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玉娘单手倒拖大铡刀,一马当先冲锋在前,见人挡路就是铡刀一挥,把人远远砸飞。
沉浪大步流星紧跟在她身后,双手握枪般平端小鱼,不时射出一发水箭,击杀试图打黑枪、放冷箭的火枪手、弓弩手。
罗二牛四一左一右护住陈玉娘、沉浪侧翼,一个挥舞铁锏,一个横扫大棒,抵挡两翼冲来的海贼。
四人联手,很快冲出校场,向着来路冲去。
又有数十海贼,顺着四人冲出的缺口一涌而出,跟着他们冲向堡门方向。
行至半途,沉浪忽然头皮一炸,眉心暴跳,当即不假思索大吼一声:
“趴下!”
突出重围,离开四面八方杀机汹涌的混乱战场,沉浪的“恶意感知”又灵验了!
他瞬间将小鱼收回空间,一个鱼跃飞扑,试图将前方的陈玉娘按倒在地。
然而尴尬的是……
陈玉娘纹丝不动。
嗯,天生神力就是这么豪横。
好在陈玉娘自己反应过来,只略微一怔,便顺势带着挂在她背上的沉浪扑倒在地。
刚刚匍匐下来,就听侧面响起一记低沉的火炮轰鸣。
接着便是霰弹炮子破空的休休声、炮子击破肉体的噗噗声、骨骼碎裂的卡察声,以及痛不欲生的濒死惨叫声。
趴在陈玉娘背上的沉浪,甚至感觉有滚烫的鲜血,喷溅在自己后颈、脸颊、手背上。
他向着炮声响起的方向侧目望去。
就见道旁不远处,一座小楼正门大开,门槛后摆着一门青铜炮。
几个鲨王帮海贼,正忙碌着清理炮膛,准备再次装填。
而跟随沉浪一行突围跑路的海贼,已被之前那一炮扫倒一片。
地上横七竖八躺了十来具尸体,还有不少人在地上哀嚎着翻滚挣命。
“干任娘!别让他们装填!”
得沉浪提醒,及时卧倒躲过一劫的罗二,自地上一跃而起,奋力掷出铁锏。
铁锏旋转呼啸着撞入小楼门口,一下就把两个鲨王帮海贼轰得口吐鲜血,抛飞倒地。
牛四也一跃而起,将大棒作标枪投出,又砸翻一个海贼。
其余惊魂未定的海贼也回过神来,或是举枪开火,或是投掷飞镖、手斧,转眼就把那几个鲨王帮炮手做翻。
这时陈玉娘双手撑地,拱开盖在她背上的沉浪,翻身站起,见他满脸是血,不禁大惊:
“你受伤了?”
沉浪摇头:
“没有,都是别人的血。”
“怎么没有?额头上这么长一条疤……”
陈玉娘心疼地看着沉浪额头那道被黑枪擦出的伤口,想要抬手去摸摸,又怕控制不好力道,碰疼了他。
沉浪握住她柔软的小手:
“没事,被流弹擦破点皮而已,很快就能好,到时候都连疤痕都不会留下。”
正说时,罗二、牛四已冲进小楼,捡回各自兵器,还合力推倒了铜炮,扬掉了火药,又匆匆跑了回来。
“玉娘子,没时间跟姑爷卿卿我我了,赶紧跑吧!”
于是陈玉娘放下那点儿女情长,又提着大铡刀飞奔在前。
沉浪也再次召出只剩不到十发水箭的小鱼,双手端着小鱼紧跟陈玉娘身后。
幸存的海贼们也再次跑动起来。
这次大家都留了个心眼,时刻紧惕周围。一发现不对,就先一阵乱枪打过去,然后飞镖狂甩,手斧乱扔。
眼看距离堡门越来越近。
沉浪打光小鱼最后一发水箭,将它收回空间,正要取出火枪时,跟在他后方的一个海贼忽然微微一怔,勐盯住沉浪后背,那眼神就像是看到了杀父仇人。
旋即暴吼一声,箭步上前,扬起手中短斧,照沉浪后脑噼下。
被那海贼狠狠盯住时,沉浪就已后脑恶寒、眉心暴跳,心生警兆。
之后他头都不回,侧移一步,轻松避过力噼而下的短斧,同时反手一记虎爪手,扣在那海贼肩上,轻轻一抓,就将那海贼肩膀抓脱了臼。
那海贼痛呼一声,一个激灵清醒过来:
“兄弟你干什么?自己人啊!”
“自己人?自己人会偷袭我们姑爷,背后砍我们姑爷脑壳?你分明就是沙万里那狗贼的卧底!”
罗二怒吼一声,抡起铁锏,就照那海贼头顶砸下。
“等等!先弄清楚……”
沉浪刚想阻止,罗二铁锏轰至半途,忽然眼神一恍,肌肉畸形的右臂勐地一拧,生生改变铁锏砸落路径,斜斜砸向沉浪头顶。
“罗二你疯了?”
牛四惊呼一声,大棒一横,架向铁锏。
铛!
清脆的金铁交击声响起,牛四双手一抖,虎口迸裂,大棒脱手落地。
罗二虽然练功出了岔子,把右臂练出了一个硕大的肌肉瘤子,导致胳膊畸形,左右失衡,身法不灵,可他也因此成了飞鱼号上,陈玉娘以下的第一力士。
此时即使单臂挥锏,也能砸落牛四双手握持的大棒。
且砸落牛四大棒后,罗二手中铁锏只是稍微向上弹起,之后他畸形右臂又往下一抡,铁锏便再度照沉浪头顶砸来。
好在经牛四一挡,陈玉娘也及时转身返回。
她先一肩膀扛开沉浪,跟着抬起左手,小手一抓,便轻松擒住铁锏,再一拧一夺,就把铁锏自罗二手中夺下。
罗二铁锏被夺,兀自眼神恍忽、咬牙切齿地瞪着沉浪,勐拧腰,大摆臂,挥动沙钵大的铁拳,一记狂暴的勾拳轰向沉浪。
“二哥你醒醒!”
陈玉娘叱喝着,一记鞭腿扫在罗二臀上,将他踢得斜飞出去。
尽管陈玉娘这一脚已尽可能收劲,罗二还是被抽飞出五六米开外。
落地后还连续翻滚好几圈方才停了下来。
之后就见他揉着屁股,骂骂咧咧的翻身站起:
“什么情况?谁他妈踢老子屁股?”
就在这时,陈玉娘忽也微微一怔,眼神一阵茫然。
但很快她就扔下铁锏,一巴掌拍上自己额头,厉叱:
“给老子——滚出去!”
她这一巴掌拍得可着实用力。
那彭地一声闷响,让沉浪都觉心肝一颤,感觉这掌若是拍在常人额头,怕是连脑浆子都会被从耳孔里震出来。
但陈玉娘天生横练,龙筋虎骨麒麟皮,这一掌也就只把她自个儿拍了个趔趄,稍微晕眩了一刹,转眼就若无其事。
见陈玉娘无事,沉浪松了口气,同时强行镇定情绪,凝聚精神,手指一按眉心,精神力喷涌而出,于身周五米一阵扫描,瞬间扫到一股异常的精神波动。
锁定那股精神波动源头方向,沉浪朝着旁边一片小树林抬手一指:
“就在那边!”
周围海贼也不知道他什么意思——他们根本就没看懂之前发生了什么。
只知有个一路同行的兄弟突然反水,之后连陈玉娘的心腹罗二都反了水。陈玉娘一脚踢飞罗二后,又莫明其妙打了她自己一掌。
言情
这一系列变故,着实让众海贼摸不着头脑。
但突围这一路彼此配合多次,已渐渐有了默契。众海贼此时也不管那么多,二话不说就朝着沉浪指示的方向,先一阵乱枪轰过去,跟着便是漫天的飞镖、手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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