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绝对是个可以震惊整个鬼杀队的消息,虽然消息并没有真的被透露出去。
但即使对于在场的柱和被加急拽过来的前任柱以及炭治郎来说,也足够让人震撼了。
上弦零被带回来了,不是在设想中那样经历了什么激烈的战斗之后生拖硬拽的拉走,也不是设计出周密计划布下陷阱去埋伏然后立刻带走,甚至没有造成什么鬼杀队的大量伤亡。
就是这样很突然的,就好像天上的神明大人终于意识到人类们到底多么勇敢坚强的努力抗争,因此终于舍得将天平拨弄了一下,只是小小的一下,但就是这一下,一次普普通通的,谁也没想过会发生什么意外的一次任务之后。
一直行踪捉摸不透上弦零——凛光,就这样从天平的另一侧,慢慢悠悠的滚了过来。
然后就这样被他们带了回来。
炭治郎并不确定这算是好消息还是坏消息,据说凛光受了重伤,是对于鬼而言也诡异的能被称之为严重的伤,就好像鬼所天生拥有的优势被扼杀了一样,男孩身上的伤势在经历了几天的时间之后依然没有愈合的迹象。
这是某种陷阱吗,还是某种眷顾?谁也说不准,炭治郎只能暗暗祈祷着这并非是藏着毒药的蜜糖。
悲鸣屿先生据说是和炼狱先生一起去汇报了这件发生在所有人预料之外的突然事故,而炭治郎作为伤员,在最初并没有得到去看望目前正被严加看管的凛光的资格。
即使他据理力争,负责看守的实弥也只是臭着一张脸让他这个现在连刀都拿不稳的伤员滚回蝶屋继续养伤,直到杏寿郎带回了天音小姐的允许,凛光才得以得到了和对方一同前去探望顺便试试能不能摸清情况的允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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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摸清状况?凛光不是已经被带回来好几天了吗?不死川先生他们并没有询问凛光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吗?”
炭治郎抱着满腹的困惑,但在实弥的注视之下,他被迫压着疑问,直到走进屋子才小声地朝身边的杏寿郎询问。
“是啊!不死川说不管他们怎么问,凛光都只是一声不吭的躺着呢!真让人困扰啊!这样可没办法判断他到底能不能被视为安全啊!”
杏寿郎一步步的走向那个唯一背阴的房间,站在门口负责看守的是一开始发现凛光的小芭内。
“yo!伊黑!看守真是辛苦了!情况怎么样!”
“炼狱…真是一如以往的有精神啊……还是和之前一样,这小子完全不肯开口,如果你们也问不出话,不死川肯定就要直接去切断他的脖子了,对紫藤花完全没反应,看守起来也很消耗人力……。”
小芭内语气平淡,看不出是真的动了杀心还是在单纯的开玩笑,但看着在他肩上探出脑袋的镝丸不断吐着信子,炭治郎还是觉得前者可能更多一点。
“可不能这么说啊!毕竟虽然到现在为止什么也不愿意说,但男孩到现在也没试着逃跑不是吗!也算是好消息了!不过,还是希望我们能获取一些有效的信息吧!”
炭治郎看着两人的交谈,屡次想要开口却又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他不觉得凛光是那种罪大恶极的鬼,吃人的恶鬼身上会有难以掩饰的腥臭,但凛光的身上并没有那样的味道,男孩在面对他们的时候也并不像是其他的鬼那样满嘴谎言,也许,也许,也许这次凛光的到来也并非恶意呢……。
但之所以并未开口,是因为炭治郎自己也很清楚这样的机会实在渺茫,对方早已经屡次和鬼杀队为敌,那些上弦鬼陆续被鬼杀队斩杀,让他们之间所存在的隔阂一点点的加深,炭治郎到现在还记得被玉壶带走时,凛光脸上呆滞的模样,记得那时候那小小身躯身上所散发出的巨大而沉重的复杂情感,失落,愤怒,无措,伤心,那样小的身躯却装载着身体无法容纳的情绪。
但炭治郎无法遏制自己去进行更美好的设想,信件上说凛光身负重伤,他最近也从甘露寺和时透口中得知了一些方式的状态,说相比落单被抓不如说更像是被遗弃之后在天亮前被他们恰好发现。
可是为什么呢。为什么无惨会突然抛弃了他一直所看中的凛光呢……是因为弥豆子的原因吗?因为弥豆子已经克服了对阳光的恐惧,所以发现依然会因为阳光而死的凛光已经失去了最用吗。
这听起来倒很像是无惨的作风……。
但真相到底如何,也只能看他们是否能从那扇门后获取真相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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木制的大门被打开,亮光从门缝中透进,从丝丝缕缕到布满房间的一部分也只在哗啦的一声之后。
在对方到来之前,房间暂时的主人就已经清楚的听到了客人即将到来,这不能怪他,杏寿郎的声音实在洪亮,而炭治郎的声音又太过好认,更何况大门打开的瞬间,他就久违的听见那声问候。
“凛光!好久不见!”
是杏寿郎的声音。
凛光知道他们会来的,在他们真的到来之前就知道。他们肯定会来,毫无疑问。
因为他对着其他人什么都不肯说,不解释,不狡辩,一声不吭,即使日轮刀已经抵在脖子上,他也只是眼都不眨的躺在那里,和他们发现他时一样,但他其实都听见了。
他知道他们在好奇无惨最近的动向,他知道他们不可以随意的斩下他的脖子,他也知道有人想见他,想从他的嘴里获取更多消息。
所以他们总会去找能让他开口的人的。
抓到他的人不行,后来赶过来的人也不行,那很显然,该去找他认识的那些人。
所以杏寿郎和炭治郎到来只是时间问题,而很好,凛光最不缺的就是时间。
所以这其实是意料之内的一种必然,他们的会面是一种必然,是凛光的意料之内。
他从地板上坐起来,脑袋转过去,看到的是踏进屋子,跪坐在阳光之下的杏寿郎和炭治郎。
“好久不见。杏寿郎。炭治郎。”
他轻声开口,语气平淡,脸上没有笑容,没有悲伤,只是跟他们一样,跪坐在地板上。
那扇打开的门带来阳光,阳光和屋内的黑暗将房间分割为两半,他们各自一边。
“不死川说他们发现你的时候你身上都是伤,身边也没见到其他上弦,能告诉我们是为什么吗!”
先开口的依然是杏寿郎,炭治郎似乎也想开口,但他在思考,在犹豫,凛光不知道他在想什么,也并不那么在意。
“因为我被扔出来了。”
回答很简洁,也许有些过于简洁了。
“哦,那还真是遗憾啊!那你身上的伤是鬼舞辻无惨制造的吗!”
但好在杏寿郎一向对他充满耐心和包容,他还是继续提问。
“是。”
“他为什么会突然这么对你呢!”
杏寿郎的脸上是一如以往的温和的浅淡微笑,凛光能意识到对方的询问并无恶意,但说实话,这样的问题问出来多少其实还是有些失礼的吧。
都没关系,他对朋友也一向包容,更何况现在,他也没剩下几个朋友了。
“因为弥豆子。”
所以他坦然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