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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我以后总觉得,我的一生中没有什么好遗憾的事情,现在突然觉得,自己当初没有好好珍惜与师傅、父母在一起的时光,有点……”江小兔承认了,心里多少还是有点遗憾。

“没关系的,老婆,等以后你变得更加强大了,你可以回去找他们呀。你不是说过,他们的生命跟你一样漫长吗?只要有时间,就一定有机会。”李逸舒安慰她。

江小兔却轻轻地摇了一下头:“世界何其之大,谁知何时才能再遇?这是师傅当年送走我的时候说的,那个时候我还不是很懂,我以为……我有师傅的召唤符,只要有我事了,我可以召唤师傅,那我们就有机会再见。可是这种召唤是有限的,这是不是说,其实我与师傅再见的缘份也是屈指可数的?我连和师傅都难得再见上一面,那我与我爸妈呢?突然想到这些,心里有些难过。我爸妈是爱我的,我知道,我只是有点生气,心里多少有些埋怨,也有点堵气吧,觉得就算我跟爸注定不能生活在一个世界里,我妈呢?我妈怎么能为了我爸就不要我了?她明明可以亲自带我的,明明……”

说到后面,她都有些说不下去,移开了视线,不想让对方看到自己有些委屈的眼眶。

从来没看到她露出这样的神情,李逸舒有些惊讶,赶紧牵紧了她的手:“没关系的,老婆,你还有我。而且你也曾说过,岳父、岳母把你交给师傅,也是因为一些不得已的原因。你知道他们是爱你的,那你应该相信,如果不是因为这些不得已的原因,他们不可能会不要你。天底下,没有不爱孩子的父母。真的,我向你保证!”

“你不懂……”江小兔的眼眶有些湿润,“我不恨我爸,我知道他不能跟我和平共处,可我妈可以。她怎么可以不要我,我还那么小,才出生没有多久,她就把我交给了师傅?她是不要我的,知道吗?她爱我,可她不要我。”

“老婆……”李逸舒完全没有想到,江小兔的心里居然隐藏着这件事情,望着她眸子里的委屈与不甘,他有些被吓到了,“岳母爱你,怎么会不要你呢?你知道她爱你,是不是?她有多爱你,你能够感受得到,对不对?”

“我能感觉得到,她给我做了很多衣服,准备了很多东西,我有一枚空间戒指里,全是都是我爸妈准备的东西,从小到大,任何别人孩子拥有的东西,只有多的,永远不会有少的。就算我一天穿一件,也永远穿不完。我知道他们爱我,但我就是觉得不舒服,既然那么爱我,为什么我妈不亲自带着我?她有能力的,我知道我妈有能力,她能够穿越时空,能够面临生命危险,一次又一次穿越来看我,可她为什么不愿意只穿越一次,亲自把我带大,然后再回去找我爸呢?在她心里,我根本就没我爸重要……”

“在我心里,不管是月光宝宝,还是未来的孩子,他们都没有你重要。小兔,只有夫妻才是相伴一生的人,但是我们并不知道婚姻里会拥有怎样的风险,结婚可以离婚,就算不离婚,生命的脆弱也有可能让其中一个失去另一方。我那么努力的修炼,就是担心有一天我会过早去逝,这个世界上只剩下你一个人。被留下的那个人会很痛苦,我不想你成为被留下的那个人,但是我又知道,只有活下去才有希望……这是一件很矛盾的事情,世间难有两全之法。无法完美,就只能尽自己最大的努力,将事情做到最好。”

晶莹的泪珠子从江小兔的眼角滑落,她望着他:“所以,在她心里,我没有我爸重要?”明明知道,却最不想承认的一点。

在妈妈的心里,她怎么能没有爸爸重要呢?她也不是要争宠,要吃醋什么,就是觉得不公平。

“那我问你,在你心里,是你爸妈重要,还是我比较重要?”李逸舒第一次看到她掉眼泪的样子,心疼极了。他不知道该怎么安慰她,他感觉自己的老婆在钻牛角尖,也从来没有想到——这么英明神武的老婆,居然在钻这个牛角尖?!

正因为在意,才会越在意越容易钻牛角尖。

如果不是这件事情,李逸舒大概永远都不知道,原来自己老婆一直在钻这个牛角尖。觉得有些不可思议,同时又有些理解——跟自己是在父母身边长大的情况不同,他老婆是打一出生就被她父母送走了的。明明父母疼爱自己,却又不跟自己生活在一起,这种矛盾的爱法让她“迷茫”了。

看似独立的她,其实很在意这件事情,她不明白,明明自己最爱的就是父母,能够为了父母付出一切;父母最爱的也是自己,能够为她付出生命,可是却“抛弃”了她?!

李逸舒想,大概在他老婆的心里,这种“被送走”的方式,多少也有点被父母“抛弃”的感觉吧?

江小兔似乎有些不明白:“为什么要选?”

“如果你必须选择呢?你是会选择我,还是会选择你的父母?假设一件事情,我跟你爸妈同时掉进水里,你只能救我,或者救你爸妈,你会怎么做?”

“我……”

“只能救一方。”

“只能二选一?”

“对,只能二选一。如果只能二选一,你要怎么选择呢?我知道这是一个残酷的选择,很难选,甚至你可以会怪我,怎么能问你这么可怕的问题?这根本没得选择,因为两边都是你最重要的人。选择父母,你会失去你最爱的人;选择救我,你同样会失去你最爱的人。两边都是你最重要的人,不管做什么选择都是错。”

“我不可以两个一起救吗?我只经变得足够强大,我就可以……”

李逸舒轻轻摇了一下头,打断了她:“小兔,你爸妈不强大吗?你师傅不强大吗?”

江小兔怔住:“强大。”

“对啊,就算是强大如你的父母,他们现在面临的不是这种选择吗?你自己好好回想一下,当你出生之后,你的父母是不是就陷入了这种两难的选择?你妈必须在你跟你爸之间做出选择,而你爸也需要在也要面临选择,不管怎么选择,都会分离。你让他们怎么选择?怎么选择都是错,两边都是最重要的人,唯一能做的,就是尽自己最大的努力,将事情做至最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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