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文文挤出一丝笑容:“不会的,伯母您就放心吧,我会继续努力,让他喜欢上我。”
叶诗扬欣慰一笑:“那就好。”
白文文轻声嘀咕道:“也不知道楚总今天会不会来。”
昨天晚上虽然受了很大的委屈,但有志者事竟成,对于楚熙辰她是不会放弃的。
叶诗扬说道:“应该会的。”
无论白天他工作有多忙,晚上都会来医院,这个时间还没来,大概是有什么事在忙吧。
洗手间的门打开,慕婧妍抱着楚泽出来,走近病床,然后将他放下。
待了一个小时,慕婧妍离开,她进入电梯,电梯的门正要合上,被白文文从外面按了开门键,门又缓缓打开,她进了电梯。
“耿太太。”白文文跟她打招呼。
她面容清淡的颔首,拢了一下肩头上的包带,视线落在红色的下行箭头上。
白文文的脸上浮着甜美的微笑:“耿太太,我最喜欢你这种女强人了,真希望有一天我也能跟你一样,能有机会进入商场打拼。
慕婧妍淡淡的扫了她一眼:“你是白家大小姐,难道还缺钱花吗?”
白文文的脑袋转的很快,她道:“有耿总在,耿太太应该也不缺钱花吧?”
慕婧妍穿着高档的OL套装,双腿修长,身上带着职业女性的干练和优雅气质。
“你们这些含着金汤匙出生的人,是不懂我们这些穷苦老百姓的生活。”
白文文跟着她出来,不是来讨论这个问题的,她眼珠子一转,岔开话题道:“耿太太跟泽宝的关系不错,你们是怎么认识的?”
慕婧妍侧身看向她:“你想说什么?”
白文文也不再拐弯抹角:“我就想问问,你是跟他怎么相处的,他似乎很喜欢你。”
慕婧妍瞬间明白过来,她这是来向自己请教怎么跟孩子相处的经验。“你与其来问我,还不如去问楚夫人,我想她更有经验。”
电梯在某一层停下,走进来了四五个人,慕婧妍顺势往角落挪了几步,拉开和白文文的距离。
电梯到了一层,许多人都走了出去,包括白文文,有少许人留在电梯里,是到负一层停车场的。
到了停车场,慕婧妍从包里掏出车钥匙,走向自己的车,然而她刚一走近,就被人按在车上,强劲有力的手臂紧紧的抱着她。
“妍妍。”他的声音微微沙哑,在她的耳边如同恋人般轻轻低语,像蔓藤一样缠绕在心尖。
她挣扎了一下,却被他箍得紧紧的,她微微恼怒:“楚熙辰,你做什么?”
“妍妍,我都知道了。”
觉察到脖颈处传来冰冰凉凉的感觉,她的心头一惊,他是在哭吗?“你……”她愣住了,反应过来后问道,“怎么了?”
“孩子,我们的第二个孩子。”
楚熙辰的脑袋埋在她的颈窝,呼出的气息渗入她的肌肤,进入她的血管,流窜到了心窝处,一颤一颤的疼。
慕婧妍的脸色骤然一白,那是她一直不愿意提起的往事,此刻被提起来,如同结疤的伤口被毫不留情的撕扯开,撒上了盐巴水,痛的她整根神经都被麻痹。
感觉到了她发颤的身体,楚熙辰更加的抱紧了她,仿佛要将她嵌入骨髓,融入血液,此生此世再也不分开。
可即便如此,她还是一直抖个不停,他的体温根本就温暖不了她。
“妍妍,我知道错了。”
慕婧妍的心头狠狠地一颤,化着精致妆容的脸庞上,白的毫无血色。
她狠狠地推开他,推的他向后踉跄几步,两人中间隔着三步的距离,她目光温凉疏离的看着他。
她这种寒凉的眼神,令他整根神经都疼起来,他的脸庞异常苍白,痛苦的抓着自己的头发。
“妍妍,是我不好,是我害死了我们的孩子,我是凶手,我该死……”
慕婧妍的眼底萦绕着一层薄薄的雾气,她狠狠的眨了两下眼,朦胧的视线才逐渐清晰。
“对,你是该死!”
她恶狠狠的看着他,提起那个未出世的孩子,她的心头涌起愤怒,恨不得将眼前这个男人撕成碎块。
倏尔,她垂下了眼帘,密卷翘的睫毛颤了颤,声音有些哽咽:“可是你死了,泽宝怎么办?”
看到她这副伤心欲绝的表情,楚熙辰上前两要去抱她。
她的后背抵在车身上,抬手止住他前行的步伐:“站住!”
楚熙辰站着没动,心脏被一只无形的大手一点点的收紧握住,疼的他呼吸都不能顺畅。
“你别担心,我会想办法救泽宝,他会没事的。”
视线被泪水模糊,她看着他苍白的五官,喉咙紧紧绷着,几乎无法发出声音。
她低低的道:“现在还能有什么办法?”
楚熙辰的喉咙干涩:“会有的,一定会有的。”
慕婧妍看着他英俊的面容,手指一寸寸收紧,指甲嵌入了掌心,传来丝丝缕缕的疼,让她愈发的清楚明白,此刻不是感情用事的时候,救泽宝才是最主要的。
她死死地咬着泛白的唇,良久说道:“最好的办法就是你跟白小姐再生一个孩子,然后用脐带血来救泽宝。”
楚熙辰的浑身一震,宛若受到了什么重创的打击,身体狠狠的颤了一下,往后趔趄了两步,脸色白的有些吓人。
他深邃漆黑的瞳孔,犹如被什么东西击的四分五裂,苍白的唇动了动:“你说什么?”
慕婧妍紧了一下拳头,一字一顿的再次重复:“你和白小姐结婚,生个孩子。”
“不可能!”这句话被谁说出来,他都不会有什么感觉,然而从她的口中说出来,他心痛的快要麻痹了。
她低低的道:“倘若你真不喜欢白小姐,那可以换别人,只要生一个孩子来救泽宝。”
楚熙辰一瞬不瞬的盯着她,幽暗的瞳孔剧烈骤缩,他的唇颤了颤,只吐出了一个“你”字,然后像是失声了一般,再也不声音。
四周安静了下来,感应灯灭了下去,陷入了一片漆黑。
慕婧妍听到了楚熙辰粗重的呼吸声,抬手摸了一下右边的侧颈,指腹有些微微的湿润。原来不是她的错觉,刚才他真的是哭了。
这令她着实是震撼的。
她的手机骤然响了起来,打破了周围的安静,感应灯瞬间又亮了起来。
她从包里掏出手机,是贾秘书打来的,她划开接通。
“耿总监,耿家将耿小姐带走了,耿总一个人去了耿家,他整个人都很不好,我怕出什么事。”
她的眉心突突跳了两下:“好,我知道了。”
挂断电话后,她蹲在地上,照着手机屏幕上亮光,在地上找车钥匙。
看到车钥匙掉在了轮子底下,她跪在地上伸长手臂,但还是差一截。
男人长腿一迈走上前,在她的面前蹲下,捡出车钥匙给她。
她接过车钥匙就拉开车门,坐进了驾驶座,将钥匙插进孔,发动了车子。
楚熙辰往旁边挪了几步,想到她刚才接电话时变了脸色,又看到她这那么火急火燎的冲出停车场,抬起手臂看了一眼时间,已经接近十点半。他很是不放心,快步走向自己的车,然后跟了上去。
因为担心耿亦尘会在耿家闹出什么事来,慕婧妍开的很快,也没有发觉到身后有人跟着。
楚熙辰一直紧跟在她的身后,大晚上的,开的这么快,她都不知道注意安全吗?
到耿家是半个小时后,慕婧妍刚从车上下来,黑色迈巴赫就在她身边停下。
她皱眉看向从车上下来的男人:“你来做什么?”
楚熙辰的脸色还很苍白,五官笼罩在暗影中,嗓音简短的吐出两个字:“帮你。”
“不用了。”慕婧妍进了耿家别墅大门。
楚熙辰没有跟上去,慕婧妍现在是耿家的二少奶奶,她进入耿家不需要任何理由。
但他没有合理的身份,晚上他和她一同出现,会给她带来不必要的麻烦。
耿家别墅灯火通明。
耿亦尘看着从楼梯上走下来的女人,怒气冲冲的道:“你把耿晶带哪去了?”
他晚上在公司加班,接到了护工的电话,护工告诉他,耿晶被几个陌生人带走了,他让贾秘书查了一下,是被耿母派人带走的。
与耿母一起下来的还有耿父,耿父刚洗过澡,身上穿着睡衣,外面披着一件外套。
两人走下楼梯,耿父见他一脸的怒容,问道:“怎么了这是?”
耿亦尘没有说话,脸色阴沉地看向耿母。
耿母走过去在沙发上坐下,太严眼看向他:“如果不用这种方式,你是不是这辈子都不会回这个家?”
耿亦尘冷笑了一下:“几年前我就跟这个家没了关系。”
耿父在单人沙发上坐着,他刚应酬完回来,脸上带着微醺的醉意,他不想掺合这些无聊的事,扯了扯领带起身,走向楼梯。
他的脚步有些虚浮,从耿父身边经过时,说道:“爸,我上去休息了。”
耿父点了点头,耿东城走上楼梯,耿父看向佣人:“给二少爷上茶。”
佣人应了一声,连忙去泡茶。
耿父走过去,在耿母的身旁坐下,对耿亦尘道:“坐吧。”
耿亦尘站着没动,俊脸上冷弥漫着一层乌云,冷冷的看着耿母:“耿晶在哪?”
耿母端着高雅的姿态,面色淡淡的道:“为了耿晶你跟这个家断绝关系,为了那个女人,你跟我大吵大闹,你还是我怀胎十月生下的孩子,你的眼里到底有没有我这个妈?”
听到她提起以前的事,耿亦尘心头的火苗子噌噌的往上飙:“我没有你这样的母亲!”
耿母变了脸色:“你……”
两人的关系本来就够僵了,要是再闹起来,真的就无法缓解了,耿父劝抚道:“亦尘,好好跟你母亲说话。”
耿亦尘置若罔闻,视线一直落在耿母的身上,一脸暴戾的道:“把耿晶还给我,否则我跟你没完!”
耿母将刚端起的茶杯重重的撂在茶几上,发出一声清脆的响声:“我倒要看看,你怎么跟我没完!”
见两人又要吵起来,耿父对耿母道:“这些年你不是一直想儿子?他回来了,有什么话不能好好说,非要跟他置气?”
耿母向来是个强势的女人,被耿父当面拆穿,她的脸上闪过一丝不自然,不过瞬间被她掩去。
她侧首看着耿父:“你自己看见的,是他一回来就气我,我是他母亲,有哪个儿子跟母亲这样说话的?”
“母亲?”耿亦尘陡然一笑,笑容凉的没有温度,“你也配?”
耿母蹭的一下站起,保养得宜的脸庞上怒容满脸,眼角带着细细的褶皱:“这么多年过去了,当年的事情,你要记恨一辈子吗?”
耿亦尘与她对视,眉梢上带着深深的阴霾:“这辈子我都不会忘记,当初你是用什么手段拆散我和耿晶!”
正当两人吵闹的不可开交时,客厅外传来管家的声音。“你不能进去……你不能进去……”
慕婧妍绕开管家,冲进了客厅,看到里面拔剑弩张的气氛,她猛地顿住脚步。
耿母扫了一眼慕婧妍,脸上的怒容未褪,清淡的语气里带着一丝冷嘲:“两夫妻都是一个模样,一点礼貌都没有。”
慕婧妍了一眼耿亦尘,又看向耿母:“耿太太,想要获取别人的尊重,最起码得先尊重别人,您出生书香世家,难道这一点都不懂吗?”
几年前,耿母曾在酒宴上见过慕婧妍,当时无论是对她的气质还是举止,都十分的欣赏。
毕竟能在新一辈中脱颖而出,嫁给A市最有财富地位的男人,是不容小觑的。
两人正式打照面还是在今日。
耿母没想到她竟然如此伶牙俐齿:“慕小姐,你是不是该尊称我一声母亲。”
虽然她极度的不想承认,她儿子娶了一个二婚的女人,而且还坐过牢,但木已成舟,棒打鸳鸯的事做一次就被耿亦尘恨成这样,要是同样的事情再发生一次,恐怕他们母子这辈子真的要老死不相往来了。
慕婧妍陡然一笑,艳丽的唇勾出好看的弧度:“耿太太似乎忘记了,亦尘在几年前就与耿家断绝了关系,所以这声母亲您恐怕是听不见了,毕竟我不是一个乱攀关系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