鹿儿门港海战大捷的消息,如同风一般向着全国扩散。
各地反应尤其激烈,尤其以学子居多,京城帝国大学的学子们听到这个消息,不禁人人热血沸腾,竟然组织起了大游行。
“驱逐荷兰人,还我山河!”
“驱逐荷兰人,还我山河!”
京城热闹的街道上,百姓们饶有兴致的驻足观看学子游行。
天子前一阵子特意下了旨意,天下百姓,皆有游行观政之权利,概因如此,那边严阵以待的公人官差们,也只能一边含愤警惕,一边互相轮换。
“这些年轻人真的是吃饱了撑得,有事游行,没事也游行,天子也忒的纵容他们!”一个官差打着哈欠,嘴里抱怨着说道。
“嘘!你不要命了,听说这些学子可不简单,乃京城大学之学子,校长便是天子,可谓是天子门生,你也敢大言不惭,在这里抱怨天子?”另一个官差做贼心虚的左右看了看,一边对同伴说道。
这年头日子是好过了不少,可也有红线,便是不能让锦衣卫听到关于天子的坏话,不然轻的教育一番,严重的可就要蹲大牢了。
之前有一阵子,一个书生写了一本书,叫【王在法下】,里面不知是如何编排天子的,不仅本人被蹲了大牢,连写的着作也被查抄,付之一炬!
“哎哟,看我这嘴,该打,该打。”那公人给了自个两巴掌,然后才干笑道:“听说你家二娃子也当了汉军,可出征了?”
“王麻子,你问这干嘛?”
“俺不敢说,这是军事机密,哪敢乱嚼舌根子,不要命了?!”那官差一副义正言辞的模样,眼中却闪过一丝得意。
“这有啥不敢说的,又不是啥子大秘密……”王麻子话未说完,只见人群里几个人影一晃,竟然将他包围了起来。
“大胆,没看到我是公人吗,尔等光天化日之下,胆敢……”
王麻子刚要狐假虎威,便见这几个汉子掏出了锦衣卫令牌。
“王麻子,你东窗事发了,敢当汉奸,向荷兰人出卖情报,哥几个今日要好好炮制你,现在,跟我们走一趟……”
王麻子神不知鬼不觉的被锦衣卫带走了,只剩下另一个公人瑟瑟发抖。
这段时间,锦衣卫到处拿人,不少还是公门里的。
莫不是有啥大事?
一个个的吃饱了撑得,敢跟朝廷对着干?
多好的时代啊,现在的泥腿子都知道了,他们有扞卫自己的权利!
连学子都敢出来游行了,历朝历代就没听过敢这么玩的。
就这,有些人还要折腾。
俗话说,吃饱了撑得慌,自从天下大定以来,番薯洋芋玉米的普及,使得人们生活水平有了提高。
饥荒已经成为了过去,番薯叶子也能用来养些鸡鸭,不仅走了煤炭,还有玉米棒子可以用来取暖,北方许多地方连炕也修起来了。
加上朝廷定下国策,不再向百姓征收农税,凡是敢冒天下之大不韪,打着朝廷的名义向百姓征收农税的,一律打死勿论!
除此之外,朝廷还下了旨意,命天下百姓严禁伐林,抓到一律发配苔湾。
苔湾中部山高林密,高山族人在此繁衍生息,是比汉人还要早的原住民。
在当地土着的带领下,汉军从鹿儿门港登陆后,便一头扎进了密林里。
烈日当空,汉军士卒们将厚重的板甲卸了下来,放在驮马亦或者板车上。
李定国一边牵着战马,一边擦了擦赤膊上身的汗水,看了一眼前头带路的高山族人,扭头朝高一功道:“这人靠不靠谱,别是荷兰人派来的奸细……”
高一功摇头不知,袁宗第用火铳当拐杖,坐在战马上说道:“应该可靠,怎么说大伙都是黄皮肤,理当亲近才是,莫不是比西夷那些白皮猪还不如?”
李定国沉吟一会,也觉得此话没错,可还是警惕道:“不管如何,此处荒山野岭,是高山族人的主场,我等天黑之前定要扎营,然后多放斥候!”
“放心吧,李兄弟,我俺五千步卒,装备精良,莫不是还怕了这些土着不成?!”高一功打趣道。
李定国摇了摇头,说道:“俺怕就怕在会土着中有人起了贪婪之心,我军中火铳、火炮对于原始土着来说,可是不可多得的利器,更有战马、粮食,哪一样对他们来说不是宝贝,万一误会一起,怕不得真刀真枪的做过一场?”
“回头看到土着人,你带一队人拿粮食去跟土着换些肉食回来,给大伙开开荤。”
高一功听的直点头,算是答应了。
这一日,恰好在当天下午,汉军才在这种原始森林里,找到了一个适合驻扎之地。
大营连绵两里地,白色的帐篷在林中如同一朵朵蘑菇一般。
扎营后,汉军打水的打水,烧火的烧火,做饭的做饭,更有人从远处砍伐林木运送回来,准备在此建立一个永久据点。
事实上,从鹿儿门港开始,汉军每前进十几里,便寻找一处紧要之地,建立粮站或者卫所。
不然大山里几千人要是断了粮,可就真的死定了。
这不是说笑。
历史上,在那个十四年时期,有一支极其能打的队伍翻越野人山,回来的百不存一。
而在1649年这个时代,条件只会更加简陋。
“这是第五个卫所了吧?!”李定国在帐篷里看着地图,指着上面对高一功、袁宗第等将领说道:“假如地图没走错,我等应该抵达热兰遮城不远了,理应遭遇荷兰人才对。”
“回头我亲自带人去前方查探,看看是不是走歪了……”高一功是个急性子,因此急冲冲的打了包票。
李定国微微笑道:“不必急切,鹿儿门港海战打得荷兰战船屁滚尿流,荷兰人没有外援,必定比我们更加着急才是。”
李定国的自信并非空穴来风,在苔湾周围海域,汉军战船密布,郑成功亲自指挥,可谓铜墙铁壁,岛上的荷兰人已经成为了瓮中之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