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承锋出了别墅的花园。
外面的梁成建忙上前问:“长官,确定不是她吗?”
白语也看着战承锋,等着他的回答。
昨晚上他们收到上面的通知,说他们已经审问了太攀蛇这么久,让他们把人交出去。
上头这话的意思是,这么长时间,该审的都审了,这人对他们来说也没什么重要的用处,别耽误其它部门工作的开展。
说好听点是配合工作,说不好听,就是让他们别占着茅坑不拉屎。
十四分部没办法,只好同意把人交出去。
上次运输太攀蛇两个手下都出了事,这次十四分部又是迫于指令,他们没有揽运输这个担子,直接让反恐局的人来提人。
但十四分部不满归不满,出于安全考虑,他们还是参与运输了。
只是——在车队浩浩荡荡上了高速,走到一半的时候,反恐局的成霖接到个电话,说是距离他们位置五公里的地方,有大规模的军火交易,他得过去抓人。
大规模的,军火交易。
一个是参与恐怖袭击事件的毒枭,一个直接是恐怖袭击事件的源头,想想也知道哪边更重要。
所以成霖仅犹豫了下,就把运输太攀蛇的事情交给了十四分部。
就在成霖带着人在高速走特殊通道返回去没多久,十四分部的人就遭到了袭击。
对方武器装备先进,人数众多,且有备而来。
那些人先是火力压制,接着直接抢了关着太攀蛇的车,随后扔了几颗炸弹,在他们眼前明目张胆的跑了。
虽然他们挑的是一大早,想着车队多,避开早高峰的人流。
可即使是这样,高速也还是有不少车,对方又是机枪扫射又是炸弹,路上的车早乱成一团,他们想追也追不上。
太攀蛇被人要走这件事有些奇怪,在运输途中又遭到这么有计划的劫人,更是不同寻常。
就好像,对方肯定太攀蛇会离开十四分部,并且是被转运到反恐局。
而十四分部去反恐局的路,只有那一条!
结合这些事情,再想到少爷见过太攀蛇之后的反应,很难不往她身上猜。
不是猜。
梁成建是肯定。
如果说狗牙被杀,他只有百分之七八十的把握,那这次就是百分之百。
虽然他不清楚她是怎么做到这些事的,但就是确定以及肯定,这件事是她干的!
梁成建当时气疯了,把整个技术部的人都叫回来,让他们不管用什么办法都要找到莫晚。
最后是肖遥根据她日常的行动习惯,在上次的酒吧里发现她的身影,然后在全部同事的协助下,才在庞大的路面监控中找到她行踪。
梁成建得到地址,原是要带人直接来抓的,是长官让他别冲动,他先进去找人聊。
梁成建现看长官独自一人出来,以及来到花园散步,有些挑衅意味的女孩,要不是身份上的顾虑,真想冲进去揍她一顿。
战承锋对气得牙痒的梁成建讲:“先上车。”
白语见梁成建气得脸都歪了,让他坐后面去,自己来开车。
梁成建见他们要走,忍不了再次问:“长官,你真确定不是她干的吗?”
战承锋透过车窗,看着花园里双手揣着口袋,肆意不羁的女孩讲:“是她干的。”
从他进门,她急着想与他撇清关系,他就知道这件事跟她脱不了关系。
他能为她做的不多,十四分部能为她做的更是有限。
在没有特殊的情况下,她可以维持表面的关系,尽可能的保障自己安全。
但……
她要太攀蛇,她还要复仇,这样一来,十四分部不仅帮不了她,还会成为阻碍,所以她才会跟他划清界线,方便她日后操作。
战承锋收回视线,对开车的白语讲:“旁边路口,找个隐蔽的地方停下。”
白语听话照做,一个漂亮的转弯加倒车,把车停在一处有树荫又停着一排车的间隙里。
等停好车。
战承锋对几乎一夜没睡的梁成建讲:“你先休息,这里我们来盯着。”
她既然要画清界线,就说明他们没有什么可以用来交易的,那让她交出太攀蛇是不可能的事了。
现只能是让她带他们去。
梁成建听到战承锋的话,心情这才好受一点。
他硬撑着讲:“我不困。我就要逮着她!”
此时抓住她的念头,已经胜过身体机能。
到时等他逮个正着,冲进去抓她的时候,他一定要狠狠揍她两拳。
妈的,她太可恶了!
战承锋和白语看熬鹰一般的梁成建,相互对视了眼,便由着他来。
好在他们没等多久,那辆价值不菲的毫车就出来了。
梁成建看到那黑亮,低调又奢华的车,又来气了。“你说这些人,明明什么也没干,怎么就那么有钱?”
她轻轻松松,把别人几辈子的福都享了,她还有什么不满足的?
还一而再,再而三的坏他们好事情。
白语瞧他这酸劲,忍不住笑着讲:“她要真什么也没干,我们能这么偷偷摸摸的跟踪她?”
梁成建想不通的讲:“她干这些事到底是为了什么?太攀蛇自己都穷途末路的要绑架首富儿子要钱,她劫他做什么?”
白语讲:“她这么急着出去,很可能是去见太攀蛇的,等等就知道她想做什么了。”
说的没错,他们很快就会知道了。
梁成建怕她再耍花样,拿手机给肖遥打电话,让他多带点人过来。
白语看摇人的梁成建,无奈的直叹息。
战承锋看着前面的车,没有阻止梁成建。
现在的女孩,不是莫晚,是红门的扶光少爷,还是有备无防的好。
在梁成建给肖遥打电话摇人的时候,他远远听到电话里郑绎说找到了。
肖遥听到郑绎的话,匆匆忙忙挂了电话,
梁成建有些不满。
现在这时候,能有什么比抓住红门的少爷,和找回太攀蛇更重要的事?
梁成建等了会,要重新打过去的时候,肖遥就打电话过来了。
肖遥激动的讲:“建哥,我们找到少爷的武器库地址了!”
梁成建听到这话,眉头一挑,看前面的白语和战承锋。
梁成建开了免提,往前凑了凑。“你刚说什么,再说一遍。”
肖遥以为信号不好,特意一字一句的讲:“我说,我们找到少爷放置武器的仓库了。根据图址显示,那里至少有三千坪,而且以往进入那里的车辆表明,此时那里应该已经堆满了货物。”
他们这是打击罪犯一圈,最后打击到保护人头上了吗?
这要抓了她,是个三等功,还是要说他们办事不利,连个小孩都管教不好啊?
但梁成建此时顾不得那么多,抓住证据的他心里别提多痛快了。
他怕长官对她还有余情,确认的问:“你确定那是少爷的仓库吗?”
肖遥讲:“不是以她的名字租的,但看到她去过一次。还有,她不是有个警察保镖吗?那保镖经常去,基本是她没跑了。”
梁成建听到这里,抬头看长官的脸色。
白语也一样。
这少爷是住在他那里的,人都长这么歪了,他难道一点察觉吗?
战承锋看他们两。“你们是在怀疑我有参与吗?”
那倒不是。
两人又低头看手机,听肖遥说。
肖遥分析的讲:“你们说,少爷的人要劫了太攀蛇,会不会把人带去那里?”
军火仓库,不仅防守森严,火力也用之不尽,几乎没有比这里更合适的位置了。
梁成建经肖遥这么一说,觉得她一定会把人藏去那里。
想到这。
梁成建看停在一家安保公司楼下的豪车,等不急的对战承锋讲:“长官,我们直接带人去仓库?”
少爷要请多少保镖他都不感兴趣,他现只想着怎么把关于她的证据座实,最后赶紧把人抓回来审问。
白语也讲:“如果少爷不在场,我们动起手更方便。”
毕竟子弹无眼,万一火拼起来,不小心把她打死了怎么办?
战承锋目送女孩和钟国辉进入安保公司,收回视线看一刻也不想等的梁成建,以及也同意先去仓库的白语。“你们带人过去,我继续跟她。”
这样也好,两边都不落下。
梁成建和白语两人同意,几乎是同时开门下车。
战承锋也下了车,对打车的两人讲:“那是少爷挑选的保镖,不要轻敌。”
能入得了她眼的保镖,一定有他们的过人之处。
梁成建跟白语应下,坐车走了。
战承锋看赶去跟肖遥汇合的两人,坐到驾驶位,拿了烟盒,边抽边等。
在楼下的人耐心等待时。
楼上的钟国辉谈完事情,看了眼停在底下的车问:“少爷,要不要从后门离开?”
莫晚漠然道:“不用。”
他就算有证据,自己都没什么好怕的,更何况他们还没证据。
莫晚瞧了眼路边那车,如常回到车上,让钟国辉往前开。
等前车走后没多久,战承锋开车跟上。
钟国辉从后视镜看一直跟着他的车讲:“开车的是战承锋。好像是他一个人。”
先前还有两个手下。
现在那两个手下去哪了?
钟国辉感觉不是很好,对后面的人讲:“少爷,现在他盯的紧,要不还是回家吧?”
莫晚处理着手机上的信息,头也没抬的讲:“继续往我说的地方开。”
钟国辉担忧。“他一直跟着,怕不是很方便。”
莫晚回完信息,看后视镜里的车。“那就甩掉他。”
一般的安保公司,拿不出什么能打的人。
这些人自然不够格做少爷的保镖,但——
但让他们处理一些普通的纠结,还是可以的。
莫晚发完话没多久。
马路上几乎是同时多出几辆与少爷同款同色的小轿车。
他们无视交通规则的连续超车,最后挡住跟着少爷的车。
这些车也不找事,就一字排开,将路堵死,阻止后面的人超车。
莫晚听着外边此起彼伏的喇叭声,反头看了眼后面的情况,便对前面的人讲:“保守有保守的好。”
钟国辉起初不想找这家的,是莫晚在路边看到,说要进去看看,他们才停车进去的。
正规的安保公司,宗旨是尽可能在法律范围之内提供保障。
对红门的少爷来说没太有用,毕竟她不是什么良民。
但对战承锋他们这些正规军有用啊。
只是占道行驶而已,又不犯法,战承锋还能掏枪嘣了他们不成?
莫晚把玩着手机半会,给萧兰成打电话。
她听完萧兰成的汇报,赞赏的讲:“进步的很快。”
萧兰成也没想到会这么顺利,说都是高山的主意。
莫晚不管谁的主意,对萧兰成讲:“暴光的多,意味着危险也多了。给你们找了家安保公司,他们晚点会去找你们。”
萧兰成意外,看了眼与人谈事情的高山,诧异的讲:“安保公司?少爷,我们还用得着保镖吗?”
没听说过给保镖请保镖的啊。
莫晚扬唇道:“都是有头有脸的商人了,当然要有业务更专业的保镖。”
商场与战场不同,前者需要规避法律风险,后者是规避风险。
虽说只少两字,但这两字区别可大了。
莫晚挂了电话,看后面被甩掉的车,对钟国辉讲:“往左转。”
太攀蛇刚被劫,十四分部将她列为重点嫌疑人。
按理来讲,现在这个时候,她是不该去见太攀蛇的。
可她等不及了。
她现在就要见到太攀蛇!
时勤说的老地方。
就是他第一次和第二次见莫晚的河边。
第一次见面,那时他被森达的人围殴,她在旁边冷眼看着,甚至没有伸手扶下。
第二次见面,他已经替她杀掉森达,给她做事了。
莫晚来到河边,看到停在树下的警车,再看蹲在河岸边钓鱼的时勤。
时勤看到她,把鱼杆插进土里,拍了拍手上的灰,小跑过去。
时勤先是看了下钟国辉,便对与这里格格不入的漂亮女孩讲:“少爷,人在里面。”
莫晚察觉到他跟钟伯之间微秒的磁场变化,没有多说什么的,率先进去房间。
她只是老板,员工之间的博弈,只要不打起来,她都当看不见。
对以为自己是头号员工,然后突然落榜,还要装做平常的时勤。
和因为不想管闲事,而装聋作哑的老板。
钟国辉则要从容很多,可能是他从没把这当成一件事吧。
等女孩进去屋内。
钟国辉对时勤讲:“我们刚甩掉个难搞的家伙,你叫人留意几个入口,以防他找到这里来。”
时勤听到有些意外。“你没处理掉他?”
钟国辉讲:“处理他比甩掉他还要麻烦。”
时勤问:“那我的人要看到他,是先处理掉他,还是先通知你们?”
这是个好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