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铁头回到办公室没多久,赵建军就急匆匆地闯了进来,脸上带着明显的不悦。王铁头心里明白,赵建军是自己多年的老兄弟,是在担心自己的安危。他脸上挂起温和的笑容,开口说道:“建军,谢谢你啊。今天心情实在有些烦闷,就和玛莎出去兜了兜风,现在感觉好多了。你放心,以后不会再这样一声不吭地走了。”
听到这话,赵建军这才展颜,说道:“老大,这地方可不安全,我就是担心你的安全。以后你要是再出去,可得带上几个人,也好让兄弟们安心。”王铁头点头应道:“行,都听你的。”
一夜平静,再无波澜。经过这段时间的自我开解,王铁头终于对那段不堪回首的过往释然。第二天,他主动前往工程师们居住的区域。刚到那儿,就迎面碰上了保卫干事王明。王铁头热情地打招呼:“排长,你好啊!”
王明盯着眼前的王铁头,一时有些发愣。两人分别快十年了,王铁头的变化太大,以至于他一时间没认出来。见此,王铁头赶忙补充道:“我是王军啊!”王明这才恍然大悟,“啊,原来是你!”紧接着,愧疚之色浮现在他的脸上。
这些年,王明也想明白了,当年自己的做法确实有些过分。要是当初不那么汇报,或许就能改写王铁头的命运。更何况,王铁头还曾救过自己的命。自从那件事之后,周围的人都对他有了看法,渐渐疏远他。这让他内心深处一直觉得对不起王铁头,多年来愧疚感如影随形。后来,他听说王铁头家中出了事,之后便不知所踪,这更让他良心难安。再后来赶上大裁军,部队被撤销,他转业回到家乡,被分配到了中石油。好在有个亲戚有些本事,帮衬了他不少。
王明脸上满是愧疚,神色郑重地看向王铁头,语气诚恳:“以前的事是我对不住你,今天我必须郑重向你道歉。”话音刚落,他“唰”地立正,给王铁头敬了个标准的军礼。
王铁头抬眼打量王明,只见他刚三十出头,却已尽显老态,不难猜出往昔之事对他影响颇深。迎着王明那满含愧疚的目光 ,王铁头心一下子就软了,脸上绽出一抹温和笑意:“排长,过去的事就别再放在心上了。你瞧,我现在不也混得有模有样嘛,就让那些事都随风飘散吧。”
王明怎么也没想到王铁头竟如此宽宏大量,压在心头多年的大石头瞬间落了地,心情也畅快许多,忙不迭说道:“太感谢你了,王军。以前是我年轻不懂事,后来我反复琢磨,确实全是我的错,还望你能真的原谅我。以后咱哥俩可得好好处。”
王铁头笑着应道:“行啦,以前那些事儿我早忘得一干二净了。对了,今天我可得请你喝酒,你都不知道,四连的赵建军也在这儿呢。”
王明好奇问道:“你在这儿是做什么工作的?这些年过得还好吧?”王铁头嘴角微微上扬,轻描淡写地说:“我就在这儿的安保公司混口饭吃。”他自然没提自己就是老板这事儿,毕竟这安保公司明面上是美国人珍妮开的。
王明显然不了解其中内情,笑着提议:“这样吧,晚上你叫上建军,我请你们喝酒,我那儿还藏着两瓶从国内带来的茅台呢。”王铁头赶忙摇头拒绝:“那可不行,你才刚到这儿,我们怎么说也比你来的时间久些,晚上还是我做东。”王明思索片刻,点头笑道:“也好,不过酒我肯定得带上。”
两人又热络地聊了一会儿才相互告辞,约定好晚上八点准时相聚喝酒。
王铁头找到赵建军,脸上带着几分期待,说道:“建军,晚上八点王明过来,咱们一块喝酒吃饭。”赵建军一听,脸色瞬间冷了下来,语气里满是不解与愤怒:“那个王八蛋把你害成那样,你居然还要请他喝酒吃饭?你是不是疯了?”
王铁头却不恼,脸上依旧挂着温和的笑容,耐心劝道:“过去的事儿就过去了,你没瞧见他才三十多岁,鬓角都冒出白发了。以前的事,对他的折磨肯定也不轻。既然他知道错了,今天还专门向我道了歉,这事儿就翻篇儿吧。咱们都是一起出生入死的战友,老揪着那件事不放,又有什么意义呢?你看咱俩现在不也混得挺不错嘛。我都不往心里去了,你还耿耿于怀干啥呀?”
赵建军听了,沉默片刻,想了想说道:“既然你都原谅他了,那行吧。”
晚上七点半,王明准时带着两瓶茅台酒来到王铁头的办公室。一进门,他就把手里的酒放在桌子上,脸上带着恍然大悟的笑:“你呀,还瞒着我,原来你是这里的安保负责人,老板又是你的女朋友,这家公司可不就跟你的一样嘛。”
王铁头笑了笑,摆了摆手解释道:“真不是我诚心瞒着你,老板确实是珍妮,我就是个打工的。”
这时,赵建军推门走了进来。看到王明,他神色淡淡的,不冷不热地说道:“王排长,幸会呀。”王明自然清楚赵建军对自己当年的事心存芥蒂,赶忙陪着笑说道:“建军,以前的事确实是我不对,我已经跟王军道过歉了,还请你也多担待。”
王铁头见状,连忙给赵建军使了个眼色。赵建军领会,无奈地说道:“算了,我大哥都原谅你了,我还能说啥。来吧,今晚就喝酒,好好叙叙战友情,别的都不说了,那件事就当彻底过去了。”
于是,三个人围坐在桌前开始喝酒。两瓶茅台很快见底,可大家仍觉得意犹未尽。王铁头又拿出两瓶白酒,三人接着喝。几轮酒下肚,借着醉意,王明再也控制不住情绪,突然痛哭失声:“这些年,那件事可把我折磨惨了。我思来想去,以前真的是太对不起你了。你放心,以后咱们就是亲兄弟!”
王铁头拍了拍王明的肩膀,轻声安慰着。等到王明情绪稍微平复,王铁头和赵建军一起,把王明送回了住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