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脏处传来绞痛感,沈泽川还能笑得出来。
他低叹,“又来……”
话里带着他自己都不曾察觉的宠溺。
身影在慢慢变淡,他终于转身看清了女子的样子。
对方距离上次,若说唯一的变化,大约便是他在共感中见过无数次的,面带红潮的样子。
不难看出,在不久前,两人曾做过什么。
“怎么?都追到这来了,难道是终于想通了?”
沈泽川弯了弯唇,轻声问她:“若我说还没想通呢?”
苏黛耸耸肩,“那就等下次,记住,你只剩一次机会了。”
沈泽川莞尔,“好。”
他回去一定好好想。
真奇怪,他竟然也有这么听话的时候。
沈镜安拧眉,讨厌两人说话时融洽的氛围,硬是挤过去,搂住了苏黛的肩。
吧唧在她脸上亲了一口,挑衅地望着沈泽川。
沈泽川身影越来越淡,淡笑着道:“每天都要哄一个傻子,真是辛苦你了。”
苏黛语气淡淡,“知道他傻,就别总欺负他。”
虽如此说,实际上话中却满是对沈镜安的维护。
在快要消失之际,沈泽川问出了一直想问的话,“下次我本体来魔域做客,可以么?”
至少别一见面就给他一剑了,虽然以他的修为,真被捅了也不会死,但也是会疼的。
苏黛眼中闪过一抹笑,抬了抬下巴,“那就取决于你备多少礼了。”
沈泽川颔首,“好。”
他身影消失,碎月峰的本体也在瞬间睁开眼。
他露出一抹有些无奈的笑。
“就这么喜欢他么……”
这边,沈镜安不高兴了。
“为什么让他来?我不想看见他!”
苏黛睨他:“怎么,你不想看见你自己?”
说完,悠悠回房了。
后知后觉的沈镜安:“!!!!”
等等!什么叫他不想看到他自己?
他,掉马了?!!
-
不久后,沈泽川就来了。
当然,是备着厚礼的。
沈镜安很不高兴,沈泽川心情很愉悦。
因为这次他不是不请自来,而是苏黛邀请他来的。
在万众期待中,鬼市终于开了。
甚至就连外面的幻境,苏黛都来了个一比一复刻。
沈镜安:“???这什么情况?”
沈泽川戴着面具,负手而立,淡淡开口,“我干的。”
话落补充,“她邀请我帮她做的。”
沈泽川在幻术方面,普天之下难有敌手。更何况这不是苏黛擅长的东西,干脆把沈泽川叫来好了。
“哦,那又怎么样?”沈镜安语气酸溜溜的,然后在袖子里掏了掏,掏出一样东西,随手丢进沈泽川怀里。
沈泽川云淡风轻地接过,一看——
“灵石?”
还只有一块。
沈镜安微笑,“工钱。”
沈泽川被气笑了,“我就值这点儿钱?”
布置那样一个幻境,知不知道要耗费多少心力?
沈镜安却已经想通了,“不满意,你可以走啊。”
反正想要赖在魔域的是他沈泽川,有本事他就走,最好这辈子都别回来了!
能把他气走最好。
他什么心思,谁都能看得出来,沈泽川将那块灵石在手里抛了抛,“这工钱我收下了,哦对了,这块灵石,在鬼市,应当可以买根糖葫芦什么的,送给苏黛吧?”
“你——”
沈镜安瞪着男人的背影,咬牙切齿,“沈泽川你要不要脸?不许买!把钱还给我!”
他们没注意到,苏黛正在远处的城墙上看着这一幕。
光团无语:【他们好幼稚啊。】
苏黛勾唇,“你知道为什么吗?”
光团摇摇头,不耻下问:【为什么?】
苏黛:“因为爱情,会让人变得幼稚。”
所以,现在轮到男人们来攻略她了。
光团:【……】
谢谢,是它自取其辱了。
-
原本收到邀请函的修士们还以为这又会是一场骗局,直到传送到那无名河旁,望着天地一色,河水中仿佛浸染着整片银河的河界,他们才终于放下心来。
其中有一队很低调,他们直接用术法改变了自己的相貌,静静地乘船过河。
鬼市的一切都似乎与印象中差不多,些微的不同,也被修士们自动忽略。
毕竟鬼市一直很神秘,距离上次鬼市已经过去了大半年,有点儿变化也是正常的。
是以,他们没察觉,在鬼市外的‘无名道’,也与半年前有了许多不同。
一名身形瘦削,走路都需要人搀扶的少年轻声问:“哥,你有没有觉得,这里好像跟上次来不太一样了?”
张逍凡抱着剑,洒脱一笑,“三师兄,这都过去一年了,或许里头开客栈的老板都换了,有点不一样的也很正常。更何况,鬼市哪里是那么容易能冒充的?寻常人便是有那心思,也没鬼市之主那能力啊!你啊,就是太杞人忧天了!你以前可不会这样的。”
赵舒意抿了抿唇,心中有些不舒服。
“逍凡,别乱说话!”张韧严厉喝止。
张逍凡立即闭嘴了。
赵知棠看着弟弟,摇了摇头。
他们到了后,先找了一家客栈投宿。
当夜,鬼市之门缓缓开启。
修士们立即涌入了鬼市,新来的一般都会四处逛一逛,买一些自己感兴趣的东西。
哪怕之前来过鬼市的,也发现这次的鬼市上,多了许多不是奇珍异宝,可却很有意思的小东西。
有单纯只能用来赏玩的,也有可以自保的。
毫无疑问,那个小铁铺,是最受欢迎的。
里面挂着的防身利器,全被抢购一空。
还有修士在见证了这武器有多好用之后,当即选择了下单。
有人疑惑,提出等武器做好时,鬼市也该关门了,难不成要让他等十年?
这时候,当小贩说出,以后鬼市改成一月一开后,这名修士才松了口气。
而这个消息很快就传遍了。
鬼市开得如此频繁,但对不少人来说,都是好事!
赵舒意也混在其中买了一把,看他露出久违的笑容,赵知棠也就随他了。
赵舒意把玩着那把小匕首,余光一扫,笑容顿时僵在脸上。
“哥!是她!!”
赵知棠看过去。
女子披着件红色披风,脸上依旧戴着那熟悉的狐狸面具,一名戴着狼面具的男人紧紧跟在她身旁,为她阻绝行人的碰触。
赵知棠的嘴唇抿了起来。
这人,不就是当初害了弟弟的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