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后战斗很快就变成了大溃败,就算曹洪再怎么呼和,士兵们也不肯回头一战了,曹洪又想招呼陈群一起撤退,却发现对方已经陷在乱军之中,如果逆流去找他,自己也别想脱身了。
于是曹洪只好骂了两句,策马离开战场,他这匹马也是千里驹,就算奔袭许久,也依然保有体力。
关兴就这么看着对面的主要将领这么撤退,而父亲却镇定自若指挥着中虎步兵营和其他汉军士兵尽可能俘获魏军的步兵,忍不住抱怨:
“父亲,刚才跑掉的可能是魏主,我们让他溜了!”
“那又如何?”关羽摇摇头,“我部兵马只有一万人,能拦住对面两三万人并俘获已经很不容易了,何况后面还有子龙和孟起呢,总要分他们些功劳,不然等回去了,你大伯又要说我。另外还有,夏侯家那小子看好了,别让他寻死觅活,当初黄汉升在定军山斩了夏侯渊,你三婶就在你大伯那边哭诉请求收敛遗体,连带着你三叔都尴尬,这次咱们可别又让你三婶哭——哦对了,你三婶还在世么?”
“好叫父亲知晓,三叔遇害后,三婶虽然难过,但依然抚养张绍等人,如今依然健在。”
“那就行,等回去了,我让翼德少喝点酒,再让你大伯赶紧把潘濬那厮调走,让季常来看守荆州,再从益州派点靠谱的人来。”关羽点点头,然后又想起什么来,“还有你这两天跟我再复习下刀法,刚才你上阵那表现连你兄长都不如!不对,连子龙家那个不知道多少代的重孙子都不如!”
(这两天因为比后辈出息的缘故,赵星被赵云拉来跟刘关张炫耀,然后关张不服气,让关兴张苞跟赵星比划比划,结果只论技巧不拼搏杀,赵星胜多败少。相关过程有些拖沓,略去不写)
他话说完,就看到几名小校送来一人,此人衣着上看显然是曹魏高官,好在对方比较配合,所以也不曾被捆绑,此人来到关羽面前,甚至还拱了拱手:
“云长,久违了。”
关羽也看到了对面的模样,倒是没有摆谱,而是翻身下马:“长文,昔日徐州一别,没想到还能再见面。”
陈群看了看对方的脚下,见对方有影子,便继续说道:“今日一败,我等心服口服,昔日玄德公在徐州被吕布袭击后方,不得已退至小沛,随后又败往曹公方向,我也不得不与家父寄身吕布军中,后来吕布为曹公所破,我父子转投曹公,后来家父去世,我便辞官归乡料理后事,倒是正与云长错过。不了今日得见,当真是造化弄人。”
(陈群的父亲陈纪199年去世,辞官,后来才重新为曹操效力。关羽200年因为徐州之败被曹操带去许昌,两人应该是旧识,但是关羽只跟张辽、徐晃有交好记录,所以这里默认当时两人错开了)
“长文可劝魏军莫要再逃了,他们跑了一天,再跑怕是要累出病来,等收拢完俘虏,趁着天色尚可,可随我去见见大哥。”
陈群闻言顿时陷入纠结,但是最后他还是鼓足勇气问道:“云长,纵然玄德公可能诈死,你的首级被送来许昌的时候我也曾亲眼见过,当时你口开目动,须发皆张,甚至把曹公吓得伏倒在地,可如今——”
很显然不问出这个问题陈群是怎么都不会安稳的,关兴正在想如何搪塞过去,就看到关羽哈哈一笑:
“这有什么奇怪的,我显灵了呗!”
......
曹洪终于追上了前面的曹叡等人,后者看到只有他一人赶来,顿时意识到断后的部队凶多吉少,不过曹叡还是满怀希望地问:
“可是击退蜀军了?”
曹洪抬头正撞上曹叡满怀希冀的目光,他的喉结上下滚动,最后还是神色黯然地摇了摇头。
曹叡眼中刚燃起的希望瞬间熄灭,但最后还是没有说什么——此刻魏军虽然还有两万人,不过一路奔逃,人困马乏,不少马匹已经因为长途奔袭跑不动了,士兵们更是盔歪甲斜,而就在此时,前方尘土飞扬,一彪人马疾驰而来。
曹叡大惊失色,以为又是蜀军的伏兵,忍不住心中暗叹:“难道天要亡我?”
倒是司马懿遥望了一下,随即放松下来:“陛下勿忧,来者乃是魏军旗号!”
众人先是一愣,随即惊喜交加。只见其中一人一马当先,冲着这边喊道:“陛下!昭伯来也!”
曹叡也没想到来者居然是曹爽,与其汇合后连忙询问是怎么回事。
曹爽回答自己和夏侯玄押送粮草抵达长安,正碰上沿途辅兵返回长安说陛下与后将军进攻蜀军大营,赶巧大将军曹真让夏侯威、夏侯惠率兵以为后援,于是他自告奋勇表示要来帮助陛下,曹真自然不能拦着儿子尽忠,随即就让他们四人带兵两万来增援。
结果路上碰到几名败退快的辅兵(虽然没有马匹,但是同样没有甲胄拖累,又人传人,所以比正规军动作还快一点),才知道前线陛下居然遇险了,立刻前来增援。
曹爽说完还非常帅气地翻身下马,单膝跪地:“陛下!臣救驾来迟,请陛下恕罪!”
曹叡激动得眼眶泛红,连忙伸手扶起曹爽:“爱卿来得正是时候,何罪之有!”他正想说赶快回长安,就看到曹爽顺着他的动作站起身来:“陛下,我等带来了两万生力军,定能助陛下扭转战局!”
司马懿很想说十万大军都垮了,你多带两万来有什么用,不过考虑到对方是曹真的宝贝儿子,又是来救援的,就没好意思拆台。
曹叡看着这些生力军精神抖擞的模样,心中一度燃起了希望之火,但他转头看了看司马懿,终于想起来刚才大军是如何莫名其妙惨败的,于是摇了摇头:“此时不宜贸然进攻,我军刚经历大败,士气低落,且需休整。先撤回长安,从长计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