行,不能让范明忠把真相说出来!!!
有这个想法的,还有太子太师王安修,太子做出这种大逆不道丧尽天良的事,要真让范明忠彻底扒了,那不仅他完了,连辅佐他的太子一党也彻底完蛋了。
就算太子德行有亏,也得先把这一关先过了先。
两人一咬牙,刚想强行闯出去,铮的一声刀鸣响起,两把冰冷的绣春刀已经架在了他们脖子上。
抬起头,才发现不仅是他们,只要是靠近大门的所有大臣,脖子上都架着绣春刀。
而不远处,皇帝缓缓抬起一根手指在唇边,警告他们:“朕今天心情很不好,别乱动,朕真会杀人。”
“不止杀你们,还有你们全家……不,是你们九族!”
齐文道和王安修一群人顿时汗毛直立,不敢再妄动。
宇文封和太子盯着唐逸,也是满脸戏谑,丝毫没有阻止的意思。
知道真相又如何?那就让他带着真相……去死呗!
“别别别,我不想知道,真的,别告诉我。”
唐逸左耳向前倾,一副洗耳恭听的样子,手却捂住右耳:“我不听,我不想听,千万别告诉我,告诉我会死很多人的。”
范明忠用袖子擦着手中铮亮的刀,往地面吐了一口唾沫,道:“主谋呢,就是我,太子,宇文封。”
“至于同党,那就太多了。毕竟要运送这么多人,需要过很多的关卡,所以上到朝廷中枢,下到地方官员,都有我们的人。”
说到这里,范明忠直接从怀中取出了一本厚厚的名册。
他没有半点顾忌,当即用刀挑开名册封面,就将上面的名字念了出来。
“礼部左侍郎,付文韬。”
“工部右侍郎,蔡全。”
“云州刺史,高云青。”
“……”
范明忠一个名字一个名字的念,看着唐逸那阵阵抽搐的脸,他还以为唐逸是被吓到了,心头那是一个酸爽。
宇文封,太子也是满脸笑容,时不时补充两句。
而二楼的大殿中,气氛可就没那么融洽了。
范明忠每说一个名字,锦衣卫的刀就架在其脖子上。
“范明忠,我日你祖宗!”
有被点到名字的大臣大怒,想要冲出去问候范明忠祖宗十八代。
噗!
宁川手起刀落,直接让其血溅当场。
顷刻间,整个大殿一片死寂,没人再敢反抗。
足足念了半炷香的名字,范明忠才心满意足合上了名册,盯着唐逸道:“这些都是同党中的重要人物,剩下的都是各地方的蝼蚁了。”
“谈论这些蝼蚁,着实没什么意思。”
“怎么样?少爷我对你好吧?满意吗?”
唐逸盯着范明忠,目光下意识往楼上瞅了下。
这问题你不该问我,你该问楼上那群人,一百来号人现在几乎跪了一半,他们估计对你更满意,满意到恨不得弄死你十族。
“还行,和我知道的没太大出入……”
唐逸点了点头,目光落在太子萧琮的身上:“范明忠就是个纨绔蠢货,他贩卖人头寻求刺激我能理解,但你一个太子,为何也干起这种天理难容的事?”
太子耸耸肩,道:“为什么?很简单,享受。”
“享受天下女人,享受让谁生谁生,让谁死谁死的快感。”
“天下苍生皆是蝼蚁,而我,是主导蝼蚁生死的人!”
宇文封狞笑一声,道:“某种意义来说,我和太子殿下是同一类人,想要什么唾手可得多没意思,亲手缔造一些不被天下所认可的事,反而更有意思。”
“当然,我们也不打算收手,不过现在这事闹得有点大了,需要一个替罪羊。”
“而这替罪羊,就是你!忠勇侯唐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