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局,我下得比他们早。”
她沉默了很久,最后只说了一句。
“你真是疯了。”
我没否认。
我疯了,但我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我要一刀砍下整个局势的喉咙。
五天后,鸿维果然出事了。
帝鼎下属芯片厂的审计报告突显重大亏空,疑似合同造假,这份报告一经发出,立刻引发了金融圈的恐慌。
西州金融日报以大字标题登出。
“白色海岸与鸿维合作引发连锁风暴,基金前景不明。”
黑鸦拍桌子。
“要不要出声明?”
我摇头。
“不。”
“那要不要断掉剩下两家的合作?”
“继续做。”
他震惊地看着我。
“你真疯了?”
我没回答,只是看着窗外的夜色,嘴角缓缓扬起。
“再忍三天。”
“等龙哥亲自进场。”
鸿维爆雷的消息一出,整个西州金融圈都陷入了恐慌。
各大财经自媒体开始连续三天狂轰滥炸式地“深度剖析”。
白色海岸与帝鼎联合推出的“西州资本互助基金”是否存在盲目扩张?是否存在风控失误?秦宇是否在拿整个城市的资本市场做赌注?
这些问题,被一次次摆在了桌面上。
而我,始终没发声。
越是这样,越有人觉得我已无计可施。
有人开始提前抽资,有人开始做空帝鼎,有人甚至在背后放出消息,秦宇撑不住了。
我把这一切看在眼里,没有半点动容。
收网,从来不是靠解释完成的。
而是靠一击封喉。
第七天夜,西山老会所。
灯光昏黄,龙哥坐在会客室的最深处,面前摆着三份新的股权协议。
“鸿维炸了,那小子居然还不躲。”
他点燃雪茄,眼里闪着阴鸷。
“不但不躲,还继续开放额度给另外两家公司。”
“他疯了。”
老方在旁边低声说。
“这不是找死是什么?”
“不,他以为自己是在撑。”
龙哥冷笑。
“结果他根本不知道基金的第三轮资金,其实已经被我控了半数。”
“他以为是市场抛弃他,实际上,是我给他点了天灯。”
“明天。”
龙哥吐出一口烟。
“让他们公开提问,逼他回应。”
“如果他还不回应,那我就亲自出手。”
“要他把白色海岸所有账目,全摊开。”
“那他肯定垮。”
老方眼睛放光。
“当然。”
龙哥眼里掠过一道寒光。
“这盘棋,该收尾了。”
我在办公室里,站在落地窗前。
黑鸦在我身后急得团团转。
“哥,这回是真撑不住了。银行那边昨天刚发来风控函,意思是如果基金继续亏损,他们会抽走配套授信。”
“岚姐那边也撑得辛苦,昨天帝鼎董事会有人打算临时表决对你限制决策权,说是为了稳健起见。”
“还有景凌,她……”
他说到一半顿住。
“她怎么了?”
我转头。
黑鸦迟疑着说:“她今天把工作交接了一半,回老宅去了。”
我眉头一皱。
“你也觉得我疯了?”
我问。
黑鸦一愣,然后猛摇头。
“我就是想不明白你为什么要故意踩坑。”
我没回话。
我也不知道,这七天我到底是怎么扛过来的。
除了我自己,没人知道,那份基金真正的主控权,根本没在“西州资本联盟”本部它的控股公司,注册在狮城,最大股东,是慕凝。
那一天,她亲自飞来西州,见我。
“你确定吗?”
她问。
“确定。”
我望着她的眼睛。
她沉默了一分钟,把一纸授权合同递给我。
“好,我给你一把刀。”
“但这刀,你只能挥一次。”
“我只打这一刀。”
我笑。
她看着我。
“你这人,从来不给人后悔的机会。”
我点头。
“我也不给自己后悔的机会。”
第八天。
新闻发布会开始了。
场地选在帝鼎总部,媒体来了三十多家,全西州几乎所有大公司都派人到场。
基金负责人提前上台说了一段安抚话术,随后便是媒体自由提问时间。
第一个记者站起来,声音清晰。
“秦总,请问鸿维爆雷是否说明白色海岸的风控彻底失效?”
我拿起话筒,眼神平静。
“不是风控失效,是我主动打开的口子。”
全场哗然。
第二个问题更尖锐。
“那请问这三家问题公司,是如何通过白色海岸的审查系统的?”
我淡淡笑了笑。
“你以为,是它们通过了我们?不,是我们通过了它们。”
第三个问题抛出来。
“那现在,市场对你个人信心极度下滑,你打算怎么补救?”
我站起来。
“补救?”
“今天我不打算补救。”
“我,是来清算的。”
说完,我抬手,会议屏幕亮起,投出一页全新注册架构图。
“请大家看这张图,这是狮城信评系统最新一轮风控评级结构。
西州资本互助基金,仅在本地注册分部,真实的控制权,在海外。”
“而现在,我宣布:对鸿维、昱华及其背后所有账户,启动第一轮反调查。”
“同时,我已授权狮城警方与跨境金融机构启动追查,凡与此三家有虚假交易、联合造假、隐匿资金者,一律冻结账户。”
全场寂静。
我的声音压得住全场。
“你们以为我撑不住了?你们以为我会靠你们的血输一口气?”
“不,我只是要你们把藏在喉咙里的刀吐出来。”
我顿了顿,视线一一扫过会场每一个角落。
“从今天起,所有与龙哥有关的外围公司,全部剥离出合作体系。”
“你们想吃我秦宇的血,我就让你们骨头都吐出来。”
此言一出,整个发布会像被掀翻了一样,现场闪光灯不断。
当晚,西州金融网首页头条爆出。
《秦宇出手反杀!联合狮城金融风控系统,三大影子资本被连根拔起》
《西州资本洗牌开启,龙哥资金链或遭断供危机》
整个西州,震了。
有人拍桌子骂。
“这小子,居然早就设了陷阱。”
有人当场打掉酒杯。
“完了,真完了。”
而我,坐在办公室沙发上,看着那份授权文件,慢慢点燃,化作灰烬。
身后,景凌回来了,脸上还带着寒气。
她没问任何话,只走到我旁边,递过一杯热水。
我接过,轻声说了一句。
“你信我了?”
“我一直信你,只是不知道你会走这么狠。”
“狠一点,才不会疼。”
窗外雷声滚动,夜色深沉。
我知道,从今晚起,真正的收网,才刚刚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