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一行人千辛万苦的将粮食拉到了此处,为的便是能够出一个好价钱。
人生地不熟的他们,为了不被人轻易的诓骗过去,他还是决定先向本地人事的陆康问一问。
陆康没有回答乔大的问话,反而问道:“两位是想在咱们云城将粮食卖了就返程呢?还是要继续北上呢?”
“这两者有何区别?”乔大不解的问道。
“若是你们只想在咱们这儿将粮食卖了,我可以给你的建议,你们就去城东的董升粮铺,掌柜的为人直爽,从不虚以委蛇,另一处便是城南的张记粮铺,掌柜的也是一个实在人,不会因你们是外乡人便故意欺满你们的!”
“若是你们还要继续往北,我便建议你们先去城中的客栈去打听打听,你们今日也是从城中来的,应该知晓现在城中投宿的客商十分的多的,倒是可以去同他们打探打探,毕竟人家是从各地来的,自是比我这不出远门的小子知道的多!”
乔大一听简直醍醐灌顶,道谢过后,忙同弟兄们商量去了。
他倒是挺希望他们也能去荣城的,到时自己再给些辛苦费,只是这事他不好强求,待到他们打探到消息倒是可以问一问。
洗漱过后,陆康并不急着先睡觉,他先是给林安回复了一封信件,告知他接受了委托,不日便会启程出发去往荣城。
待写好了信件,陆康并未停笔,他将明日要甸出去的田地契约写好确认无误后,这才上床睡觉。
他躺在床上,并未睡去,而是想着要带些什么东西过去。
他们家也没什么值钱的东西,库房里还有一百多斤的粮食、四只鸡、剩下的便是前后院的菜地需要处理了。
赶路辛苦,他又带着两个孩子,遂只打算收拾几套换洗衣衫,至于锅碗瓢盆、被褥什么的还是放在家里,他们过年还是要回来的,毕竟爹娘的墓也还在这里,他们总是要回来祭奠一番的。
陆康想的专注,忽然一只小脚丫,搭到了自己的身上,陆康低头看了看在自己身边睡的香甜的小弟,只觉得心中安定。
只要有他们在的地方便都是他的家,所谓的吾心安处即吾家便是这样的道理。
翌日,乔大一早便领着兄弟们出门打探了,家里也只留下两人看守货物。
陆康在吃完早食叮嘱完弟妹好好在家中待着,便也出门去了。
他先是去了族长家里头。
陆族长似是专门等着他来一样,一早便等在了家里。见他进门忙上前歉意的道:“你婶子不会说话,你莫要放在心上,我昨日回来已经斥责过她了!”
陆康随即一怔,族叔这是知道了婶子与自己说的话?
陆康淡淡一笑道:“族叔过去的事情,便让他过去吧。”
且不说族长对自己有过帮扶之恩,对方没有实际伤害自己的家人,自己又已经打算离开,便没什么好计较的了。
只不过这人在他的心里永远没有更进一步的可能而已。
陆族长连连点头,“对对,过去了,过去了!”
陆康将昨夜写好的契书拿了出来,递给陆族长,“族叔,这契约的期限我只写到了来年秋收时,您看可有问题,若是没什么问题,那我们便签字画押吧!”
他不确定会在村学待多久,便先写了一年时间。
陆族长对只签订一年的契约倒是十分的开怀,他只略略的扫了几眼,就按了手印。
签好了契书,陆族长直接给了陆康五两的银锭子,“穷家富路,何况你还带着两个年幼的孩子,这钱你便收下吧!”
“族叔,我们商量好的便是四两银子,契书上签订的也是,多余的钱我不好拿!”
见他拒绝的坚决,陆族长只觉得口中发苦,这孩子到底是不愿意再承自家的情了!
陆康只当看不出族长的失落,继续道:“不过我还有一件事情想麻烦族叔,我们兄妹一走,家里还是需要有人照看,这事我还得拜托您!”
他自然也是知晓,只要他还姓陆,祖籍亲朋还在这里,即便他现在去了荣城,也不可能完全脱离宗族。
陆族长听到嘱托,这才欣喜起来,连连的应承道:“你尽管放心,我必帮你照看好!”
他不怕陆康有所求,就怕他与宗族的关系撇的干干净净,如今看来倒是他多心了!
从族长家出来,陆康拿着银钱便往城中去了。
一来他要先将信件通过驿站寄出去,好叫学兄早日知晓他已经应承这件事。
二来他还要去客栈、茶馆打听打听,近日可有商队要前往荣城。
说来也巧,待陆康走到一处茶馆打听的时候,正碰上乔大一行人正与一伙客商正在说话。
他本就是来探听消息的,自是没有回避的道理,很是自然的走了过去。
“且不说了李记的酱油价廉、腐乳,也不需要你吃多大的辛苦,只需要东西带到这云城来便能赚到一笔。”他又指了指不远处的一只不起眼的小摊子,瞧见了没有,那处便是有人在回收这两种吃食。
因着运输不易,光靠自家车队每次运过来的货物也是有限。
低廉的酱油和腐乳又十分的受欢迎,消耗上自然也就大了,各家酒楼、客栈、杂货铺子为了不脱货,倒是开始收购过往货商的货物。
那人四下看了看,又稍稍的压低声音悄悄道:“再说那新建的集市对咱们商户十分友好,你在这儿交易少不得,还要交不少的税。你的那些货物都是些粮食,粮食如今在荣城可是只需要交一成的税,你算算你得省下多少钱?”
乔大听完忍不住瞪大眼睛,要说他们先前还有些心动,那么现在听了后面这句话,便是打定的主意是要去荣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