照例，苏黎中午没有回福利院，她用钱买了两个包子，蹲在小巷子里边吃边观察周围情况。
今天的包子铺，少年没有看摊，是一位满面愁光的老人。
老人脸颊凹陷，颧骨突出，头发花白估摸着也已经到了花甲之年。
今日的包子做的也没有前日少年给的好吃。
难不成，免费的就是好吃？
苏黎将最后一口包子吞下，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襟，朝着福利院的方向走去。
边走，她还有样学样的叫卖报纸。
回福利院的路上，她卖掉了七八份报纸，将钱放进口袋，特意用废纸巾压在口袋最底处，以防扒手。
她回到福利院的巷口，恰巧看到嘉嘉老师疾步匆匆离开，边走还边观察周边情况。
当嘉嘉离开没多久，不知从哪儿出现几个人，也是疾步匆匆跟了过去。
看来怀疑的种子一旦埋下，就不好清除了。
苏黎看着眼前的福利院，叹了口气。
这是被盯上了。
“你在这里干什么？”
突如其来的声音下的苏黎身子一颤，她条件反射想把刀抽出来，最终理智战胜了肌肉记忆，往后撤了一步。
眼前来的人正是包子铺的少年。
面对苏黎狠戾的眼神，少年脸上的笑容有一瞬间的僵住，再仔细一看，才发现女孩眼中满是惊慌和害怕。
难不成自己刚刚看错了？
他心有余悸的吐出一口气，视线下移看到苏黎怀抱中皱的不成样子的报纸，“你这样，报纸会卖不出去的。”
苏黎看着他，思量着刚刚自己警惕性怎么降低了，人都到自己跟前了，还没发现。
“不如这样......”少年翻了翻自己口袋，递出一张纸币，“我买你这份报纸。”
少年不知道自己被苏黎怀疑了，将钱又往前递了一份，“拿着呀。”
见苏黎迟迟未动，以为苏黎是不好意思，将那份皱巴巴的报纸直接拿走，钱塞给苏黎手中。
“谢谢你。”
突如其来的话让少年一愣，他看着苏黎瞪大了眼睛，“你能说话啊。”
苏黎恍然大悟，看来是把她当小哑巴了，“不能说话怎么卖报纸。”
“也是。”少年点点头，他不好意思的笑了，“以前见你卖报纸都没开口，我以为你是......”
“原来你只是不爱说话。”少年指着不远处的福利院，“你是那里面的孩子？”
苏黎点点头应下，“嗯。”
“嘭！”
一道枪声不知道从哪儿传来，距离应该很近，不然回响不会这么大。
少年被吓得腿一哆嗦，他闭眼的同时感受到一阵风从自己身边刮过，再睁眼时眼前的女孩已经不见了。
他紧捏着手中的报纸，四下望了望巷子里都是乱窜的人，根本看不到那个小小身影。
人应该是跑走了。
眼下这里是不安全的，他找了个方向挤在人群中，远离这里。
另一边，苏黎快速锁定开枪的方位，朝着那边飞速奔跑过去。
跑过两条巷子，苏黎找到了枪击现场。
地面上滴落着密密麻麻的血点，原本堆砌一旁的杂物乱落一地，将本就不宽的巷子堵得严严实实，墙砖上还留有子弹打过的痕迹。
显然这里刚刚进行了一场恶战。
耳边脚步匆匆，苏黎只得顺着血迹去寻找，她心中隐约有预感，受伤的人应该是她要找的人。
找了大半天，最后血迹消失在一堵墙之前，苏黎眼尖看到了墙边遗落一根不起眼的红绳。
跟柳墨手上戴的一模一样。
抬起头面前三米高的围墙，苏黎往后退了几步，打算加速踩着墙根放的箱子翻越过去。
“喂！可算找到你了。”身后再次响起熟悉的声音。
喘息声不断接近，苏黎眸色暗了暗，装作若无其事转过头，正好对上累惨的少年。
“你害怕也别乱跑啊。”少年指着地上的血，“这一看就是刚刚留下的，你还专门朝这边跑。”
他十分热心肠，“跟我来。”
不由分说，他直接上前牵着苏黎的手想要往外跑去。
“嘭！”
又是一声枪响，连带着女人的尖叫。
不能再等了！
苏黎挣脱开少年的手，对着少年后脖颈直接一个手刀，少年还未来得及说什么，直接眼睛一闭晕了过去。
将少年往旁边一推，苏黎找了一个框把少年罩住。
确保无误后，直接一个健步踩着堆积物，手扒在围墙边，胳膊和腿同时用劲儿，很轻松就越到了墙对面。
这边的血腥味明显更重，苏黎看着野草上的点点血红，眉心微蹙。
围绕着周围几条巷子找了好半天，始终不见人。
在此期间，穿着黑衣的人越来越多，他们将这个区域封锁，驱赶着里面的人出来。
终于，再一次见到巷子口的黑衣时，苏黎转身的刹那，就看到窝在一个角落的柳墨。
此时的柳墨手捂着胳膊，血从指缝流出，顺着指骨浸湿衣服，他的脸色惨白，眼睛里没有害怕。
“啪嗒！”
柳墨准备与敌人整个鱼死网破，就看到一颗石子滚到自己脚下，顺着石子扔来的方向，就看到自己的学生正看着他。
那双黑眸亮的吓人，脸上表情冷静地可怕。
他只是一愣神的功夫，苏黎就立马跑到他身边，观察着他的伤势。
“小十四？你怎么在这里？”他下意识想让苏黎赶紧跑，“这个你拿好。”
他把口袋里的绢布掏出来，递给苏黎。
“带回去给院长！要快！”
苏黎不知道绢布是什么，但是知道这是柳墨拼死守护的东西，一定非常重要。
将绢布收好，她伸手去拽柳墨流血的胳膊。
“小十四，没时间了，快走！”
柳墨不知道苏黎要干什么，他只知道消息一定要送出去！
“老师，我们先藏起来吧。”
正在柳墨分神之际，苏黎从口袋里掏出一个精致的小盒，将里面的药粉取出，全部都洒在柳墨的伤口处。
柳墨只感到一股撕心裂肺的疼，紧接着又是抓心挠肝的痒，伤口的不适使得他的脸又苍白一份。
“老师，血止住了。”
苏黎平静的叙述，她将头上的发簪取下，把旁边紧闭的门锁捅开。
“你！”
一切都在瞬息之间完成，柳墨惊讶着看着眼前这个小小的单薄身影。
这还是小十四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