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峰如遭雷击,他明白了,全明白了,难怪那两女人这么老实,原来暗地打着自己的名号,要翻江倒海,将自己给淹死!
“我从来没有指使过她们暗示谁打保障金的主意,你少把脏水往我身上泼。”段峰否认道。
乔山仍旧冷笑着:“老领导,您说,要是省反贪局的同志来调查,他们会不会相信您这个解释?
您和嫂子的关系,不说人尽皆知,那也是远近闻名。
搞不好咱们的书记,市长都有所耳闻,只是人家没动您的想法,要不您早就下去了。
您要有这时间和我撇清责任,还是想想怎么把这个事压下去吧,我现在需要的时间,只要您替我压一年,把事情平息下去,那我保证,以后绝不会牵涉到您身上。”
段峰道:“你怎么保证?啊?你能闭上嘴?我再为你打掩护,那才是真掉进了你的陷阱。”
乔山一副无所谓的语气,“你不相信我也没办法,这事你不做,那大家就一拍两散,我最多算是被权力裹挟,而你,我的老领导,你会成为主谋,要么吃上一颗子弹,要么在监狱里渡过下半生。”
段峰沉默了,对方说的没错,现在他是百口难辩,谁能证明马玉蓉没有受自己的指示?
乔山感觉到段峰有些心动,继续加码道:“”你要是能替我压上一年,明年下半年我就去国外,到时候留下一封信,把责任全揽身上,保证你平安无事,怎么样。”
段峰半晌才吐出一句话,似乎妥协了,“你说到做到。”
“当然,这对大家都有好处。”
“好! 我尽力,你等我消息。”
挂掉电话的段峰,眼中寒芒乍现。
妥协,根本不可能,只有死人才能保守秘密!他装作妥协也不过是为了稳住对方。
段峰在位置上坐了许久,这才从抽屉的一处隐秘处拿出一个手机,又从一本书里拿出一张电话卡,组装后立马打了个电话出去。
电话接通,段峰问:“事情准备的怎么样。”
电话那头一个低沉的男音说:“就这两天的事,根据我的观察,她们除了待在家里,就是出去美容按摩,我会给她们制造一起车祸。”
段峰说:“先暂停,你要优先给我处理另外一个人。”
电话那头说:“这都临门一脚了,要不先处理完这个,再处理另外一人。”
“不行,我怕打草惊蛇,先处理这个。”
“好吧,是谁。”
“海口市副市长乔山,要尽快,最迟后天。”
“这么急?时间太紧,容易留下马脚。”
“不会,他有个习惯,每个周末都喜欢海钓,后天就是周末,是个机会。”
“行吧,那我现在就过去,不过一个副市长,这么大的人物,价钱……。”
“放心,少不了你,一百万!”
“成交!”
……
摇晃着老板椅的乔山并不知道死神将近,心中还在琢磨着怎么再捞两笔,等明年开春就远走高飞。
北山是不能待了,以祁同伟的强势,这位市长空降是铁板钉钉了。
新的政府一把手上任之前,理清头绪,两个月差不多了。
要是来个政治手腕不高的,可能给他的时间更加充裕,但也多不了多久。
所以,留给他的最多也只有两个多月的时间,他说的下半年只不过是为了让段峰尽力而为。
两个月足够了,他决定最后一个月弄个大的,将所有钱卷走,正想着去国外后钱怎么花时。
一个电话打了进来,是市局的副局长,也是他的亲信,来电告诉他,投匿名举报信的人查到了。
“是什么人?”
“就一个下岗工人,叫王火,年龄三十三岁。”
乔山指示道:“抓起来,严刑拷打!看看还有没有其他同伙。”
“是。”
没错,王火正是我们下岗工人老火,本来他没想举报的,但是前天发下的保障金实在太让他难以忍受。
到手竟然只有六十块钱,和一堆破烂。
一件单薄的棉服,作价六十元,跟之前的军大衣完全不能比,完全是粗制滥造,一扯就破的。
另外一百块钱则是粮食和蔬菜,还有一点肉类。
粮食是发黄的陈米,蔬菜是便宜的大白菜,却要卖出比市场高出一倍的价格,肉的价格也高于市场价。
这些东西加起来最多四十块,却作价一百给了他们,再加上衣服,可以说实际他们被克扣了一百元。
其他人能忍,他不能忍,便从报纸找到市长邮箱,写了几封匿名信,偷偷投了出去。
但是一个普通工人,再怎么谨慎在专业的刑侦人员手里,都是笑话。
很快刑侦人员就从投递的几个邮箱锁定了人员范围,再通过走访和对笔迹的调查,锁定了老火。
老火正在家里和家人围坐在火边烤火,大骂市里的腐败分子,木质的大门猛的踹开,在家人的呼爹喊娘声中,就这么被突如其来的便衣给拷上了警车,惊呆了周围的人群。
便衣队长为了震慑人群,更是当众宣布了老火的罪名,意图构陷市里主要领导,并将举报信的内容说了。
“市里给你们发粮发物,你们就是这样对待你们的父母官?知不知道隔壁几个市是什么情况!?
人家连这样的米都吃不上,一个月就给三十块钱!你们还有什么好嫌弃的!啊?
我警告你们,要是谁再举报,市里就取消所有人的保障物资!”
丢下几句狠话,便衣队长一脚踹飞抱住自己大腿不停求饶的老火媳妇,上了车,扬长而去。
当杨元宝听到消息赶来,推开围观的人群,才看到老火媳妇已经一动不动的瘫在地上,豆丁大的孩子扑在娘亲身上大哭。
杨元宝上前查看,老火媳妇浑身冰凉,竟然被那个便衣队长一脚给踹的昏死过去。
“救人啊,大伙救人啊。”
众人这才如梦初醒,抬着老火媳妇送去了医院。
老火没想到,他的举报信没为他带来正义,反而被所谓的正义给审判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