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熙辰握住她的手,大掌包裹着她的。
耿亦尘笑的一脸温润,轻飘飘的道:“不觉得。”
他不再搭理赖着脸皮不走的耿亦尘,将被子给慕婧妍往上拉拉,见她整个人无精打采的,有些心疼的握着她的手放在唇边吻了吻。“以后要是再发生类似的事情,一定要告诉我。”
慕婧妍连说话都有些力不从心,遂只是点了点头。
楚熙辰见她没精神,就扶着她躺下休息:“你好好休息,我守着你。”
慕婧妍眨了眨眼,缓缓合上眼睛,过了一会儿,传来清浅均匀的呼吸声。
楚熙辰握着她的手,一直在病床边坐着,见她睡着后,将她的手放回被窝里,转头看见耿亦尘还在,他压低嗓音说道:“打算在医院过夜?”
耿亦尘在看手机,听闻他的话后,抬头看向他,见他沉沉的看着自己,嘴角浮笑的道:“我是怕婧妍睡着你一个人寂寞,打值班护士的主意,毕竟有的男人爱好制服美女,所以作为大舅子,我有责任监督你。”
“我对制服美女不感兴趣。”楚熙辰的黑眸无波无澜,昏暗的灯光从头顶笼罩而下,面容冷峻如魅,“倒是你,听你的口吻似乎喜欢这一类型的?”
他要是见一个喜欢一个,这五年就不会度日如年的等待,并且是等待一个渺茫的结果。
耿亦尘拖着下巴,眼底闪过一丝狡黠:“我喜欢婧妍这个类型的。”
楚熙辰低沉的声音夹杂着暴怒:“滚!”纵然知道耿亦尘是开玩笑的,但他的心里也很不爽。
看着他一脸黑沉的表情,耿亦尘的心情愈发的好,能看到这个冰块脸生气也真是不容易。
他看了一眼腕表,见时间差不多了,起身走向病房门:“大舅子走了,不跟你在这浪费时间了。”
楚熙辰连眼尾都动一下,心里想着他早该走了。
走到病房门口,耿亦尘的手搭上门把,回头看着他:“你不送送我?好歹我也是你大舅子,要尊敬长辈。”
听到大舅子三个字,楚熙辰无比的心塞,太阳穴上的青筋突突地跳了两下。
“啰嗦什么,赶快滚!”
耿亦尘嘴角的笑容愈发的大,拉开了病房的门,而门外哲恺抬手整准备敲门。他抬手摊开:“来的正好,把钥匙给我。”
哲恺将新钥匙给他,然后退到一旁站着,让出路来。
耿亦尘出了病房,走了两步看向哲恺:“你家楚总现在心情不好,还是跟我一起走吧。”
哲恺微笑的道:“耿总先走吧。”他得进去复命,顺便问一下有没有其他吩咐。
耿亦尘给了他一副别怪我没提醒你的表情,然后离开。
哲恺推开了半掩的病房门,走进去就瞧见楚熙辰脸色黑的像锅底,还真是心情不好啊。
“楚总,钥匙已经给耿总了。”
楚熙辰面容冷峻的道:“查出什么了吗?”
哲恺回答:“暂时还没有。”
楚熙辰的脸色更加阴沉了,身上散发着冰冷的强烈气息。
哲恺微垂着头,不敢去看他,但那股瘮人透凉的寒意,一直缭绕不散。早知道刚才他就该听耿亦尘的,和他一起离开,打电话给楚总回话就是了。
病房里极为的安静,落针可闻。
“啪嗒”一声,凛冽的寒风将窗户吹开,冷风阵阵灌了进来,吹的薄纱窗帘飘荡鼓舞。
哲恺正要上前,就要男人比他快一步。楚熙辰关好窗户,将窗帘拉上,转身走向病床的时候,看到哲恺还在,他道:“回去吧。”
哲恺应了一声“是”,退出了病房,去值班室要了一床被子,拿回病房放在沙发上,这才离开。
楚熙辰拉着椅凳在病床边坐下,到凌晨三点,困意涌了上来,他捏了捏眉心,起身走向沙发,走了两步又转了方向,将病房的反锁后,走过去在沙发上躺下。
天一亮他就醒了过来,他走到病床边看了两眼慕婧妍,她还在熟睡,两手都在被子外放着,他给她放进被窝里,走过去拉开窗帘,打开窗户。
虽然门反锁着,但心里总是不放心,躺下的这几个小时,他都是半睡半醒的状态,遂精神有些不太好。他进洗手间,用凉水洗了个脸,昏昏涨涨的头脑瞬间清醒了许多。
从洗手间出来,慕婧妍也醒了过来,经过一晚的休息,她的力气已经恢复,她撑着身体坐起,看到沙发上散开的被子,猜到他昨晚留在这里。
医院的沙发哪能跟家里比,又窄又小,按照他的身高,连腿都伸不直。
“你要来床上躺会吗?”
楚熙辰勾唇,眸底黑亮如玛瑙:“你确定?”
看着他暗示性的表情,慕婧妍将刚才的那句话想了一遍,很正常啊,没有哪里不对。
“别想歪了,只是怕你昨晚在沙发上没休息好,现在时间还早,把床让给你一半,让你休息一会儿。”
楚熙辰走上前,脱掉鞋子上了床,抱着她躺下,薄唇来到她的耳畔,低沉的嗓音性感撩人:“看到你,我就想亲,在床上就想睡你。”
他温热的气息喷洒在她的耳畔,耳垂处敏感的肌肤一阵微痒,她推了他一下:“那你还是下去。”
楚熙辰抱紧了她,脑袋埋在她的肩胛窝,闻着属于她的气息:“一上你的床,我就丧失了自控能力,躺下了哪有再起来的道理。”
慕婧妍见他没有别的举动,便任由他抱着:“那你休息会,待会我叫你。”
楚熙辰轻轻的“嗯”了一声,闭上眼睛小憩。
约到了八点左右,忽然有人敲门,慕婧妍轻轻的拿起楼在她腰间的手,刚要掀开被子下床,楚熙辰就醒了过来。
听着外面不断的敲门声,他皱着眉头,长腿一伸下了床:“我去。”
他走过去开门,看到外面站的是耿亦尘,他越发的不爽了。
耿亦尘一手揣在裤兜里,另一手拎着早餐,看到他一脸不悦的看着自己,从容不迫的道:“瞧你这副欲求不满的表情,我来的似乎不是时候”
楚熙辰也不解释,被吵到了休息,语气里带着一丝火药味:“既然知道,不停的敲什么门?”
耿亦尘笑容不变:“我就是给你提个醒,医生马上来查房了,你好歹也是圣德集团的总裁,别让大家误认为是随时发情的种-马。”
耿亦尘进了房间,走过去将早餐放在桌上,看向病床上的慕婧妍:“有白粥,包子,豆浆,煎包,想吃什么?”
楚熙辰关上病房的门,折回到病床前,听到他报的早餐名,微微蹙眉:“你给她吃这些没营养的?”
耿亦尘斜睨他:“我要是不来,她还饿着肚子。”脸上明显写着,就算没营养,也比你让她饿肚子的强。
慕婧妍扬着唇角,脸色已经恢复了正常:“白粥吧。”
耿亦尘将白粥给她,她接过吃了一口,黑色的眸底蓦然一亮:“这是徐记白粥?”
耿亦尘温润一笑:“就知道你喜欢。”
昨晚也只喝了一些白粥,慕婧妍刚才就有些饿了,但看楚熙辰睡的正熟,便没有叫醒他。
此刻她没有了平时的端庄优雅,像个小孩子一样开心的吃起来,脸上是止不住的笑容。
耿亦尘看向楚熙辰:“这些没营养的要不要吃一点?”
楚熙辰薄唇动了一下,正要说话,就见慕婧妍道:“别看这是小店里的东西,味道很不错的,吃一点吧,而且你的胃不好,喝粥养胃。”
耿亦尘原本就是带了两人份的,楚熙辰吃了另一份粥,吃完后,他将粥盒扔进垃圾篓,还没坐下就听到耿亦尘说道:“楚总,是不是该要付我早餐钱?”
楚熙辰转身,从钱夹里掏出仅剩下的三百元现金掏出来给他。
耿亦尘靠在窗边,瞟了一眼他手中的钱:“楚总,我的跑腿费可是很贵的,给你打个折,给两千就好了。”
说完,他还一副我很大度的表情。
楚熙辰漫步走上前,将手中的钱塞进耿亦尘外套的上方兜里,还轻轻地拍了拍,眼睛深沉浓稠:“你怎么不去打劫?”
耿亦尘笑道:“我不就是在正大光明的打劫你吗?”
四目相对,都是目光深湛幽黑。
这时,外面传来敲门声,是慕婧妍的主治医生,他看了一眼病床上的慕婧妍,又看向楚熙辰:“楚总,检验的结果已经出来了。”
“进来说。”楚熙辰向旁边走了两步,拉开与耿亦尘的距离。
医生进了病房,将检验结果拿给他。
楚熙辰接过扫了一眼,都是一些医学上的专业术语,药名也是英文的,他纵然是商业奇才,但也看不懂这些东西。他将检验单扔给医生,语气沉冷:“告诉我结果。”
“经检验已经确定,她的身体里被注入了XHTC。”怕他听不懂,又解释道,“是一种迷药。”
闻言,楚熙辰和耿亦尘都沉默了,慕婧妍则是一脸的惊愕。
医生离开后,几人半响没说话。
楚熙辰给慕婧妍倒了水,她正在喝,病房的门被人突然推开,是蒋语嫣闯了进来,她的手里还拉着温念念。
一进房间,白诗眼就哭天抹泪,她的脸色苍白,身上还穿着病服。
耿亦尘皱着眉头:“胡太太,这是做什么?”
蒋语嫣哭得很是伤心:“我是来为自己讨一个公道的。”
耿亦尘往后一靠,倚在窗边:“什么公道?”
蒋语嫣哭的两眼红肿,哽咽不止,她看向楚晴熙辰:“楚总,虽然你有权有势,但也不能这样欺负人啊。”
楚熙辰皱了一下眉头:“把话说清楚。”
蒋语嫣将一直沉默的方向轻拉至身前:“念念,你替我说。”
几人的视线都落在温念念的身上,温念念组织了一下措辞,然后说道:“楚总,你昨天送太太来医院时,撞到了语嫣,她摔在地上,孩子没了。”
她早上接到蒋语嫣的电话,电话里蒋语嫣哭的撕心裂肺,她问了个大概,然后来到医院,蒋语嫣觉得不甘心,非要拉着她来讨要公道。
楚熙辰回想了一下昨天,好像确实撞到了一个人,但是谁他并不清楚。
他看向蒋语嫣:“你想要什么公道?”
蒋语嫣哭的梨花带雨:“昨天我才刚知道自己怀孕,还没走出医院孩子就没了,你们能明白一个做母亲的心情吗?”
慕婧妍从刚才楚熙辰问蒋语嫣想要什么公道的话里,她听出这事应该是真的,蒋语嫣的最后一句话触动了她的心弦,她道:“昨天他并不是故意的,至于你的孩子没了,我们深感抱歉,你看能用什么方法补偿你?”
“孩子已经没有了,现在说什么都没用了。”蒋语嫣接过温念念递过的纸巾,抽一抽的哭着,“你们赔偿我两百万,不,五百万,这件事就算了。”
耿亦尘最厌恶的就是趁火打劫的人,他的俊脸依旧温和,但依旧无法掩饰他眼里的冷意:“你当你怀的是金元宝吗?”
蒋语嫣忽然又放声大哭起来:“刚才还说要补偿我,现在又不肯赔偿!你们是想以身份欺压我吗?我告诉你们没门!”
如果换作是别人,楚熙辰直接开张发票给她,但蒋语嫣这种慕虚荣的女人,他一分都不想多给,有那些钱还不如捐到孤儿院。
他深邃的瞳孔泛着微凉的锋芒:“你这是趁机敲诈勒索,就不怕负法律责任?”
“你以为我怕你们吗?是楚熙辰撞到我,害我流产在先。”蒋语嫣哭得越来越伤心,好像他们这帮人欺负了她似的,“没有五百万,这次就不算完。”
“你还真敢狮子大张口!”病房门口传来一道邪肆的声音。
几人抬头看去,是楚熙旭一手插在兜里,另一只手甩着车钥匙走了进来,阴柔俊美的脸上是邪魅的笑容。
看到楚熙旭来了,温念念往旁边退了两步,垂着眼帘不想看到他。
蒋语嫣愣愣地瞧着他,一直都忘记了哭:“二少。”
楚熙旭将钥匙装回兜里,丹凤眼里弥漫着一层阴郁:“蒋语嫣,你还真敢开口要五百万。”
蒋语嫣不看他,将视线落在别处:“是楚总害得我流了产,这是我该拿的,何况你们楚家也不缺这点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