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贝妄,”我蹲下来,揉了揉他的脑袋,“真是……太好了……”
我还以为,他真的那么坚不可摧呢。
我凑到他耳边轻声说:“纯子她……”
“她怎么了!”他现在还是不清醒的状态。
“她死了。”我刺激着,“她再也不会回来了,还有贝婪,他现在在房间里很痛苦,很痛苦,知道为什么吗?”
“为什么……为什么!”他抓住我的裤腿,就像当年抓着他父亲一样崩溃。
“都是因为你。”
我这句话,毫无疑问地击碎了他所有的防御。
就像玻璃一样,一片一片地摔在地上。
贝妄发出痛苦的哀嚎,突然,他掐住了我,对我说:“那就一起死吧。”他双手紧紧掐住我的脖子,把我的头一下又一下地往墙上撞。
后脑勺传来温热的感觉,我皱着眉头看着他,这个疯子。
我一脚把他踹开,挣脱出他的手,“你疯了吧!”
“我活不了,你也别想活!”他不知道把我当成谁了,铆足了劲,使劲把我的头往后面的墙上一撞,我只听见头骨碎裂的声音,接着,眼前一黑,倒在了地上,眼镜也飞了出去。
我并没有晕过去,只是体力不支,暂时闭上眼睛躺下而已。
我听见有人的脚步声向我们逼近,听起来像是陈歌。
“破。”他不知道使了个什么法术,但似乎不起效果,“这样吗?你藏的够深啊,恐惧。”
我微微把眼睛睁开一条缝,只看见陈歌抓住贝妄的肩膀,给他来了个过肩摔,疼痛使他身上的恐惧钻出,陈歌想要直接杀死,可恐惧却又钻回了贝妄的身体里。
“妈的。”陈歌一拳捶在地上。
“算了,这样也行。”他看着晕死过去的贝妄,把他带回了房间里。
他来到我面前蹲下,轻声说:“干嘛这样呢,一定要这样吗……”
我不知道他是不是发现了什么,可是我现在真的好累,眼皮耷拉着,根本抬不起来。
他托起我的后脑勺,给我治疗着,我听见他的声音一直在耳边响起,反复重复着这一句话,“你一定要让我这么为难吗?”
我被他抱回到床上,他给我带上了门,听见门被关上的声音,我长舒了一口气,然后,外面传来一阵打斗的声音。
“是你把恐惧放出来了吧。”是陈歌。
“不赖嘛,分开这么久,还是这么了解我。”是琥珀。
我起身来到门口,把耳朵贴在门上听。
“为什么,为什么这么做。”
“当初的惩罚,你忘了是吧,陈歌。”琥珀笑道,“你要不要去问问林念,当初你们两个联手把我害的有多惨!这些你都忘了吗!”
“所以你就要拿江舟下手,对吗?”
“对啊,怎么,这时候知道护着了?我记得当初栗子在的时候,你可没这样为他说过话啊,怎么现在在你心里,栗子还不如江舟吗?”
“闭嘴,要不是你,栗子就不会死,都是因为你,他才会去伯爵府!”陈歌朝他吼道。
他骗了我,那个时候我问起栗子,他只说栗子是和他一起下来刷副本的,并没有说栗子早就死了的事情。
“因为我?因为谁你自己心里清楚吧!要不是你,要不是为了你,大家就不会在那个鬼地方待那么久!”
“你还有脸说!都是你出的馊主意,刷不掉这个旅馆副本,就让栗子用瞳术把我们送去下一个地点,因为你的提议,栗子被他们折磨死了你知不知道!”
“那你也不看看他是替谁受的折磨!”琥珀狠狠给了他一拳,“你别以为自己清白,栗子的死,所有人都逃不了干系尤其是你陈歌!”
“闭嘴!”
“怎么,还不让人说吗?他死之后,你和林念联手把我终生囚禁在这个地方,还让徐末告诉我不达到多少等级就不放我出去,这他妈不就是终生囚禁吗!你在那装什么!”
“当初没和她一起杀了你,是我们太仁慈。”
“你们两个,一个婊子,一个渣滓,真是天生一对啊。”
“你也好不到哪儿去,你个杂种。”
“你说什么?”琥珀似乎对这个很介意。
“以为谁不知道吗,你是怎么来的,你不是最清楚吗,还需要我来给你重复一遍吗琥珀,你为什么没有姓,你为什么叫琥珀,啊?呵,你自己知道啊,哈哈。”陈歌病态的笑刺激着琥珀的感官。
“因为你就是个野种,你知道你爸是谁吗?就是因为你不知道你爸是谁,所以你才没有姓,你妈把你生下来压根就不想看见你所以把你丢进垃圾堆里,还是一群狗把你叼到福利院门口的,你干脆问问那些狗叫什么名字,你跟它们姓好了。就连你这个名字,都是那些人看你的眼睛颜色是琥珀色才给你起的,真以为自己和琥珀一样珍贵呢,你这个名字,还真是讽刺啊。”
“闭嘴,闭嘴!”琥珀一拳一拳地打向陈歌,我推门而出,一巴掌打在琥珀脸上。
“你他妈打够了没?”我沉着脸说。
还以为他是什么稳定的人呢,没想到也是个疯子,疯起来,和贝妄也不分上下。这种疯子,可是会影响我后面所有的计划啊。
“跟你有什么关系?你又是谁?”他擦了擦嘴角的鲜血,“怪不得呢陈歌,真的很像啊。”
他看见一眼站在我身后的陈歌。
“像栗子,是吗?”我说。
“你也知道他啊。”
“听说你叫琥珀,”我走近他,举起他的右手,晃了晃,然后一折,软软地塌下来,“真的是,完全没有琥珀的光泽啊,你这样的,只配生活在碎石堆里被人踢着走吧。”
他不可思议地看着我,似乎没想过我会对他动手。
蠢货。
真是蠢货。
完全没有考虑过利害关系的蠢货。
“陈歌,你训练的一条好狗啊。”
“你嘴还挺硬,”我拍了拍他的脸,捏着他的下巴,“我挺喜欢你这颗牙的,不如你送给我,如何?”是那颗虎牙,小小的,尖尖的,只有一边有。
“滚……”
他话还没说完,我就自己掰了下来,“还不错嘛,挺白的。”我拿起牙对着灯光看了看,“疼吗?”
对于这种不听我命令的玩具,唯一的办法,就是把他身体的零件拆下来,然后重新改写他的程序。
陈歌走过来,把我手里的那颗牙丢给琥珀,“别脏了你的手。”
“也是,走吧。”
我把陈歌带回房间。
“他刚说的,不是真的。”
“什么?哪句话?”琥珀说的很多,我都没在意。“那种废物说的话,能有几句是真的?”我笑笑。
“你不是替身。”
我倒水的手一顿,歪了,水全在外面,顺着桌子滴在地上。
陈歌来到我身后,用手绢擦着桌子,然后从我手里接过杯子,“你和他,除了瞳术之外,一点都不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