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穿来那年,陆离落将几棵小树枝偷、哦不,是请进空间。
如今三年时间过去,这些小树枝早已变成了硕果累累的果树,然后果树又从“几棵”变成了“很多棵”,就连小树精幻化出来的形体都凝实了不少。
树上的果子早已成熟,一个个红彤彤光灿灿香喷喷、诱人极了。
可这玩意陆离落自己又不吃,当然不能让它们白白占用她的空间,都得给她发挥作用,至少也得换成银子啊。
之前忽悠魏时木时临时搭建的那个小屋,她太忙了,只隔三岔五过去客串,给京城几个急疯了的夫郎们解决一下燃眉之急。
银子赚的不少,果子卖出去的却并不多。
如今看着空间里这成片成片的孕育果,陆离落觉得,她得搞点什么营销手段,把这些小东西发挥更大的作用。
这才是它们存在的意义不是吗。
最好是有个代盐人什么的,比较有带动力。
说到代盐人,陆离落突然想到了魏时木。到现在原主任务她只完成了40%,也就是说魏时木此时身上的男主光环还在的。
有这光环的加持,再加上魏时木如今的知名度和美誉度——呃,美誉度是差了点。不过这个不重要。
黑红也是红嘛。
总之,相信自己这一空间的孕育果不愁卖不出去。
。。。
夜半时分,春寒料峭。
门外的铁锁牢牢地挂着。
魏时木躺在破败的木板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
身上的被子不知墨玉从哪弄来的,又脏又破,里面的棉花都结块了。盖在身上,一点也不暖和。
煤油灯还亮着,可是灯芯又细又短,真正的“一灯如豆”,只照得亮自己跟前的一小片地方。
倒衬得四下的一切,如同鬼影幢幢。
魏时木腹中饿得咕咕直叫。
“墨玉、墨玉、墨玉!”
接连扯着嗓子喊了好几声,才从隔壁屋中传来墨玉不耐烦的声音:“侍君何事?”
隔着门板,墨玉大声问了一句。
“墨玉,你主子我肚子饿了。你去给我找一些吃的,我想吃春玉楼的招牌鸭,或是府中刘大厨常做的板栗鸡也行……”
门外的墨玉没了声响。
——他就多余起这一趟。原来是魏侍君在做梦啊,还是让他接着睡吧,梦里什么都有。
魏时木当然知道这些他都吃不到。
自从肖正景那件事后,他就被简王夫关在这个柴房里,每天只有一菜一汤、一个馒头度日。
墨玉这个小厮却可以跟府里的下人一起,住正常的厢房、一日三餐都能正常吃,甚至偶尔还会塞点银子让厨房做点好吃的打打牙祭。
魏时木提出过,让墨玉给自己也带一份,却被墨玉毫不留情地拒绝了。
“对不住了,侍君,”
墨玉是这么说的:
“王夫特别交待过,这段日子让您素衣节食、修身养性。以便早日赎清罪孽,也好早日重回院子照顾小公子……”
魏时木信这鬼话才怪。
自从他被关进柴房,三公子被王侧君抱养,一次都没来看过他这个亲生父亲。
当然了,三公子是小不知事。可这不妨碍魏时木在内心憎恶这个孩子——一点用都没有的东西,可惜了当初他花那一万五千两银子买的孕育果。
说到孕育果,忽又想起,当初买那个果子的消息,就是墨玉告诉他的。说不定墨玉就是和那人合起伙来骗他的。
即使没有那三颗果子,凭着简郡王给他的那一颗,他也能怀孕。
所以他就是故意折腾墨玉。
凭什么他这个当主子的过得这么惨,墨玉这个当小厮的却可以吃香喝辣?
墨玉骂骂咧咧地回到屋里,往床上一倒,打算赶紧重新进入梦乡,却忽然发现灯影中坐了一个人。惊骇之下,正想放声尖叫。
“嘘~”陆.阿拉伯.离落冲他做了个手势。
第二天墨玉一大早就出了府,兜里揣着鼓鼓囊囊的银子,他在京城的大街小巷转了一圈。
很快坊间就又多了一则热门的小道消息。
说是魏时木生的那个儿子的确是简郡王的种。只是他当年之所以能顺利怀孕,都是因为在某地偷偷购买了一种坐胎率很高的孕育果。
不过这都是传言、传言啊。
传言可不能当真,当然更不能参考,而且那个购买的地点也是版本众多,每个人说的都不一样。
不过一样的,都说那个小房子门口挂个布帘子,屋里头有个打扮怪异的异域人。
可人心就是这么奇怪。
明知道只是传言,却总有那抱着一丝希望去撞运气的。
而事实上,这消息本就是陆离落让墨玉放出去的。所以那些真心来买的人,去了自然就能买到,而且遇到并不很富有的人,果子卖的也并不贵。
陆离落在传言中的每个地方都设了一个一模一样的小房子,里面布置得也是一模一样。至于卖果子的那些阿拉伯人,当然都是她的傀儡了。
目前她还没有分身的本事。
而且安全起见,每个小房子的外面她都设置了阵法和结界。
若无人指引,那些好奇的、找茬来的以及官府中人根本发现不了这些小屋。就算误打误撞发现了,也走不进去。
墨玉如今找到了新的工作重心。
他吃了下忠心丹,成了陆离落空间中孕育果的“销售代理”,也能拿到一比不小的抽成,小日子过得风生水起,整个人也就更忙碌了。
魏时木的生活因此过得更加艰难。
以前不管怎么说,每天中午那唯一的一餐到了饭点儿,他都能准时吃上。现在可好了,一天起大早墨玉就出门“上班”儿去了。
反正如今他是自由人,又不管这府里别的事,随便给守门的一点好处,简王府简直是来去自如。
啥时候“下班”了,回府喝口水的功夫,才能给魏时木送那唯一的一顿饭。
魏时木实在不明白自己怎么就混到了这一步。
他的内心深处有种强烈的直觉,这不是他应该过的生活。但一步步走过来,未来还能怎样,他已经想象不出来了。
他甚至都不知道,自己还有没有走出这间柴房的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