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莎·卢森堡也开始了行动。
这些年她收敛了自己的锋芒,但不意味着当年那个锋利的笔杆子被生活磨平了棱角,恰恰相反多年的基层经验让她对一些问题看得更深入。
当年能和风头正盛的宣传部长保罗·约瑟夫喷得你来我往的人不多,她绝对算一个。
要知道当年保罗·约瑟夫可是宣传部长,他不仅仅是一个人而是整个宣传部的资源在帮他拟定发言稿。
一大群年轻的高等学历人才被保罗·约瑟夫招揽到宣传部内工作,做为那个年代的博士生。保罗·约瑟夫知道怎么给予那些同样困苦的人最大的尊重,以及获得这些人绝对的忠诚。
一群人一字一句的分析罗莎·卢森堡的发言,同时也在不断的想找出逻辑漏洞、有效反击点等等。
但双方搞了几个月的唇枪舌战,帝国宣传部居然没有在罗莎·卢森堡那里赢得哪怕一点点。
有次帝国太子林无惑来宣传部视察的时候,看到他们一脸苦瓜相的站在会议桌周围,嘴巴嘟得能让鼻子和嘴中间夹住一支钢笔。
“咋了?!”当时的林无惑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毕竟舆论场上他只知道吵得蛮厉害但不知道局势到底咋样
一群人无奈的说起罗莎·卢森堡他们吵不赢。
其实说是吵不赢而已,如果真的不惜一切代价下手。罗莎·卢森堡怎么可能搞得过帝国宣传部这个国家机关,他们这群拥有高等学历的年轻人才只不过是出于自己的傲骨。
他们有他们的坚持和骄傲,正是年轻所以不像老油条那样用手段。他们想堂堂正正吵赢架,而不是用手段,毕竟这会表示他们技不如人。
“嚯?!”听到情况汇报的帝国太子林无惑发出了台湾南昌狗头人的声响,还有这么一号人物?
于是林无惑用自己的方式解决了宣传部和罗莎·卢森堡之间的冲突,既然吵不赢架把人拐了不就好了?!
当年的罗莎·卢森堡可是一个托派,不是嘴上说说而已是真的敢行动,这也就顺理成章的被林无惑抓到机会。
不然以当时的局面,暴动者的下场都是直接以叛国罪名直接处死,没有人会为这些人辩解什么。
不过帝国太子林无惑这种打不赢就把你人给绑来干活的方式让宣传部的人都无语了,对大领导的方式也不好说什么毕竟是自己吵不赢。
和国防军中央学院把普鲁士步兵学院合并没什么区别的操作,两个学院培养的外国学员在他们国家开片,普鲁士步兵学院的外籍学生军官团赢了。
但赢是赢了,母校没了。
为了这事欧罗巴外交部没少收到过抗议,但都合并了还能咋办?凑合着过了,还能咋办?
而罗莎·卢森堡这些年一直在妇联工作,当然她经手的事情不止是妇联而已,还有劳动检查、职工保障等外人看来费力不讨好的工作。
当然这些问题集中在高卢领,其他领地像是罗西亚领:有人敢拖欠工资这种事情,根本到不了罗莎·卢森堡这一级。
罗莎·卢森堡在官职上属于欧罗巴中央机构,一般是地方上报后她才会介入,或者她直接巡查发现问题。
罗西亚领是罗莎·卢森堡最放心的地方,在罗西亚你敢拖工资是真的能被卢老爹带着内务部找上门的。
加上罗西亚领的经济体是计划经济为主,一般来说雇主都是罗西亚地方政府为主,有中央和地方财政的计划下拖欠工资一般不会出现。
当然一旦出现那就代表着挪用公款等重大腐败迹象,所以内务部会直接介入看似小事的讨薪之中。
毕竟这在罗西亚领所代表的只是重罪的一个小小附加而已,伴随着重大问题的小小附加。
而现在罗莎·卢森堡直接以身入局,打算正面在媒体上击溃欧罗巴之敌。
那些在媒体上炒作平等问题的人,典型例子就是程心offcial。但这个人已经被保罗·约瑟夫给正面碾过去了,所以罗莎·卢森堡就退而求其次的应战被大资本推到台前的另一个意见领袖:蒋丹。
蒋丹的履历很稀薄,一个艺人而已。
但罗莎·卢森堡申请到的史塔西和内务部档案显示,这个人的背景可没有那么简单。
蒋丹参加过机械帝国外交部的所谓的推动男女平等的交流峰会,但实际上这只是这些人如何使用话术来挑动大众情绪的一次培训。
蒋丹的以这些话术配合着大资本的金钱宣传下,迅速扩张自己的影响力。
脱口秀,用一场场脱口秀来扩大这种影响。用所谓的“冒犯艺术”来扩张自己的影响力,而这些其实是在法律框架之下的。
根本逻辑就是,脱口秀是需要花钱来买票去观看的。如果不喜欢这个人或者说不喜欢这个人说话的方式,那就不会去花钱买票来让自己被冒犯。
买票是一种筛选的手段,将不适合成为自己受众的人筛选出来。而这种手段也能够展现在各个方面,比如发表一些极端言论做出一些极端事情来让不是自己核心粉丝的人自动离开。
而留下来的人就是能够接受自己任何观点的粉丝,这就是所谓的洗粉行为。
什么叫意见领袖?当一个人说出的话或者行为方式能够被一部分沉默的人群不善于表达自己观点的人所认可,那么他就会成为意见领袖。
认同观点但不善于言辞,无法将自己所想很好表达出来的人才是大多数。而这些人会潜移默化的寻找自己的嘴替,意见领袖就是这部分人群的嘴替。
像是程心offcial和蒋丹都是这种嘴替,但一个潜在的风险是意见领袖能够反过来影响这部分人群的观点。
想象一下,原本中立的群体关注着同一个意见领袖。
随后这个意见领袖发表极端言论或者做出极端行为,将一部分受众排除在外。
而留下的受众群体就会像被牵引绳拉了一下,往这个意见领袖的方向靠拢也就是会往一边的立场偏。而被排除出去的群体并不会像是钟摆停止一样保持中立,而是会顺着力道往另一个极端偏移。
一次次的洗粉就是在做这种类似的事情,最后留下来的人将意见领袖并不会只是单纯的看作能够代表自己意见的代表,而是一个类似于宗教的最高信仰代言人。
或许仅存的群体数量相比以往要少得多,但留下来得人会进入到一场集体狂热得宗教氛围中。
制造社会热点问题来扩大影响、利用社会热点问题吸引圈外人群、最后在用一次次的洗粉行为来让选择留下来的人陷入到宗教狂热当中。
宗教狂热最显着的特点就是教主说什么都是对的,从意见领袖转化成宗教领袖。这些群体不会和其他人讲客观的逻辑,而是进入到他认为这件事是怎么样的就是什么样的唯心主义中。
而这种情况正是他们背后的大资本想要看到的,宗教狂热能够让人失去理性等基本的判断能力。如果说奢侈品的高昂售价需要一个庞大的宣传机构为这些高昂的售价赋予意义,在宗教狂热中甚至不需要庞大的宣传经费。
只需要教主一句话就能让这些陷入宗教狂热的人群自掏腰包的购买加不配位的商品,在这些陷入宗教狂热的人眼中,这些不是商品而是一张张赎罪券。
而现在多股势力想要将这种影响扩大到整个欧罗巴,他们的手段就是让作为代言人的蒋丹来一次次的代言超级大公司。
如果脱口秀是一种冒犯的艺术,是一种属于小圈子的行为。人买票来让自己被冒犯,这没有什么问题也不会出现任何问题。
但是将这些独属于小圈子的行为艺术搬到社会层面上,那就是另外一回事。
我不是你小圈子里的人,我也不喜欢别人冒犯我。所以为什么我没有买票,也会受到这些所谓的冒犯的艺术?
不满开始蔓延,而这些恰恰也是蒋丹背后的势力所看到的。
还是和程心offcial相同的逻辑,黑红也是红。只有争议能够将影响力扩大化,只有争议才能够吸引越来越多的人下场从而源源不断的实现循环。
蒋丹代言的大公司商单被社会层面骂得很惨,甚至直接动摇了某几个大公司的根本。但她还是能够源源不断的接到各种各样的代言,而这些不合理会被社会层面的骂战所掩盖掉。
当一个争议足够大,影响足够长远的时候最好想想这种行为的背后有什么含义。一个很显而易见的事情就是:当你想要做一些事情的时候,需要另一些事情来吸引大多数人的注视来给自己行个方便。
蒋丹的商单有两个层面在推进,一个是渗透到社会方方面面的教徒能够在自己的岗位上操作。
比如本来给蒋丹的商单价格是一百万欧元,那个掌控对外宣传部门的教徒就敢向上申请两百万欧元的经费来给蒋丹更大的经济收益。而这种行为很明显就是在损害公司的利益,利用职权的便利来给蒋丹输送利益。
如果是一个正常人绝对不会这么干,但如果是陷入到宗教狂热的教徒就会毫无心理负担的干出这种事情。
另一个层面就是背后的多股势力利用蒋丹的影响力对欧罗巴进行一次服从性测试,每一次蒋丹能够代言大公司就是一场社会性服从测试。
一般来说见识过蒋丹代言会给公司带来绝对负面收益的后果,有几个公司胆敢冒这么大的风险请别人过来继续代言?资本是逐利的,当一个行为的负面影响足够大足够被预测到,那么为什么还会选择这么干?
这不符合常理。
背后的含义就是一次次的大规模服从性测试,除了这个解释外其他都不合理。
服从性测试就是我把你不喜欢的东西强行塞给你,一次次的塞给你直到你最后会接受。
这就是权威,这就是定义权被别人掌控在手里的后果。
就像是蒋丹背后所代表的男女平等问题,什么是男女平等、怎么平等、要不要平等、谁来定义都是她说了算。这也就是为什么蒋丹背后的多股势力不惜折损大公司的利益也要强推的根本,当掌控定义权的时候一切就都是他们说了算。
而通过一次次的服从性测试,成果就是将平等问题异化为男女身份问题。
罗莎·卢森堡清了清嗓子,接下来她就要打穿这种所谓的社会议题。这种问题本质就和程心offcial那句:我不要大国崛起我只要小民确幸一样。
她要打穿这种小确幸,揭开上面的被人为盖上去的各种演示。直接一把撕开这些伪装的表象,直接将内因明确的说出来。
蒋丹和程心offcial一样,所宣讲的本质就是用追求平等的角度来营造出一种结果平等。
程心offcial是让欧罗巴中央政府来用行政手段去强压企业实行八小时工作制度,而蒋丹则是利用性别上的不同来要求企业直接简单粗暴的用人数比例平等来实现男女平等。
但恰恰是这种看似合情合理的结果才是最不平等的,他们在违背多劳多得、少劳少得、不劳不得的原则。
一个企业能够顺利运转,如果是一个制造业特别是低端制造业那么男性的比例肯定是大于女性的比例。越是偏向于重体力的劳动,女性越少这是客观事实。
而如果追求结果平等,那么这些重体力劳动企业会怎么实现双方人数平等呢?
答案就是大量的管理岗、行政岗位都被替换成女性。而这些岗位天然的工作环境和劳动报酬要高于一线基层,这就是结果平等的后果。
“卢森堡女士,对于现在欧罗巴越来越严重的歧视女性事件你有什么看法吗?”对面的主持人开口询问
一个经典的陷阱式问答,如果顺着主持人的提问就会被默认欧罗巴存在歧视女性的现象,而现在罗莎·卢森堡代表的可是欧罗巴政府。
“欧罗巴有歧视女性吗?”罗莎·卢森堡直接反问
“蒋丹说过欧罗巴存在这种现象。”主持人直接提到了蒋丹
“什么事件?说具体一点。”罗莎·卢森堡没有惯着她
“企业在工作上对女性不平等。”
“她找过劳工部吗?我现在就能够打电话查询事件进度。”罗莎·卢森堡没给机会
“婚姻上不平等。”
“她有找过妇联或者警察吗?”又一次反问
“不,蒋丹只是说过她并没有结婚。”主持人开始承受不住了“但欧罗巴确实存在歧视女性的现象。”
“所以你认为欧罗巴存在歧视女性的现象,现在却不能给我一个具体的例子吗?”罗莎·卢森堡可不会轻易的放过这个明显有问题的主持人
“我们时间不多,所以要进入到下一个话题了。”主持人只能生硬的转换话题的方向来让罗莎·卢森堡不能接着深究这一方面
一群小丑不在马戏团里待着跑大街上来丢人现眼,罗莎·卢森堡自然在接下来针锋相对。
当年保罗·约瑟夫和他宣传部门的下属,拿罗莎·卢森堡一点办法都没有的原因就是:罗莎·卢森堡并不会在任何情况下带歪话题,抓着问题狠狠打。最痛的攻击不是谎言而是真相,真相是一把快刀能够斩断任何伪装。
当然不能说欧罗巴没有任何问题,但这些社会上影响如此大的热点问题本质上是在追求:同工同酬,是在追求机会平等而非结果平等。
对于工作上的不满是一种很普遍的现象,为什么自己只能拿这么多、别人为什么拿的比自己多等等不满本质上就是对于同工同酬的不理解。
而罗西亚领内,卢老爹用最传统最劳动模范的方式来解决这个社会上热点问题。
用一次次的一线视察,一次次的实地演讲。一次次的和各个工作在自己岗位上的工人解释情况,和这些工作在一线的工人一次次握手。
不是试图把问题藏起来或者归咎于某个域外势力身上,而是直接深入一线解答疑惑。
开诚布公的说明这个问题怎么来的,现在情况是什么样子,将来会怎么解决这个情况。
而卢老爹的做法和卡迪亚半岛上的纳斯鲁拉一样,对于问题开诚布公没有藏着掖着。而群众知道全貌后会对他们表现出耐心,民众的急迫和火急火燎的盲动是建立在不了解事情的背景下。
当高等级官员亲自面对面解答群众疑问的时候,释放出来的信号足够让群众相信这个问题有但能够被解决也一定会被解决。
正是这种开诚布公,所以群众对卢老爹回报解决问题的时间与空间。
人民群众是很朴素的,他们可能不清楚具体的方式方法或者过程。他们意识到问题确实存在,但能够被解决的时候就会给予相关人员足够的耐心。
他们或许不会去理解过程,但知道起点和要到达的终点,这个终点能够被接受那就足够了。
人民群众可能无法理解过程,但一个确定的终点足够打消他们的顾虑,让他们从重心转回到更实际的问题中来。