乾隆原本正随意翻看着手中的奏折,听到这话,手中动作猛地一顿。
他抬起头,目光锐利地看向愉亲王,沉声道:“说吧,是谁?叫朕听听。”
愉亲王深吸一口气,如实汇报,“延恩侯府一家。
臣暗中观察,发现他们诸多行径颇为可疑,与屠龙帮的往来,似有蛛丝马迹可循,但臣手中证据尚不确凿,不敢妄下定论。”
乾隆听后,微微眯起双眸,手指轻轻敲击着扶手,陷入了沉思,若有所思的模样,让人猜不透他心中所想。
殿内一时间陷入了寂静,唯有那轻轻的敲击声,在这空旷的大殿内回响。
乾隆端坐在养心殿的龙椅之上,听到“延恩侯府”四个字,脑海中瞬间浮现出诸多过往之事。
他的目光变得深邃而冷峻,思绪飘回到那些暗流涌动的日子。
那朱绍美,可不正是曾与吕四娘频繁联络之人?
如今这屠龙帮的帮主又隐隐与延恩候府,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这怎能不让乾隆心生警惕。
“这屠龙帮帮主会是他吗?还是另有其人……”
乾隆喃喃自语,眉头紧锁,眼中闪过一丝阴霾,“果然,非我族类,其心必异。
大明皇室已亡百年,可仍有人心存复辟之念,妄图搅乱我大清江山。”
他手指轻轻敲击着扶手,节奏时快时慢,仿佛是他内心思索的韵律。
许久,他才微微抬眸,看向愉亲王,神色恢复了些许平静,开口道:“此事朕知道了,你不必再查。
这背后牵扯甚广,朕会安排其他人接手。”
愉亲王深知此事重大,俯身行了个大礼,恭敬地说道:“臣遵旨,谢皇上体恤。”
而后,稳步退下。
待愉亲王离开养心殿。
乾隆提高了声音,喊道:“玄墨!”
声音在空旷的大殿内回荡,片刻之后,出现的却是黑豹。
乾隆的眉头瞬间皱成了一个“川”字,“玄墨最近在忙什么?”
黑豹单膝跪地,脸上一阵白一阵红,显得极为尴尬。
他张了张嘴,欲言又止,犹豫了好一会儿,才支支吾吾地说道:“墨……墨统领他……他,他在忙……”
可究竟在忙些什么,他却死活也说不出来。
乾隆何等精明,瞬间就明白了其中缘由,他索性也没再追问。
他目光转向黑豹,神色威严,不容置疑地命令道:“传令下去,叫暗卫严密监视延恩侯府每一个人,一举一动、一言一行,皆不可放过。
若有异动,即刻来报。”
黑豹如蒙大赦,暗自松了口气,还好主子没继续追问,不然他还真不知道该如何作答。
他赶忙俯身行了一礼,声音急切地说道:“奴才告退。”
退出大殿后,黑豹才敢悄悄抹了一把额头的冷汗。
他心里那叫一个苦啊,暗暗埋怨道:要不是,当初因为自己把杜公子气的受了伤,也不至于,每次都被统领派来,执行这种棘手又担惊受怕的任务。
面对主子,他实在是胆战心惊,感觉每一个字都得斟酌再三才能出口,生怕说错一句就惹来杀身之祸。
想想还是出去外派自在些,虽说也有危险,可至少不用这般提心吊胆。
“这墨统领的心胸从前也不这般狭小啊。”
黑豹一边走一边暗自叹气,“可现在,他是不得不谨慎对待了。
谁让他和主子一样,都有了软肋和逆鳞呢。”
他摇了摇头,加快了脚步,去传达乾隆的命令。
而此时的养心殿内,乾隆依旧坐在龙椅之上,眼神深邃,似是在谋划着一场更大的布局,以应对这暗流涌动的局势。
“血滴子!”乾隆突然提高了音量,声音在空旷的大殿内回荡。
几乎是眨眼之间,一道黑影仿若从黑暗的缝隙中挤出,悄无声息地单膝跪地,“奴才给主子请安!”
来人一袭黑衣劲装,身形矫健,面庞冷峻得如同寒夜的霜刃,他身上散发的肃杀之气,让人知晓这绝非等闲之辈。
乾隆微微抬手,目光依旧盯着前方,吐出两个字,“免礼。”
血滴子利落起身,垂手而立,静候圣谕。
乾隆眼中怒火隐现,“朕准备将计就计。
如今永珩身边暗流涌动,那屠龙帮的人,混进了他的侍从之中。
朕料定这五人里必有叛徒,可眼下竟查不出,究竟是哪个吃里扒外的东西。”
乾隆顿了顿,犀利的目光直射向血滴子,“过些时日,你等随永珩回郡主府。
到了那儿,一则要保郡主府上下安稳。
二则有个更为紧要之事,即刻抽调得力人手,给朕死死盯住那五人。
一举一动都不许放过,务必确保永珩毫发无伤,若有差池,唯你是问!”
血滴子心中一震,他深知此次任务干系重大。
他忙单膝跪地,抱拳应道:“奴才遵旨!定当肝脑涂地,护十三阿哥周全。”
乾隆挥了挥手,血滴子如同一缕轻烟,迅速隐没于暗处。
殿内重归寂静,只余乾隆批阅奏章的沙沙声,他再次埋首于如山的政务之中,为这宫闱内外的权谋斗争殚精竭虑。
与此同时,长寿宫内,永珩已然用完早膳。
他身着一袭练武服,腰间束着一条深蓝色的锦带,愈发衬得身姿挺拔。
阳光透过雕花窗棂,斑驳地洒在他稚嫩却透着坚毅的脸庞上,仿佛为他勾勒出一层淡淡的金色光晕。
自郡主府的那段时日起,每日晨起练武便成了永珩,雷打不动的习惯。
永珩先是闭目凝神,深呼吸数次,将气息调匀,仿若在与这天地之气交融。
须臾,他猛地睁开双眼,眼中精芒一闪,身形骤动。
只见他双拳紧握,摆开架势,左腿向前踏出一步,脚掌扎实地踏在地面,似能引得地面微微颤动,右腿微微弯曲,蓄势待发。
紧接着,他左拳如蛟龙出海,带着呼呼风声,迅猛击出,直击前方假想之敌,拳风呼啸,竟吹得一旁的花草簌簌作响;
右拳紧随其后,在空中划过一道弧线,似能撕裂空气,与左拳配合得天衣无缝,形成一组凌厉的攻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