朔衡离开九重塔时,整个广场上围观的人全部安静了一瞬。
旁人从九重塔中离开,要么神情失落,要么直接躺着被丢出来。
直到如今,唯有朔衡一人,是真真正正通关了九重塔后站着出来的。
“真厉害啊……”
“谁说不是呢?你看那些被送出来的人的眼神,啧啧,都快羡慕死人家了吧。”
“梵阳界年轻一辈第一人的称号,实至名归啊。”
众人闻言,皆是点头。
百年前的那场比武大会没进行到最后,一直都是所有人心中的一大遗憾。
现如今用这上界九重塔来分出高下,也算是让大家心中满意。
“小衡。”苍凛的声音忽然在朔衡耳边响起。
他转头看去,看向大佬们所在的高台。
“上使,宫主,父亲,各位前辈。”朔衡抬手行礼,一席在与少年将军打斗中被刮坏的法衣穿在他身上,也不显得有丝毫狼狈。
“上来吧。”檀襄淡淡的扫他一眼,示意他来看台的上层的落座。
朔衡抬眸看了一眼自家宫主和父亲,见他们二人微微颔额,便不再犹豫,脚尖一点飞了上去。
落地后,对着眼前的大佬们又是一礼。
檀襄微微抬手,示意朔衡不必多礼:“表现不错。前往上界的名额,自当有你一份。法袍坏了,就去换一身再来吧。”
“是,多谢上使。”
朔衡离开后,朔涯也起身跟着朔衡暂时离开了广场中心。
大家都知道这两人的关系,没觉得朔涯当众离席有什么不合理的地方。自家儿子要是有朔衡一半天赋和实力,那他们估计高兴的能当场跳一段,暂时离席又算的了什么呢?
唯有贪狼星宫宫主,看着朔衡离开的方向目光沉沉。
…
“父亲,许久未见了。”两人走在回酒楼的路上,朔衡笑着,任由朔涯用力拍了拍他的肩膀。
“修行一途,无比漫长,但你的成长速度即便是我也始料未及。”朔涯满脸感慨道,“再给你千年时间,恐怕连我也不是你的对手喽。”
“父亲何必这么说?上次母亲写信时还告诉我,您近日修为有所提升,想来,距离突破大圣境界已然不远了吧。”
朔涯无奈的摆了摆手:“到了我这一步,想要突破何其艰难。不过,能有你这样的儿子,我已十分满足了。”
朔衡笑笑,没有继续这个话题。
他现在积分不少,自己也没什么缺的东西,倒是可以在商城里找一找有没有适合给父母的可以增长修为之物。
就算朔家跟苍澜仙宫交好,但无论怎样,自身实力才是生存的关键。
“对了,此次盛会,你的成绩这么好,为父自是要给你一点奖励才是。”朔涯说着,从储物戒指中取出一件泛着淡淡荧光的法衣。
法衣的质地像是蚕丝所制,十分轻薄透亮,似有朦胧之感。
“父亲,这是……?”
“此物,乃是一件圣器。”
圣器?!
朔衡心中一惊。
按照圣器的珍贵程度而言,那是即便朔家都不能轻易拿出来的东西。
而现在,朔涯竟然如此轻描淡写的就要把这么贵重的东西送给他。
“父亲,这是不是有些……”
“欸。”朔涯抬手打断朔衡想要拒绝的话,“为父既然拿得出,那必然就是真的要送你的。而且这是我自掏腰包买来的,与朔家无关,旁的就不必你操心了。”
朔衡愣了愣神,看着朔涯眼底的真心关切,伸手接过朔涯递来的法衣。
法衣拿在手中几乎没有重量,但入手的触觉,就像是一块细腻的凉玉,质地丝滑,触手生凉。
“…多谢父亲。”朔衡愣了片刻,才想起来对朔涯道谢。
圣器,确实不是他所拥有的宝物中最珍贵的一个。
他有琉璃塔这个半帝之器,还有净世尘钟这个仙器。
甚至连青枫剑也在那一小盒接着一小盒油膏的喂养之下晋级为圣器——这下,就不得不提一提折云扇了。
现如今那每买一次就涨价5000积分的油膏已经被朔衡刷到了十万的价格,青枫剑在用到第四盒的时候就成功晋级,但是折云扇它……
算了,说白了就是贪吃。
“看你现在穿的法衣还是灵器级别。随着你修为提升,打架造成的威力越来越大,早就应该换个更好的。
之前给你小子每年准备的宝物也不少,换个浊器级别的法衣还是绰绰有余的,没想到你这么能节省,连这点儿钱都不乐意出。”朔涯没好气的白了朔衡一眼,说出的话虽是数落,语气却又显得极其纵容。
朔衡笑着摇了摇折云:“若是我自己都准备好了,这不是就没有父亲大显神威的地方了吗?”
“哼,你小子……油嘴滑舌。”朔涯冷哼一声,表示不吃朔衡这套,嘴角却微不可察的向上勾起。
走了片刻,感知到朔衡周身愈演愈烈的即将突破的灵气波动,朔涯皱了皱眉:“你这突破的门槛……罢了,实在压制不住便直接突破便是,上使那边,我会去说。”
朔衡点点头:“没事,父亲。现在还好,若是过段时间真的无法压制,我会亲自告诉上使。”
“你心中有数就好。”朔涯相信朔衡心中有自己的判断,“这次盛会结束之后,赶在去往上界之前,抽空回一趟朔家吧。”
“家中可是出了什么事?”朔衡皱皱眉。
他一直有让无拘台留意朔家的情况,若是朔家真的出了事,为什么无拘台那边还没有禀报?
“能出什么事,你这小子满脑子里就不能想点儿好事!”朔涯恨铁不成钢的抬手拍了一巴掌自家儿子的后背,发出砰得一声闷响,“是你母亲。她……怀孕了。”
?
什么?
朔衡听到朔涯的话,甚至愣了两下才找回了自己的思绪。
他的神色先是一愣,继而变化成惊喜,最后归于对母亲的担忧。
“这种事,父亲怎么现在才告诉我?”
“本来也没怀上多久,而且你当时就要入塔比试了,我若是一见面就告诉你,岂不是扰你心绪?”朔涯笑笑,“哦对,我还听见你对着三长老一脉的那孩子许诺,要让我亲自给他挑选一个历练之地?”
说起这个,朔衡倒是饶有兴致,把百年前发生的那件事跟朔涯讲了一遍。
“他能幡然醒悟,说明孺子可教,现在表现也不错,可以试着重用一番。”朔衡笑道,“您曾告诉过我,一个家族只凭一人是走不远的,众志成城,其利断金。朔家能多出几个有天赋有手段有心性的小辈,父亲应该高兴才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