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场狩猎持续三天,而苏黛等人在当天就提前离场。
而楼单身患恶疾的消息也不胫而走,燕帝还特地派了太医去替他诊治,也不知道是怎么沟通的,回去后只说是小毛病。
然而楼单却开始闭门不出,他府中有不少其他皇子派去的探子,都知道他卧病在床,看着也不像没事的样子。
总之外头众说纷纭,也没见楼单现身辟谣。
“看来你那一脚,是真的把他给踢废了。”楼霄有事没事就往苏黛这里跑,原因除了是跟苏黛相处起来像朋友一般自在外,就是他那见色忘义的好友,整天泡在苏府给苏黛干活,楼霄想找他,只能来找苏黛了。
苏黛不客气道:“是么?我觉得还算轻的。”
“嘶……”楼霄抽气,“你可真狠,我以后可得注意,不能得罪你。”
苏黛缓缓勾唇一笑,“希望吧。”
以后的事情谁也说不准,楼霄将来登上皇位是否还能保持初心呢?
“顾远山,我饿了!”苏黛叫道。
“来了,”顾远山边走边问,“想吃什么?是要我吩咐厨房现在做,还是我出去买。”
苏黛:“我要吃城门口刘老头卖的糖葫芦,城北万福斋的素斋,哦还是珍味阁的糕点,你去给我买来。”
楼霄:“……不是吧,苏大小姐你这不是故意折腾人……”
“好,我现在便去买。”
没等楼霄说完,顾远山已经温声答应下来。
他刚毅的眉眼在望向苏黛时,已经软化成了一池春水,“你想要什么我都会给你弄来,等我,我很快回来。”
说罢,他捏了捏苏黛的手,大步而去。
楼霄翻了个白眼,“得,没救了。”
一个愿打,一个愿挨,他这个孤家寡人掺和什么?
他悠悠地起身,苏黛瞥他,“去哪儿?”
楼霄:“去外边儿转转!看看有没有哪家的姑娘看上我,也拐回家做王妃去!”
他出去的时候,顾远山还没走远。
楼霄追上去,“兄弟,你真要一个个去买啊?吩咐手底下人去便是,走,我们找个茶楼喝茶,等他们买回来你再送去,不也是一样的?”
话音落,顾远山立刻拧眉甩开他的手。
“你想害我?”
“啥?”楼霄满头问号。
顾远山冷冷扯唇,“让黛黛知道我阳奉阴违,好叫她一脚踢开我,然后你再讨好她,借机上位?”
楼霄:“……啊?”
“呵,”顾远山翻身上马,居高临下,“我告诉你,做梦。”
驾!
马倏地远去,马蹄飞扬,溅了楼霄一身的灰。
楼霄气笑了,指了指自己,“我?上位?呵,笑话!”
他怎么可能对苏黛那个暴力的女人感兴趣!哪怕以前是有点儿那心思,也得在看到她一脚废了楼单时完全打消了好吗?
他可不想蛋碎!
-
在顾远山成功面圣之后,赐婚的圣旨也下来了。
顾远山拿着赐婚的圣旨,小心翼翼地找到苏黛,问苏黛愿不愿意嫁给他时,苏黛直接把他拽到了面前,对上他忐忑的目光,重重在他唇上咬了一口。
顾远山瞳孔微微放大。
呼吸都忍不住停了两秒,“黛、黛黛……你答应我了?”
苏黛瞪着他,“顾远山,这是我给你的最后一次机会,要是你敢对我不好,我就废了你!像废楼单那样!”
小姑娘凶巴巴的,可说出的话,却让顾远山头脑空白了一瞬。
他被巨大的惊喜砸昏了头,反应过来后捧住苏黛的脸,猛地亲了几口,抱起她恨不得跑几圈。
苏黛吓了一跳,看着他傻里傻气的模样,唇角也忍不住扬起浅浅笑意。
“我会珍惜这次机会,黛黛你知道吗?我真恨不得把心掏出来给你。”
两人重新订婚了。
订婚时把已经在老家养老的胡氏接了过来,胡氏看到经历了这么多,还能重新走到一起的两人,忍不住露出欣慰的笑。
“真好,世上的人千千万万,有些人一旦走散了便终生都遇不见,你们能重新走到一起,便是上天注定的缘分,一定要好好的。”
简单的话语,藏着长者最诚挚的祝福。
京都的局势变化极大,楼霄的锋芒再也无法遮掩。
楼单好不容易养好了身体,却发现他几乎管不住手底下的人了,就连向来最听他话的临安郡主,也再也没来过一次。
时间久了,他彻底被楼霄打压了下去。
隔年,楼霄被册封为太子。
半年后,燕帝驾崩,楼霄顺利登基称帝。
这条路,比上辈子要轻松很多,他不再孤立无援,手里有顾远山带给他的兵权,以及苏黛那源源不断的金钱,这些,造就了他的底气,让他可以放肆地去收买人心,去争去抢。
登基后,楼霄第一件事便是不顾所有人的劝阻,册封顾远山为异姓王,册苏黛为公主,并昭告天下,公开认苏黛当义妹,从此,苏黛便是名正言顺的皇室中人。
而后,顾远山举办了婚礼,风风光光地迎娶苏黛。
十里红妆不足以形容当日的盛况,楼霄送的,以及顾远山打仗积累来的身家,金银珠宝,一箱箱的,整个院子都摆不下。
当然了。
这些再多,也没苏黛有钱。
婚后,顾远山没住自己的王府,而是跑去跟苏黛住在她的公主府。
有人说他这行为不等同于入赘吗,顾远山也从不反驳。
入赘就入赘吧,能抱得美人归,那些人不知道他心里有多快乐呢!
同一时间,流放之地。
这里处于燕国最偏远的地带,空气炎热潮湿,作物极难存活,村子里稀稀落落地有几户人家,这些都是犯了错被流放到这里的罪人之后。
其中一户人家里传来砸东西,以及骂人的声音。
“你个废物!你怎么还不死!你到底要拖累老娘到什么时候!我真恨不得掐死你!!”
院子中,一名面黄肌瘦,头发乱糟糟用布条绑着的年轻女子麻木地蹲在木盆前搓洗衣物,对屋里的叫骂充耳不闻。
屋里,女人骂够了突然笑了两声。
“哦对了,你天天躺在床上像个蛆虫,一定不知道那贱人成了诰命夫人,你那女儿成了当今新帝的义妹,你看不上的女婿成了异姓王,大燕战功赫赫的将军!哈哈哈哈,苏承平,你真是没福气啊,你活该烂在这里!”
正在洗衣服的苏婉儿听到这些话,麻木的眼眸动了动,终于缓缓流下悔恨的泪来。
如果当初她不曾被挑拨,能安分守己待在姨母身边的话,是不是就不会落得如今的下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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