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周晗笑盈盈的目光中,她惊讶中充满了疑惑,周晗为什么会在这里?而且还和叶诗扬像母女一样坐在一起。
楚熙辰眉头微拧,视线从周晗的身上一扫而过,看向叶诗扬和楚璟瑜:“爸,妈。”然后向众人介绍道:“这位是我的妻子慕婧妍。”
亲戚们没吭声,毕竟这不是自家的事情,今天来也只是见一见这个楚家的当家少夫人。
见慕婧妍处于呆愣状态,楚熙辰以拥揽的姿势将她带进怀里,手在她的腰间不着痕迹的拍了一下,她后知后觉的回神,也跟着唤了一声“爸妈”。
听到她唤“爸妈”,叶诗扬没有多大的反应,但也没应承,楚璟瑜蹙了眉头:“我们楚家只有两个儿子,没有女儿。”
他的这一番话说的毫不客气,直接拒绝了认她这个儿媳妇,慕婧妍面上一阵尴尬。
楚熙辰皱眉:“先不说她是我的妻子,光楚家没有女儿这一条……您是打算把姑姑剔除楚家族谱了吗?”
“你!”楚璟瑜气的脸色一寒,当着这么多人的面,他这个儿子可是一点面子都没有给他。
楚熙辰对他的怒意视而不见,向慕婧妍介绍了其他人,慕婧妍挨个叫了一遍。
虽然这门婚事还没有得到认可,但她打过招呼过,那些亲戚虽没有应承,但都会微笑着点头,不至于让她像先前那般尴尬。
今天来的人比较多,只有一个空位置,楚熙辰揽着她走过去,将她按着坐下,自己坐在她旁边的沙发扶手上。
楚熙辰的舅妈问道:“听闻慕小姐是在国外大学毕业?”
慕婧妍面含微笑:“大二结束后去的国外。”
楚熙辰的小姨挖苦道:“喝过洋墨水的人涵养应该不错,可是没有经过父母同意就私自领了结婚证,这似乎有失教养吧?”
慕婧妍脸色没变,只是笑了笑没说话。倘若她这个时候开口辩解,这些人恐怕又要说她不懂得尊重长辈。说白了,这些人今天就是来给她难看的。
楚熙辰的右手搭在慕婧妍身后的沙发背脊上,从侧面看去,慕婧妍如同被他拥在怀里,契合无缝,俨然是一副新婚燕尔的甜蜜夫妻。
“教养?”他的嘴角带笑,笑的冰冰凉凉,仿佛带着冬日清晨的雾霭,让人看不清情绪,却又觉得彻骨寒凉,“比起小姨当年,我们的这点教养真不算什么。”
楚熙辰的话如同一个巴掌,毫不留情的打在她的脸上,叶诗文脸色青白交替,愤愤的咬着牙齿。
当年叶诗扬为了嫁给现在的丈夫,明知道他有交往对象,还不惜让家族施压,赵洪煜为了保住家族事业,不得不跟女朋友分手娶了她。
彼时,赵洪煜的女朋友怀了身孕,叶诗文硬是逼着她去做了流产手术,这件事情差点闹大,最后是楚家出面替她压了下来。
楚熙辰现在是楚家当家人,赵家的事业正是因为这个裙带关系才能永盛不败,所以她即便是长辈,也不敢惹恼了他。
她立即给自己找了个台阶下,笑吟吟的道:“嗨,我也只是和慕小姐开个玩笑罢了,瞧你紧张的,生怕她受一点委屈。”
对她的最后一句话楚熙辰不置可否:“医生说孕妇要保持心情舒畅,对孩子也好,何况她若受了委屈回头我还要哄半天,你也知道,对哄女人这一套我不擅长,所以但凡让她不开心的,我都要替她挡着。”
他的语气是平静的,也是凛然的,叶诗扬再也不敢多言,立即噤了声。
看到楚熙辰如此的维护慕婧妍,不惜让长辈难看,周晗的心里更加的嫉妒起来,如同一根沾满了毒液的青藤,迅速的蔓延生长。
楚熙辰搭在沙发上的手移落在慕婧妍的肩膀上,视线在周晗身上一掠而过:“今天这种日子,怎么还有外人在?”
他的这句“外人”让周晗瞬间失了血色,面容泛白,指甲深深的掐入了肉中。
叶诗扬瞧出了她的异样,轻拍了拍她的手背,这才抬头说道:“周晗是我好朋友的女儿,也等于是我的半个女儿,所以我已经将她认做了干女儿。”
楚熙辰微微拧眉,没有说什么。
开饭前,楚熙辰被楚璟瑜叫进了楼上书房,旁支系的男人们在棋盘室下棋,女人们在客厅里闲聊。
今天的主角是慕婧妍,所以话题总是围绕着她,无论别人问什么,她都从善如流的回答,举止得体端庄。
面对叶诗文的故意刁难,她总是能巧言善变的岔开话题,可叶诗文越来越变本加厉。
刚开始她还能忍着,但叶诗文因为刚才在楚熙辰那里受了气,所以心里堵的慌,趁楚熙辰不在,想在她的身上发泄,找回一点面子。
叶诗文阴阳怪气的道:“慕小姐,熙辰虽然做事稳重,但他先前在女人堆里放纵之事我们也有耳闻,你可要看好他,切莫过了新鲜期就让他在外面胡来。”
叶诗文的这番话暗地里是在提醒她,楚熙辰对女人有一个新鲜期,而她很有可能在新鲜期过后成为过去式。
这种得寸进尺的女人,她觉得自己没必要让着她,她不是软柿子,也不好捏,反正横竖都有楚熙辰给她撑腰。
她的脸上带着盈盈笑意:“小姨您也说了,那是先前,哪个男人在结婚前没有一两个红颜知已,小姨敢保证小姨父结婚之前没有吗?”
叶诗文的脸色一僵,慕婧妍再次戳到了她的痛楚,那个女人是她心底的一根刺,总是提醒着她,就是因为她,即便是她嫁入了赵家,丈夫还是不喜欢她。
慕婧妍只是顺着她的话反驳,看到她难看的脸色,猜到自己无意间说中了。
楚熙辰的舅妈岔开话题:“坐在这里怪无聊的,不如我们去打麻将吧。”
“也好。”叶诗文起身,领着大家去了麻将室,就在棋盘室有隔壁。
叶诗文,叶诗扬和舅妈落了座,还差一个人,朱女士看向慕婧妍:“慕小姐,坐下陪我们玩几把。”
慕婧妍的牌技水平一般,豪门太太平日里无非就是打打麻将,养养花,所以这几个人的牌技应该都很不错,输的太惨只会丢人现眼,她说道:“还是周小姐来吧。”
周晗拉了个小凳在叶诗扬的身边坐下:“还是你玩吧,我看干妈打就行。”
无奈之下,慕婧妍只有硬着头皮上,语气半开玩笑半认真的道:“我的牌技一般,待会您们要是嫌弃我了,可不要怪我哦。”
舅妈笑道:“没关于,都是自家人,何况打的也不大,输了反正有熙……”
她的这一句“自家人”,引的叶诗扬的不轻不重的咳嗽了一声,舅妈笑了笑,没再继续说下去。
书房里。楚熙辰和楚璟瑜两人面对面而立,楚璟瑜面容严肃的道:“在你的眼里,你还有我这个爸吗?”
楚熙辰倚靠在书架上,漫不经心的道:“你们要是认可她这个儿媳妇,楚家就添两个人,要是不同意,我会将他们母子安置在外头,这个家反正我也很少回,无论是孙子还是孙女,你们是抱不上了。”
楚璟瑜脸色铁青:“你这是在威胁我?”
“不,只是在告诉您。”他面色平静,对父亲的动怒没有半丝的反应,顿了一下,他又不紧不慢的说道,“您应该知道,我若不尊重您们,只需带着她开一个记者发布会,当众宣布了她楚家少夫人的身份,您们也是无可奈何的。”
“你!”楚璟瑜的脸色黑的已是能用锅底形容,“那个女人我调查过,虽是出国留学,但在校成绩差的一塌糊涂,差点无法毕业,家世背景更是一般,她能帮你什么?”
面对父亲咄咄逼人的质问,他面容淡然的道:“男主外女主内,所以她只需要做好楚太太就行,联姻的那套把戏在我这全都是浮云,事业上我楚熙辰不需要靠女人。”
“你如果只是因为孩子娶她,大可让她把孩子生下,然后……”
“爸。”楚熙辰打断她的话,深邃的眼睛如同一垠黑沉的湖,认真而又沉静,“大小我都要。”
楚璟瑜态度坚决:“结婚一事你没有和我,还有你妈商量,这事我不同意。”
本来慕婧妍打的就很吃力,每出一张牌都要深思熟虑一番,叶诗文像是故意和她作对一般,总是杠她的牌。
周晗献殷勤的给她们泡了茶,还将每个人的手边放上一小碟切好的水果,上面扎着牙签,谁的茶杯空了,她就立即给添上。
叶诗文夸赞道:“周小姐倒是贤惠。”
周晗微微一笑,笑不露齿:“跟阿姨比起来,我这点根本不值得一提,阿姨既端庄又漂亮,赵小姐肯定遗传了您的品德和容貌。”
周晗的这番话成功的取悦了叶诗文,叶诗文笑的合不拢嘴,有意无意的看了一眼慕婧妍:“楚家的少夫人就应该像周小姐这么端庄温娴。”
慕婧妍虽然在思考着该打出哪一张牌,但她们的谈话她有在听,听到叶诗文意有所指的话,她眼角一瞥,温温静静的道:“小姨忘记了吗,我姓慕,别再记错了,让旁人听见会闹笑话的。”
言外之意是楚家少夫人姓慕,不姓周。她这话不仅是反击了叶诗文,也是说给周晗说。
虽然叶诗扬收她做了干女儿,但今天是楚家内部的事,旁支系的亲戚来理所当然,她一个外姓的干女儿来掺和什么?
她的话不止叶诗文,连周晗脸上的笑容都僵了僵。
叶诗扬朝慕婧妍看了一眼,她倒是伶牙俐齿,而且也很聪明,只不过可惜,家世背景差了一点,她敛了心神,开口问道:“孩子还健康吗?”
这段时间发生了太多的事,她倒是忘记这一茬了,抿唇道:“过几日就去产检。”
这时,舅妈将面前的牌一摊,兴高采烈的道:“糊了。”
慕婧妍的手提包在客厅的沙发上,刚才拿的一些都输光了,她起身要去客厅拿,男人有力的手搭在她的肩膀上,按住她要起身的动作,也不知道他在她的身后站了多久。
楚熙辰低沉的嗓音徐徐开口:“舅妈,她牌技差,我不在你们就欺负她。”
说着便掏出钱夹,也没有问慕婧妍输了多少,抽了几张毛色的毛爷爷递给舅妈,慕婧妍眼尾扫了一眼,没有一千也有八九百,反正只会多不会少。
舅妈过钱数了一遍,然后放在暗匣里:“先放这,最后一局结清。”
到佣人来喊吃饭的时候,牌局才结束,慕婧妍和叶诗文输了,慕婧妍输的最多,不过打的不大,也就输了一千多而已,不像他们男人那样,输一把就几万十几万,想想就让人心疼。
楚宅的餐厅很大,餐桌是椭圆形,楚璟瑜坐在首位,叶诗扬坐在他的右手边,楚熙辰是楚家掌舵人,自然是坐在他的左手,慕婧妍当然随他坐在一起,其余的按辈分依次坐下。
慕婧妍不知道楚熙辰和楚璟瑜说了什么,楚璟瑜从楼上下来脸色一直不太好,想必是两人谈的不愉快。
到底是豪门世家,吃饭斯文优雅,席间没有一个人说话,只有汤匙碰到碗边沿的轻微声音。
饭后,大家喝着饭后茶闲聊,忙碌了一周,男人们很有默契的不聊工作上的事情,只聊一些工作上发生的趣事,或是日常生活。
楚熙辰穿上大衣,又拿过慕婧妍的外衣递给她,示意她穿上。
慕婧妍看向墙壁上的钟表,用眼神询问他,这就要走了吗?
楚熙辰指了指客厅外,她会意的点头,穿好外衣,叶诗扬说道:“熙辰,时间还早,今天难得这么热闹,晚些再走。”
楚熙辰言明道:“婧妍第一次来老宅,我带她四处走走,熟悉环境。”
叶诗扬嘴角的笑容微滞,淡淡的点头。
楚熙辰牵着慕婧妍出了客厅,看到相携的两人,周晗的眼里迸射出一抹冷意,如果暗夜里生长的黑玫瑰。
出了客厅,两人顺着西边的鹅卵石小径缓慢闲逛,老宅的后花园有一处回廊,头顶上方吊兰拥簇,其中点缀着红白交错的小花,连柱子上都是吊兰点缀,葱葱郁郁,十分的漂亮。
两人从回廊上走过,慕婧妍抬手碰了一下头顶的吊兰:“这要是紫藤花就更好看了。”
楚熙辰笑道:“都是孩子的妈了,还怀着十七八岁的少女心。”
刚才在大家都在,她没有空档问他,现在只有他们两个人,她问道:“你和……爸谈的怎么样了?”
楚熙辰面不改色,目光幽幽平静,他今日穿的是黑色大衣,宽肩窄腰,更显的他英俊挺拔:“无论他们承不承认,你始终都是楚家少夫人。”
这一点倒是没错,除非他和她离婚,否则只要她一天是他的妻子,她就能做一天的楚家少夫人。
她轻咬着绯色的唇,眉间愁云惨雾:“我今天在言语上可能……冲撞了小姨。”
楚熙辰抬头抚平她褶皱的眉毛,无意经擦过她的肌肤,觉察到她的脸颊有些冰凉,他向旁边挪了两步,替她挡住风口:“那又怎样。”
她一时没反应过来他的语气:“嗯?”
“赵家能有今日,完全是沾了楚家的光,所以就算是得罪了她,你也不用担心。”
“可是……”平时跟叶诗文不会有过多的接触,所以她担心的不是这个,“如果她在妈面前说我坏话,妈不喜欢我怎么办?”
楚熙辰看她踌躇良久,还以为是什么大事,他目光温和的道:“小姨这人确实喜欢搬弄是非。”
她每次心情跌伏时,都会下意识的咬唇:“那怎么办?”
楚熙辰的拇指揉上她绯色的唇,将她咬的泛白的唇瓣解救下来:“就算小姨什么也不说,爸妈一时也不会接受你,所以说与不说没有多大的关系。”
话虽然这么说,但这其中夹杂着是否容易接受的厉害关系。原本楚璟瑜和叶诗扬就觉得以她的家世配不上他,倘若叶诗文再添油加醋的说一番,将她说的不堪,那岂不是更加厌恶她?
凝着她依旧紧锁的眉头,他轻叹一声:“爸妈不是是非不分的人,而且小姨是什么样的人,他们心里清楚。”
两人随便走了走,然后回到前厅,听到客厅里传来的谈笑风生,楚熙辰止了脚步,稍微落后他一步的慕婧妍幸好及时止住脚步,才避免了撞在他的身上。
楚熙辰对管家说道:“去将少夫人的包拿出来。”
管家恭敬的应道:“好的,大少爷。”
在外面久了,手凉的有些僵木,慕婧妍将双手插在外衣兜里,枚红色的大衣鲜亮明艳,如同晚秋里的娇花,她的脸颊红扑扑的:“我们不进去了吗?”
楚熙辰侧过身来:“省的进去添堵。”
“不太好吗?我们还是进去打声招呼吧。”大家都在里面,他们就这样一声不吭的走掉真的好吗?
楚熙辰我行我素惯了,但她今天是第一次来楚家,总归是要给大家留一个好影响,免得让人在背后议论长短。
楚熙辰见她一副生怕给屋里那群人留下不好的印象,牵着她往里走。
管家进来拿慕婧妍的包,叶诗扬问过之后才知道他们要离开,叶诗文阴阳怪气的道:“姐,慕家的人太没家教,走之前也不和我们这些长辈打声招呼,还没得到你们的同意就开始目中无人,倘若真让她进了楚家的门那还得了。”
舅妈倒觉得婧妍很不错,举止端庄,落落大落,但眼下这一点做的确实不礼貌,是以她也不好帮忙说话。
周晗今天故意在叶诗扬面前表现自己,所以“善意”的道:“也许他们是有急事呢。”
这句话虽然体现了她的心善,但让叶诗文对她的好印象荡然无存,叶诗文觉得她这是在跟自己过不去。
叶诗扬脸色不太好,沉声道:“再大的急事也该跟大家打声招呼,能耽误他们多少时间?”
叶诗文附和道:“就是。”
慕婧妍和楚熙辰的脚刚踏入客厅,就听到他们的争议声,一声音嗤笑从男人凉薄的唇里溢出来,他淡淡的扫了一眼叶诗文,又移向叶诗文:“只是逛的久了点,你们这是在做什么?楚家大宅我是不能逛了吗?”
最后一句话冰凉凉的,扫过的视线更是寒意深深,深幽的黑眸给人一种无形的压迫感。
刚才的事端是自己挑起来的,所以叶诗文见他生气了,往沙发里缩了缩,她的身边坐着舅妈,想要用舅妈挡住楚熙辰看过来的视线。
楚熙辰眼尾一扫,声音冷冽清寒:“小姨。”
被他突然点名,叶诗文顿时有一股不好的预感,忐忑不安的心怦怦直跳,磕磕巴巴的道:“我……我刚才……”
楚熙辰连个眼尾也没给她,从管家的手中拿过慕婧妍的包,凉薄的唇不紧不慢的吐出一句话:“以后没事别来楚家。”
叶诗文犹如被一道惊雷劈中,惊惧的瞪着眼睛:“熙辰,我是你小姨,你不能这样……”
楚熙辰对她的话置若罔闻,迈步朝客厅外走去,慕婧妍面色尴尬的朝大家道:“爸妈,各位,我们先走了。”言罢,疾步跟上去。
以前无论叶诗文怎样,楚熙辰从未说过这样狠绝的话,所以连叶诗扬都惊的半晌没回神,等反应过来耳边是叶诗文的哭腔声。
“姐,姐夫,你瞧瞧熙辰,他现在是有媳妇了,连我这个小姨都不认了。”她惊惧的抽泣出声,如果楚家跟赵家撇清关系,那以后赵家的事业肯定会受影响。
楚璟瑜沉着脸,叶诗扬是什么样的人他心里清楚,整天无事生非,摊上这样的亲戚,他觉得是楚家不幸,所以对她的哭诉没有半分同情,只是绷着脸没说话。
楚家家规严明,从祖辈传下来的,无论辈分大小,都要听当家人的话,所以叶诗扬也有些不知所措,宽慰道:“回头我和熙辰说说,等他气消了也许这件事就忘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