萨内斯和拉尔夫,这两个被利威尔一行人抓捕的中央宪兵,此刻终于被一同关在了牢房之中。
萨内斯刚被押进牢门,原本坐在牢房床上的拉尔夫,一眼就瞧见萨内斯鼻梁和脸上裹着纱布,心中一惊,急忙起身迎上前去,紧张又关切地问道:“萨内斯,你没事吧?”
他的声音里带着诧异,动作也显得有些慌乱。
萨内斯用他那只完好的左眼看向拉尔夫,嘴唇紧闭,一声不吭。
他心里满是愤懑与失望,此刻根本不想搭理眼前这个他曾经视作同伴的人。
拉尔夫快速扫了一眼牢房外站岗的韩吉和莫布里特,眼神中闪过一丝不安,不确定地问道:“你不会对他们说了吧?我们对王的忠诚心……”
听到拉尔夫还在提什么对王的忠诚心,萨内斯心中的怒火瞬间被点燃。
都到这时候了,这家伙居然还在说这种话,明明自己都已经交代了,还谈什么忠诚!
萨内斯怒不可遏,恶狠狠地冲上前,双手死死地掐住拉尔夫的脖子,恨不得立刻将他掐死。
拉尔夫被萨内斯这突如其来的举动弄懵了,脖子被掐得难受,只能痛苦地挤出几个字:“萨内斯……”
“我不想再听你的声音了!你竟然一直都在背叛我!”萨内斯怒吼着,眼眶中蓄满了泪水,那只完好的眼睛里满是愤怒与痛苦。
他怎么也想不到,自己如此信任的同伴,竟然背叛了他们共同坚守的“忠诚”。
拉尔夫被掐得几乎断气,脸涨得通红。而萨内斯眼中的泪水也夺眶而出,顺着脸颊滑落,他哽咽着,痛苦地说道:“我那么相信你……”
牢房外,韩吉目睹着萨内斯愤怒地掐住拉尔夫脖子这一幕,内心深处涌起一阵强烈的报复快感。
她的眼前不由自主地浮现出尼克祭司遭受苦难时的模样,那惨状曾深深刺痛她的心,此刻,看到曾经嚣张的萨内斯陷入这般疯狂,她觉得这是对那些伤害尼克之人的一种惩罚,也算是为自己的朋友报了仇。
不过,韩吉并不想让萨内斯就这么轻易地把拉尔夫给掐死。
在她看来,萨内斯还没尝到最痛苦的滋味。她满心期待着,想看看当这个家伙听到真相时,脸上会露出怎样精彩的表情,那肯定比现在还要绝望和崩溃。
想到这儿,韩吉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丝狡黠的笑容,赶忙大声开口解释道:“萨内斯,他什么都没说,其实我们什么都没问他!”
她的声音在牢房里回荡,带着一丝戏谑,仿佛在向萨内斯宣告:你被我玩弄于股掌之间了 。
萨内斯正满心怒火地要置拉尔夫于死地,听到韩吉这么一说,不由得转过头,眼中满是疑惑。
韩吉见状,立刻拿出之前让拉尔夫念的那张纸,晃了晃,对萨内斯说道:“拉尔夫只是我用刀威胁他大声读出我写的作文而已!”
听到韩吉说出真相,萨内斯如遭雷击,手上的力气瞬间松懈,松开了几乎被他掐断气的拉尔夫。
他满脸错愕,泪水还在不停地流淌,整个人像是被抽去了力气。
拉尔夫劫后余生,一屁股瘫坐在床上,右手不停地揉着脖子,剧烈地咳嗽着,脸上还带着劫后余生的惊恐。
萨内斯这才彻底明白,自己被韩吉耍了。他双腿一软,“扑通”一声跪在了拉尔夫身前的地上,低垂着头,满脸颓然,绝望地说道:“这么说,是我背叛了王……”
他一直以为是拉尔夫背叛了国王,把所有秘密都告诉了韩吉他们,所以自己才破罐子破摔,将所知道的一切都抖了出来。
没想到,真正背叛的人竟然是自己,被韩吉一个小小的把戏就骗得说出了必须坚守的秘密。
萨内斯既然已经受到了“惩罚”,韩吉也不想再留下来看他自怨自艾。
她转身准备离开,就在她和莫布里特踏上楼梯时,缓过气来的拉尔夫,抬起头,看着他们的背影,咬牙切齿地痛恨道:“恶,恶魔!”
韩吉刚走几步,听到身后传来这低声的咒骂,脚步一顿,停下了。
她缓缓回过头,扶着眼镜,脸上露出一抹恶魔般的奸笑,说道:“这话说得挺对!”
她一边说着,一边将眼镜往额头上掀,接着道:“但是在尼克看来,你们也是恶魔吧!”
为了更好地打击对方,韩吉又走回到牢房铁栏杆前,双手紧紧抓住栏杆,冲着垂头丧气的萨内斯大声骂道:“所以,那个时候我不是说了,你们太可怜了!真的是太凄惨了!大叔竟然在哭喊!活该,蠢货!你们就在这狗屎般的余生里寻找活下去的意义吧!”
回想起萨内斯之前嚣张地阻拦她查看尼克祭司的场景,韩吉心中的怒火就难以平息,此刻终于找到了发泄的机会。
发泄完之后,韩吉也觉得差不多了。
既然已经见证了萨内斯这个恶徒的悲惨结局,她还有其他重要的事情要处理,没必要再在这里浪费时间。
她松开抓住栏杆的双手,恢复了冷静,不带任何感情地说道:“再见!”说完,便转身就要离开。
就在韩吉又踏出几步时,原本垂头丧气的萨内斯,像是认命了一般,突然开口道:“风水轮流转……”
韩吉听到这话,脚步再次停下,回过头看向萨内斯。她心中好奇,想知道这个家伙还能说出什么话来。
只听萨内斯用沙哑的嗓子接着说:“像我们这种角色,大概都是轮流转的,有谁落幕了,就会有人顶替演下去……这个世界就是这样的!”
他的声音低沉,带着一丝无奈与沧桑。
一旁坐在床边的拉尔夫,低着头,手还在摩挲着脖子,虽然没有说话,但从他的神态可以看出,他是认同同伴萨内斯这番话的。
萨内斯这时抬起头,看向韩吉,尽管眼中还噙着泪水,但那眼神里透露的不再是仇恨,而是一种莫名的复杂情绪,隐隐约约还带着一丝可怜的意味。
“韩吉,加油吧!”他轻声说道,这简短的几个字,像是一种祝福,又像是一种诅咒。
韩吉听到萨内斯的祝福,只是淡淡地看了他一眼,便不再停留,转身继续离开。
“分队长……”莫布里特跟在韩吉身后,他能明显感觉到韩吉的心情变得很沉重,不再像之前那样充满斗志。
韩吉走上楼,打开地下通道的门,然后默默地把门关上,靠在门上,皱着眉头,沉默不语。
萨内斯刚刚说的“风水轮流转,这个世界就是这样,一旦演员开始落幕,就会有新的顶替上去”这句话,一直在她脑海中回荡,让她心中不由得烦躁起来。
她试图让自己放轻松,排除这种烦躁不安的情绪,可无论如何都做不到。
突然,她猛地抬起脚,将边上的长桌一脚踢翻。这一脚动作很大,发出了巨大的声响。
而此时,利威尔刚好从边上的楼梯走下来。他听到声响,在楼梯上停住脚步,低头看着韩吉。
韩吉被利威尔这么盯着,顿时觉得有些尴尬。她故作镇定,装作刚刚不是自己踢翻桌子的样子,挺直身体,佯装说道:“抱歉,把房间弄乱了!刚刚有只蟑螂!”说着,她还将眼镜从额头上放下来,重新戴在眼睛上,试图掩饰自己的失态。
利威尔只是转过头,不再看韩吉,淡淡地说:“是吗?!不过你刚才那一下,应该把它打成了粉末了吧!”
他心里明白韩吉是在找借口,但也没有拆穿她,算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接受了这个略显荒唐的解释。
说完,利威尔便转身离开,向着楼梯上走去。只是在走的时候,他又补充了一句:“去告诉他们那件事吧!”
“哦,对哦!”韩吉这才猛地想起,自己还有重要的事情没跟新兵们说呢。
她赶紧整理了一下情绪,跟着利威尔走上楼梯,准备去跟新兵们通报情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