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来是我打轻了,没让你记住我。”
“你们认识了?”贝妄说。
“嗯,昨晚刚认识。”我说。
神笔马良,这么有意思吗?我不禁勾了勾嘴角,紧紧盯着琥珀的背影。
还以为你真是个不中用的蠢货呢。
没想到,你还有点价值。
“这两个人,都是死于溺水。”琥珀站起来说。
“溺水?这怎么可能呢?”人群中有人惊呼道,是个大胡子中年男人。
“你认识他们?”我歪着头问。
“罗伯森一家,就住在我隔壁,我们昨天晚上还一起吃的晚餐,他还和我聊起他的儿子很顽皮呢。”大胡子说。
“你们住哪?”陈歌问。
“我住在306,罗伯森一家住在305。”大胡子摸了摸他的胡子,“不过说起来,他的妻子有很长一段时间没有出来吃饭了,每次我问起的时候,他都搪塞过去了,不是说身体不舒服就是说不想吃,很奇怪啊。”
“那你为什么现在才说,你没有脑子吗?”贝婪说。
“喂,我怎么知道会出这种事啊,再说了,那是人家的家事,我怎么好意思过问太多了啊你这小子!”
“都闭嘴。”陈歌说,“还嫌事情不够乱吗?”他指着大胡子说,“一分钟之内,说完你的全部信息,我不喜欢等。”
大胡子被他吓了一跳,咽了咽口水,慢吞吞地开口:“我……我叫布莱多,是个德国商人,我就做生意的时候偷工减料了一点,其他的坏事我可是一点没干啊,他们一家的死跟我可没关系啊!”
“行了,闭嘴。”陈歌说,“对于他们家,你了解多少。”
“罗伯森一家是上半年”
“我不是说这个,我是说,今天早上,你们是不是在一起吃的饭。”
“你……你怎么知道的?”大胡子震惊了一下,“但是真的不是我杀的啊,我跟他们无冤无仇的。”
“我问你什么你就回答什么,别给我扯那么多。”陈歌烦躁地扯了扯衣领,在这种密闭环境下,人的情绪的确很容易烦躁呢。
“哦哦,哦哦哦。”布莱多连连点头。
“把今天早上发生的事情,从头到尾说一遍,越详细越好。”陈歌搬了把椅子坐下,还顺手给我搬了一把。
我坐下来,安抚道:“别紧张,有什么说什么就行了,没有的,你要是想说,也可以,至于下场嘛,我想你不会比他们好多少。”我笑着,眯了眯眼。
“我今天早上刚起床,就听见门外有人吵架的声音,我把门打开,就看见小罗伯森推了他爸一把,然后就朝楼下跑了,罗伯森看见我,无奈的摇了摇头,我们俩还是说起昨晚没有说完的话题,就是关于他儿子越来越顽皮这件事。我们说着,罗伯森夫人突然走了出来,她脸色惨白,甚至有些发灰,比你的肤色还要可怕!”托莱多指着我说。
我下意识地摸了摸自己的脸,看了看自己的手,确实,我的皮肤,向来是带点灰的。
“继续。”陈歌说。
“我热情地和她打招呼,可她却提不起什么精神,就这么摇摇晃晃地下楼去了,我和罗伯森走在后面,他跟我说起他的夫人已经很长时间睡不着觉,每天半夜就坐在椅子上盯着窗外发呆,并且久久不能回神。”
周围人全都静了下来,一双双眼睛都盯着布莱多。
“起初,他也怀疑是诡异,但是打了好几次电话,特莱先生上去之后都说没问题,而且有一次,我记得很清楚,那事发生在上半年的五月份,那天一直在下大雨,晚上的时候,罗伯森夫人带着小罗伯森在餐厅吃饭,我向他们询问起罗伯森在哪,可是他们俩都跟我说没有看见,说他一大早就出去了,然后我就走出了餐厅,赶紧跑回去洗了个澡,并且拨打了前台电话,但是从那之后,罗伯森夫人就再也没有出来过了。”
“啊,那天我也记得,我当时还给小罗伯森吃糖来着,但是被他拒绝了,他跟我说他妈妈最近很讨厌他和父亲,并且不让他们和任何人交流。”一个青年站出来说。
他有着金色的头发,白色的瞳孔,从远处看,就像没有瞳仁一样,金色的短发垂顺在头上,落在耳鬓。
白色的衬衫包裹住他瘦弱的身体,宽松的西裤下是有些空的裤管。
“我叫moon。”
“你跟他们也认识?”我说。
“我和小罗伯森比较熟,我住他们楼下,205,我旁边206的住户就是你旁边的那个呀。”他指了指站在我旁边的上官颢。
“哦,见过。”上官颢说,他转头对我低声说:“他年纪比我还小,前两天刚分手。”
“你这么清楚?”
“我刚住进去的时候,被吵的睡不着觉。”
好吧,年轻人,总是这样。
moon朝我们露出一个和善的笑容,“只是没想到,灾难比明天先一步到来啊,小罗伯森也不像是会推自己父亲的人,一定是发生了什么才会这样。”
“我说,你们到底有没有听我说的话啊,”琥珀不满道,“现在最关键的问题不应该是这两个人为什么会死于溺水吗?”
“不是。”林念扒开罗伯森夫人的眼皮,“只有一个是死于溺水,她很久之前就死了。”
“你刚才不是说……”
“我也不知道是为什么,但是现在,我很确定,她死了很长时间,”林念又检查了一下她的牙齿和其他组织,“至少有三个月了。”
“那时间就对上了。”上官颢说,“刚才布莱多不是说上半年五月份就不对劲了吗,现在已经是八月中旬了。”
布莱多被吓得连连后退几步,“那我,那我今早看见的,看见的是……啊啊啊啊!”他尖叫着,把周围人都吓了一跳,那些不明所以的人也跟着慌张起来。
“都别跑!”贝妄喝道,他极力地想控制住场面,可是根本不行。
那些人跑着,叫着,不知道是谁踩到了一滩液体,脚下一滑,连带着身后好几个人就这么磕在桌角上,当场死亡。
大概五六个人死了。
死亡,让场面暂时稳定了下来。
剩余的三四个人抱着头蹲在地上,大气都不敢喘一下,空气中就只剩下淡淡的血腥味在四散开来。
“水。”贝妄走过去说,“是水。”
“死于溺水……”我呢喃着,“林念,能判断淹死了多长时间吗?”
“这个能力,他行。”她看了眼琥珀。
琥珀抬手在空中画了一幅画,是这个餐厅,但是却被灌满了水,罗伯森夫妇就这么被泡在水里,小罗伯森不知道去了哪里。
“大概是这样的。”
“怎么可能,那布莱多怎么还好好的。”贝婪反驳道。
“你要是质疑我你就自己查啊。”琥珀没好气道。
“行了,现在不是吵架的时候。”陈歌说,“如果真是这样的话,就不得不考虑是不是诡异做的了。”
“不是诡异。”林念说,“没有任何诡异的气息。”
我看了眼琥珀,他轻轻地摇头。
不是他,也不是我。
“有些诡异喜欢干这种事情,而且,它们的气息不易排查。”贝妄说。
“你在质疑我吗贝妄,我比你清楚。”林念说,这还是第一次,我见她这么大声说话。
“随便你。”贝妄不痛不痒。
如果真的排除掉是诡异的话,那么会有谁想出这样残忍的手段去残害一家三口呢?
难道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