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电话那头的杜碧筱,与客厅内一起听电话的众人几乎同时惊呼出声。
杜安饶的脸色更是前所未有的严肃,她之所以对这事知道得这么清楚,是因为关于这起案件,书里有过一则十分详细的报导。
这篇报导不仅披露了整起案件的所有细节,包括伤亡人数,嫌疑人是怎么混进的商场,又是怎么避开所有人安下炸弹,这些炸弹的具体位置,他随身携带了多少凶器,以及他之所以这么做的真正原因。
“在商场内安下这些炸弹的是一个不到四十岁的男人,姓姚,三个月前因被好友欺骗,导致公司资金大量流失,资金链断裂,宣告破产。他唯一的女儿又在那之后不久在商场被一个狗急跳墙的抢劫犯劫持,警方营救过程中出了意外,他不幸女儿当场身亡……”
此时杜碧筱的电话早已连入整个团队的公共电话里,方便众人根据杜安饶透露的信息更改部署。
听到这有个年轻警员突然惊呼出声:“我好像知道是谁了!”
霎时间,整个群都沸腾了。
“快说快说。这种时候还卖关子,小心老大削你!”
“就前不久那个挺轰动的金店抢劫案。因为那抢劫犯手里带了枪,南区那边所有人都跑去帮忙了。原本谈判挺顺利,那劫匪的态度也已经松动,谁知道有个女人突然尖叫吓到了那人引发枪走火,那个被劫持的小女孩当场就没了。南区那边的人估计也都受了很大打击,回来有一大半的人都申请了心理干预。”
小年轻说完突然像是想到了什么,感叹道:“说起来也巧,那起抢劫案的案发地也在这个江裕广场。”
群内众人:“……”
小年轻一抬头,就发现周围同事全都用睿智的小眼神看着自己,唬了一跳:“怎……怎么了吗?”
“有时候无知也不是件坏事,无知者无畏嘛。”
小年轻:“……”我怀疑你在内涵我,只是我没有证据!
杜碧筱在看到群里整理出来的案件详情以及这个疑似嫌疑人的具体资料后,第一时间想到了杜安饶当日的提醒。
她说她怀疑这个嫌疑人可能与他们有仇,这才故意闹出这么大动静,将他们引过去同归于尽。
嫌疑人要真是这个人的话,还真就对上了。
杜碧筱将同事透露出来的讯息转达给了杜安饶,杜安然听完也不是很确定究竟是不是这个人。
之前偶然窥探到的画面里,杜安饶并没有看到那人的样貌,书里关于对方的代称也一直是姚某某这样的虚有名词。
“我不确定是不是这个人,我只知道他左手手腕上有道伤疤。”
杜碧筱没能得到肯定答复也没怎么失望,毕竟杜安饶透露给他们的讯息已经够多了,要连最后这点事都办不好,真得回家吃白饭了。
“好,具体我已经知道了,谢谢你的帮忙,一会事情结束我再给你打电话。”
“嗯嗯,堂姐你记得穿防弹衣,去的人最好也都穿一件,以防万一。”
杜碧筱顿时想起那天晚上杜安饶的内心嘀咕,让她最近把防弹衣焊身上。
扑哧一声笑了,原本紧绷的神经也跟着轻松了几分。
“好,我会替你转达他们的。别担心,我们都会没事的。”
“……嗯。”
说是这么说,这样大的事,未到尘埃落定之时又怎么可能真正放心?
杜齐昌作为主要负责人之一,在知晓所有讯息后也急忙跑到一旁打电话去了。
客厅内的时钟滴答滴答响着,每一分每一秒都像是阎王手下的催命符。
杜家众人从未觉得一个多小时这样漫长过,但在这样的气氛之下,也实在没心情提起其他话题打发时间。
就连杜德盛都暂且放下了对爱人的执念,专心等候杜碧筱的消息。
及至客厅时钟上最短的那根针转到3之时,杜齐昌终于满面风霜的从外面走了进来。
“怎么样?”杜德盛率先站起身来,沉声问道。
“没事没事,都没事。”杜齐昌的脸上这才终于有了些笑意,“碧筱安排得很妥当,因为不确定嫌疑人手上是否有提前引爆炸弹的装置,他们便提前让专家打扮成顾客的模样混进去把其他几个炸弹给拆了。又以最快的速度排查到了那人在商场内的方位,赶在那人劫持人质之前把他摁住了。”
“那他身上的炸弹?”
杜安饶不提这个还好,一提起这个杜齐昌的脸色便不由得沉了下来,咬牙切齿道:“这人真是个疯子,绑在他身上的那个才是所有炸弹里面威力最大,也最难拆的。拆弹组的专家们用了点手段让那个炸弹暂时停下来,但要把它拆下来恐怕还得费点时间。”
杜齐昌又气又恨,也实在不明白为什么有人能对自己这么狠,豁出自己一条命只为让那么多人给自己陪葬?
【估计是一开始就没打算活着,所以整了个大的。毕竟,一家人都死绝了,怕是也没什么求生意志了。要不怎么说别惹老实人呢?老实人发起疯来是真有可能创亖全世界。不过这也不是他将无辜之人牵连进来的理由,只能说可恨之人必有可怜之处吧。他可怜跟他应该因此得到的审判,并不冲突。】
杜家众人:阿这……
杜德盛蹙了蹙眉:“只是暂时停下,那他们现在人呢?”
“他们先把嫌疑人做了转移,江裕广场那边也做了人群疏散。只是……”
“只是?”
“只是一些新闻媒体不知道哪里得到了消息,提前蹲守在江裕广场外面拍下碧筱他们疏散人流的照片,这会已经有一些报社发出文章指责他们办事不利,扭曲事实煽动大众情绪,制造恐慌。为免情况继续恶化下去,我可能得先回去一趟。”
“那就回去。事情解决,你来这的目的已经达成,没必要多做停留。
杜齐昌的目光在杜德盛与杜安饶之间转了一圈,最终还是咬牙离开了。
杜安饶看着他远去的背影,目露茫然。
【是我的错觉吗?怎么感觉这位堂叔走得很不情愿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