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孟法师呢,正带领两个村民在水神庙里忙碌着,里长西门信和老牛头则站在一旁冷眼旁观。
眼见孟法师忙活得差不多了,西门信于是站起身来,双脚踩在一张凳子上说道:“乡亲们,今天是一年一度的下元节,也是水神下凡的日子。这些年来,由于水神的保佑,咱西门里一直风调雨顺、平平安安。”
“不过,自从几个月前村里来了一个妖女,咱们这一带就事故不断、祸患迭起。不久前,甚至还出现了大量青壮年劳力被瘴气迷走的事件,导致咱西门里多数家庭遭受祸害。”
“这样的祸患决不能再继续了,这个妖女也决不能留在这里。我们也不能把她送走祸害其他人。怎么办?我们只能趁着今天水神下凡的日子,请求水神降伏她,请求水神把她收走。”
“下面,我们请孟法师来做法,把这个灾星献祭给水神吧!”西门信朝孟法师一拱手,结束了自己的发言。
“当当当,当当当!”孟法师身披法袍敲着铜锣走出水神庙,他一边敲锣一边念念有词地围着庙门口的供桌转了一圈,然后高举铜锣又“当”地一声重重敲响。
“水神下凡,村民集体跪迎!”孟法师拖长声音、高声呼喊道。
供桌前的村民们,连忙整肃自己的面容,齐刷刷地垂首弯腰,虔诚的双膝跪倒在地。
“当!”随着又一声锣响,孟法师又扯着嗓子高声喊道:“一叩首,求求水神保佑我们平安!”
西门信和老牛头也双双跪地,率领村民们俯身拜倒下去。
“当!”孟法师再一次敲响铜锣,又扯着沙哑的嗓子喊道:“二叩首,求求水神消除灾祸!”村民们闻言,又在西门信的带领下,齐刷刷的俯身磕头。
“当!”孟法师满意的看着眼前跪倒的村民们,又一次扬起了手里的木槌:“三叩首,求求水神收走妖女!”
陈氏沿着官道,还在跌跌撞撞地向前走着,只见她小跑一段又按着肚子弯腰歇息一会,接着又继续往前快步前行。
按理说,平时走十几里路也并不会感觉太远,只是她刚才急切地想追上前面的子虞而冲得太快,导致体力消耗太大、身体早已疲惫不堪。
不过万幸的是,她现在离怀元里驿站已经不远。
陈氏现在已能清楚地看到掩映在树林边的驿馆房舍,甚至还能看见拴在驿馆前面的那几匹焦躁不安的骏马。
“禀公子,年老的乞丐倒是经常能看到,可要说年轻的、尤其是年轻乞讨的姑娘,咱们这一带确实很少见。”怀元里驿站内,一个里长模样的人朝子虞拱手施礼道。
“里长说的没错,一个姑娘家流落在外面乞讨,容易遭人算计。”怀元里驿站管事的老鱼头接过话头,“咱们这一带,的确没见过你说的年轻乞讨的姑娘。”
子虞的手臂搭在一个包裹上,他有些无助地转头看了看身边的赵庭朔:“庭朔,你看咱们该怎么办?”
“公子,咱们这么找希望很渺茫,还是由衙门广发通告吧。”赵庭朔连忙拱手回答,他知道当着其他人的面称子虞为侯爷的话,可能会闹出大的动静,于是改口叫他公子。
“唉,好吧。”子虞叹了一口气,然后站起身来一挥手,“走吧,咱们暂且先回雍丘城。”
陈氏一刻也不敢耽搁,她微微的欠着身子,一手握着袖口时不时的擦着额头上的汗水、同时一瘸一拐地朝前赶路。
眼见离怀元里驿站越来越近,她不禁渐渐地感到心安起来,只要再坚持一会,刘莺丫头就能获救了!
可就在这时,她突然发现:子虞和他的随从们竟然又急匆匆地走出驿馆,麻利地解开了驿馆边的缰绳,然后陆陆续续的跨上马匹,一溜烟地朝前飞奔离去。
“哎,等等,你们等等!”陈氏顿时着急的大喊起来,同时脚下也加快了步伐。
可是,前面的马队根本就没人搭理她。很快,众人便随着“嘚嘚”的马蹄声远远地跑走了。
“你们等等,等等我啊!”陈氏嚎啕大哭着,跌跌撞撞的跑到怀元里驿站边。
她一脸绝望的靠着柱子坐了下来,然后撩起衣角,一把鼻涕一把泪的嚎哭着,直引得驿站里的老鱼头和其它客人好奇地驻足围观。
陈氏此刻也懒得顾及自己的形象了,只见她把头侧靠在立柱边,泪如雨下地哭喊着,尽情的发泄着满心的失落与委屈,就连身边重又响起了杂乱地马蹄声,她也懒得管了。
“老鱼头,我刚忘了拿包裹……这女人怎么回事?”正在哭泣的陈氏忽然听到身边有人在关注自己,连忙抬头一看,她这一看不打紧,她分明又看到了子虞那削瘦而英俊的脸!
“哎呀!”陈氏惊讶的大喊一声,连忙爬起身来飞扑过去,紧紧抓住子虞的衣袍下摆,生怕飞走似的,一边高声狂叫起来:“公子,救人,快去救人啊!”
她的举动把子虞吓了一大跳。
子虞在惊慌中连忙后退,不过他的衣裳被陈氏死死抓住,根本脱不开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